當年有一款做《旅行青蛙》的遊戲風靡朋友圈, 也跟著流養了一隻, 困在一如既往的生活里,的那隻小蛙卻可以背上背包,帶著給它準備好的旅行包裹,走遍世界的各個角落。
它行蹤不定,有時候在深夜回來,有時候有是凌晨出發,歸期不定,但會給寄來一張明信片,告訴它所遇到的風景。
陳粥在夜裡打開後臺,看著空的小蛙之家失神地想,它會不會在未知的旅行途中,跟所之人肩而過,會不會某張明信片上,在沒有注意到的角落裡也有他的消息呢?
而後也會嘲笑自己,多大個人了,養只小青蛙還養生活的依靠了。
從前不去探聽他的消息,是因為自己害怕,害怕看到從前的天之驕子落泥潭。再後來,不敢去探聽,也不敢去聯繫,怕是對平靜生活的一種打擾,或者他早就已經將忘卻,早就了前塵往事中的鏡花水月了。
在這長久的猶豫和反覆中,2018年的夏天來了。
陳粥在凌晨下班回來的路上聽到街口依舊熱鬧的歌唱和囂,抬頭看到滾的屏幕,才發現21屆世界盃如期到來。
四年後的世界盃,在他們一語讖的承諾里,這麼快就到來了。
他們公司為此放了一個賽季的假,囂張到不為甲方服務只為比賽歡呼,甚至還舉辦了一場預測賽,同部門的小朋友拉著陳粥神地說到,「粥姐,你選哪只隊伍贏?」
陳粥掃了一圈,「阿廷吧。」
「你也是阿廷的球迷嗎,你最喜歡阿廷里的誰?」白皮小姑娘一臉興地問到。
「梅西先生吧。」
「為什麼?」
為什麼,陳粥笑笑,想起四年前人頭涌的場景中,有個人指著屏幕跟介紹到,瞧,那就是梅西先生。
他說他會捧起大力神杯,完他人生的一個重大的里程碑。
其實不懂足球。
但還是買了幾場阿廷的比賽,在那漫長的賽季假期里,飛到俄羅斯。
又坐在與從前一樣的藍白旗幟的海洋里。
人湧的現場,歡呼與唾罵並行,興與慟哭織。坐在球場上,托著腦袋著邊的人,恍然又看到沈方易的二十八歲。
那年梅西先生沒有拿到世界盃的冠軍,帶著哭腔跟他說,沈方易,我們輸了。
可他依舊站在營營眾生里安,怕什麼,他們又不止活這四年。
時過境遷,在陳粥現在看到的這一場比賽的結果里,四年後的阿廷卻止步十六強。
梅西先生也未能跟沈方易說的一樣,在四年之後再度返回決賽的現場。
就如同不再出現的他一樣。
球迷都在相擁而哭,那等了四年的願再次落空,下一個四年的許諾遲遲不敢再開啟,撕心裂肺的吶喊響徹賽場,
他們還在爭一個代,還在捶足頓地抒發自己的憾,還在會場與同樣滿是憾的球員同,而陳粥,卻在他人的悲歡離合里,黯然離場。
四年之約,做到了。
無愧於心。
離席的過道里,最後停了下來,想再從著浮華煙雲中看一看過去,而後真正的,與之告別。
站在那兒,抬眼向人群,一張張全是陌生的臉龐,他們相似,他們重疊,他們錯在一起,宛如這怪陸離的孤單世界。只得把覺得眩暈的目收回來,那目落在出口圍欄的滾GG牌上,隨意一瞥。
那蛛馬跡本來是要從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但在那一瞬間,陳粥的目要移走的那一瞬間,那GG牌上的兩個字,還是抓住了。
是中文「塵洲」二字,「多如塵數之無量世界。」
「應機於雙樹,至教浹於塵洲。」
是名字的諧音字。
那年沈方易問,的茶店,應該做什麼名字的時候,說,就雙樹,就出自這句佛經里快要失傳的話,塵洲太明顯了,明眼人一看就是開的。
沈方易笑笑說,那塵洲就讓他用吧。
當時的陳粥只知道困了往他懷裡鑽,瞇著眼睛問他,「沈方易,你要它,用來幹什麼?」
他點著鼻子上的小痣說,「你不覺得很特別嗎?」
「哪裡特別?」
「當然特別。」他指腹過的臉頰,「如果有一天,你在大街小巷看到這兩個字,會不會想起今天,想起我。」
陳粥想了想,點了點頭,「會啊。」
「那你說,它特別不特別?」
……
周圍的人散場擁堵過來,陳粥毫無躲避地擋在路中央,的眼裡早已滿是淚花。
想起當年錯失冠軍意難平的那個賽場裡,哭著問,是梅西先生的四年,還是沈方易和陳粥的四年。
人群在他們後倒退,他溫地在萬人聲浪形的高歌嘹亮里,深地吻。
「是我們的四年。」
「我們的四年啊,陳粥。」
……
這些年過去了,陳粥早就默認他許過的誓言難以實現了,他再也不能跟從前一樣漂洋過海地帶在某日突然啟航去去異國他鄉,去趕赴他們的四年之約。
可是事實況卻是——
他來了啊。
他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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