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一言我兩語地爭相吵著，像是有百千隻夏蟬駐留在廳室里。

許嘉起初嘗試勸阻，可幾次開口都被打斷，索也放棄了，只站在旁邊聽他們說。

「喂，餵。」

霍思思拍著地板大聲喊，「我知道個私強的餐廳，要去的舉手。」

話落，是齊刷刷地舉了一片。

霍思思：「那就定好啦，我等會把位置發群里。」

總算是有人做主，紛雜的吵鬧這才停了。

許嘉鬆了口氣，向霍思思投以恩的視線。

霍思思笑，上前摟住的肩膀：「許老師，要不要一起去？」

許嘉：「你們玩就好，我還是不參與了。」

「那怎麼能行？」

霍思思清清嗓，湊近耳邊低聲說，「許嘉，我想喝酒。」

許嘉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

霍思思裂開笑了，雙肩輕微地抖，那既愧疚又滿懷期頤的表似乎在說，『你懂我的意思吧』。

霍思思的酒品差，每次喝醉酒都會大哭大鬧，可偏就好這口，還特意整除套『發泄緒，有益健康』的說辭。

許嘉忘不了醉酒後怒罵前男友四小時的英勇事跡，心裡仍有些怵：「我可以去，但你只能喝三杯。」

霍思思砸吧兩下，明顯有些不樂意。

許嘉嚴肅道：「如果你再堅持，我可就不管你了。」

霍思思小聲小氣地撒：「許嘉......」

許嘉則繼續勸：「我可以私下陪你，但這畢竟是聚會，萬一被記者發現—」

「啊啊，知道啦。」

霍思思像是聽見什麼晦氣的詞，趕忙打斷的話，「我向你保證，絕對不超過三杯。」

名聲。

是在場所有人最在乎的東西。

他們本就是舞蹈學院剛畢業的學生，經過層層篩選才獲得了組的資格。況且這是邵氏投資的重點項目，沒有誰願意因為一時衝，就喪失掉這千載難逢的機遇。

慶祝宴的地點位於郊外的酒樓，周遭環境確實清幽，寬闊的廣場只停了兩三輛車。

許嘉瞧著這棟古樸的建築，皺了皺眉，逐漸放緩腳步。

霍思思在前面喊：「喂，快點走呀。」

許嘉這才收回視線，匆忙回了一句：「這就來。」

紅木的桌椅，青花瓷的餐碟，擺件，掛畫，薰香......

周圍都是些從來沒有見過的元素，卻組合悉的畫面，分明像是在哪裡見過，卻怎麼也想不出的地點。

有人小聲讚嘆：「瞧這裝修布置，可真是奢侈啊。」

有人附和：「門外停的也都是豪車，思思姐，你是怎麼找到這地方的？」

霍思思翻一頁餐單，指尖輕敲紙面：「問選角導演啊。」

許嘉怔住。

霍思思：「環境好又安全的場所，目前只有邵氏能夠提供，況且沒有人比他們更在乎項目的保了。」

原來這裡是邵氏的門面，難怪會有種似曾相識的覺。

許嘉垂眼看向桌前的瓷杯，小舟般的茶葉正漂浮於水面，茶湯清而別有韻味。

古樸卻奢華，這的確是邵氏的風格。

「我去一趟衛生間。」

許嘉與霍思思說，「你們先點菜吧，不必顧及我。」

霍思思說好，又叮囑要早點回來。

許嘉點頭，抬手推開厚重的門，恰時，清幽的薰香再度沖鼻尖。

不知道是否為錯覺，許嘉約於其中嗅見了檸檬的酸甜，尚未來及細查，已有腳步聲從後而來。

只顧著洗手，沒有留意後方的靜。

那腳步聲卻停在旁，檸檬的氣味越來越明顯。

冰涼的水柱快速過指尖，許嘉關掉龍頭，用紙巾拭著手指。

正要離開，就聽見一聲輕輕的『咦』。

起初沒有在意，剛打算離開，卻忽地被住。

「你是......許嘉嗎。」

對方輕聲問。

許嘉轉頭看去，眉頭蹙起又鬆開，張了張口，字節似遊般飄出齒：「林素妮？」

第82章 天鵝

◎「你不生氣嗎？」◎

「哈，還真是你呀。」

林素妮笑，「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回平寧了。」

林素妮穿黑長，領口的蕾間鑲有紅寶石。

靠在門旁，指尖纏繞著頸邊的發，小扇般的長睫微微低垂，慵懶得像只剛睡醒的狐貍：「來這裡做什麼，是要找邵宴清嗎。」

許嘉不喜歡調侃的語氣：「我沒必要向你匯報。」

「別這麼大火氣嘛。」

林素妮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們可不是敵人。」忽而想到什麼，瞇眼笑，「況且你應該謝我，如果不是我好心幫忙，就邵宴清那呆子，肯定不會知曉你的心意。」

許嘉：「......幫忙？」

林素妮抬眼觀天，像在回憶般地放慢語速：「嗯，到底是哪天來著，我在那傢伙的辦公室外撿到只方形小盒，重量雖然輕，但包裝得也還。我想這一定是有人誤丟的，就順手將它撿回來啦。」

林素妮的語氣泰然，仿佛並不認為自己做了件很過分的事。

許嘉垂在側的手輕，仍在維持鎮定：「你打開看了？」

「沒有。」

林素妮故意拖長語調，「翻看別人的品是錯誤的行為，所以我就把它還給它的主人了。」瞥一眼許嘉，莞爾問，「如果我沒有猜錯，它應該屬於邵宴清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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