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點什麼呢。」他坐下來，不顧手裡還拿著紙張，抱上膝，自己的靠在那的，如夜一般深的藍黑沙發上，食指微微彎曲，輕巧地點著鼻子上的小痣，「什麼都不要，總不能連新年禮都沒有。」

他其實在出發前準備了，就在負二樓的車子裡，滿車廂的首飾鞋包。他多買了些，準備讓去挑，他想，買了這許多，總能挑出些來逗開心的。

可真等見到人，卻覺得拿不出手了，那些聽著櫃面銷售說的天花墜的限量款、典藏款、傳承款，一樣都覺得配不上了。

比起，他就簡單多了，他貪財，權，嗜煙，酗酒。

隨便哪一樣，從前對他來說都是人間極樂的。

他卻把握不準，要什麼。

他只能這樣的，毫無驚喜的，直白地問，到底想要什麼呢。

卻悄悄地出手，摟過他的脖子，直起腰，靠近他。一時間，碎的髮掉下來。的頭髮在不知不覺中變長了，從原先的鎖骨慢慢長到肩膀，再長到現在快及腰，那新長出的發梢都見證過他們在一起度過的那些聚離多的日夜。

燈下，栗的髮落在他的鎖骨上，悄悄地生出角，邁過隆起的山脈，掃過深邃的山谷，最後久久地盤旋在他的骨窩裡。

雙手撐在如夜一般深幽的沙發邊上，指腹抵擋皮質的，防止自己的子向後墜落，鼻尖卻微微靠近，一點一點的，試探地，輕啄地，乖巧地，卻又撥而不自知地說到：「我什麼都不想要。」

他知道，這是要了他的命了。

作者有話說：

明晚九點準時來寶貝們。

深流我怕來晚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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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好乖◎

他只能滾著結, 乾燥的說不出話來。

他其實可以輕鬆地托住，擺和浴袍底下能嚴合，連接讓人窺不見天, 抖的燈火也能輕易得引得心裡的火苗爬出的心牆, 或者用青筋暴起的手握住的發尾繞一個馬尾，跟從前一樣，調度, 自己控制的力度和節奏。

一切臣服於他的方式是他們彼此達到的一種雙方都滿意的邊緣行為。

可偏偏今晚，他並不想那麼做，好像那麼做, 今天的目的就變了。

他只能像拎一隻小貓一樣, 輕易地抓過的後脖頸, 把拎開一些, 笑意盈盈地看著, 聲道, 「再這樣，你的房間，就整出來, 放那些礙人的底稿去。」

這話被陳粥聽來, 就有點威脅帶恐嚇的意思了。

知道他手段多，能抵擋一時為自己爭取一個「矜持」的地盤，卻沒信心抵抗他再三的「擾」的。

這些日子沒怎麼睡好覺, 沈方易是答應了先不折騰的。

「拜拜。」於是一溜煙的下來，從箱子裡抓過一套睡, 顧不得穿鞋, 噠噠噠的跑進洗手間。

躲進衛生間後, 飛快的關上門, 而後用自己瘦削的脊背，抵著門把手。

從那個地方出去，可以看見深幽深幽的海，那海風吹過來，揚起的髮，在突然的安靜下來的獨空間裡，從外頭獨立的臺上看出去，原先陷在黑暗裡的人依舊站了起來，手肘叉，抵在那臺的欄桿上，他菸灰的襯衫在微微的魚肚白天裡翻飛，好像有一隻煙白的蝴蝶停在他的角。站在那兒出神，只聽到自己膛里有力的心跳。

一下一下的，跳的生疼。

*

廈門是一個溫的城市，九龍江海口來來往往，騎樓老街熙熙攘攘，走在充滿故事的街道里，用閩南語說一句浪子回頭，買一碗地道的沙茶麵，然後隨便找一個渾濁的海浪碼頭，聽著不知道從哪裡過來的浪花，就這樣拍啊拍，拍啊拍。

那是接下來的幾天，陳粥帶著沈方易做的最多的事。

他說來得早，得做東，走到哪兒，都得帶著他。

於是一個外鄉人，帶著他滿地瞎逛。

後來才知道，原來沈方易的輩就是閩南人，廈門他也常來，的很。但他不說，哄著，白讓帶著瞎逛，瞎玩。

兜來兜去最後沒轍了，靠在圍欄上，朝著冬日裡不怎麼藍的大海，側對沈方易說，「沈方易，廈門還不錯吧？」

他同樣靠在那圍欄碼頭上，只是刺眼，找他這隻倀鬼白日出來遊行似乎是要他的命，他瞇著眼懨懨的，還算是給面子：「還行。」

他最終還是沒忍過，癮君子一般點起手裡的煙，眉眼倦怠。

他深深沉溺於世間讓人消亡神智的那些東西，青天白日裡看上去病態又慵懶，得出門。能在他在白日跟什麼都不做的能在這裡吹風，已是最大的讓步。

但總覺得不夠，試圖走過去。

走過去的時候，沈方易會下意識的，拇指和食指之間夾過口中的煙，離遠些，靠在那碼頭圍欄上，盡大可能地抬起自己的眼。

但青天白日，他從來懈怠。

「沈方易，你興一點嘛。」上去，腳尖抵到他黑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