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宴清揚,指尖愉悅地敲點著文件:「讓我回家注意安全。」
劉科驚,半晌才憋出一句話:「許小姐可真是善良的人。」
邵宴清翻一頁書,提筆在右下角簽名:「你記住,晚八點後的會議全部推到明天。除非是非常要的事,否則不必找我。」
劉科張了張口,舌頭與牙齒仍在艱難地磨合著,許久也沒找回自己的聲音。
以往,邵宴清總是要工作不要命,恨不得把一天當做48小時來用,然後再將每小時擴展120分鐘。他像是只永遠沒法停歇的陀螺,無休止地工作著。
公司的況雖在逐年轉好,但名為『邵平南』的山依舊擋在他們前。近來的項目大都進展緩慢,邵平南更是到挖坑,手段之險,仿佛恨不得讓他們明天就破產才好。
劉科本以為邵宴清會再次化為拼命三郎,將生命的所有全部共給公司。可萬萬沒想到,他竟會主推掉工作,甚至還說出『非必要,不聯繫』的話。
簡直太令人震驚了。
劉科在前方開車,眼睛卻總朝後瞄。
當他的視線第三次移時,邵宴清皺眉:「你不想幹了?」
劉科轉過臉,將方向盤攥得更些:「您別開玩笑,我可是非常熱這份工作的。」見車堵住紅綠燈口,又抬眸向後視鏡,「不過說句真心話,你的狀態比之前好多了。」
邵宴清敲點著鍵盤,給新收到的劇本做備註。新項目的編劇團隊前後換了兩批,很多設定都無法對應,是查補缺就要花費好多時間,更別提重新完善故事背景了。
其實這工作本不該由他干,但為避免再次出現消息泄的況,邵宴清還是決定要親自參與修改。無論是為了父親還是兄長,他都必須要戰勝邵平南。
「看來你是太清閒啊。」
邵宴清推眼鏡,冷淡地開口,「還有心關注我。」
劉科後悔地咬舌尖,只恨自己話太多,忙是閉上,一聲也不吭了。
車拐過巷口,又繼續往東邊去。或是離別墅越近,道路兩旁的景愈發悉。
邵宴清從麻麻的文字中抬頭,指尖仍按著字母鍵,側目朝窗外看去。
有孩背著舞蹈包經過,穿黑的長款風,踩黑白相間的皮靴。的長髮披散於肩頭,正握著手機與朋友對話,路燈的垂落,耳垂可見星點的亮。
邵宴清想到了許嘉。
他記得許嘉不喜歡鑽石,而格外偏珍珠。原以為許嘉這樣野心的人,肯定會熱衷於豪華又張揚的飾品,可相一段時間後,卻比想像中要更低調。
邵宴清認為許嘉是個極其矛盾的存在,既金錢但從不揮霍,長相漂亮卻只在乎舞蹈,即使氣勢洶洶地提需求,也僅僅是要一個首席的頭銜而已。
邵宴清猜不許嘉。
許嘉像是一團霧,又像一個簡單卻複雜的謎。他應該保持冷靜,但仍在清醒的時候沉淪。
大概瘋了,或者是哪裡出了錯。
邵宴清總在勞累時想起那夜的歡愉。嘗到快,似乎心也會獲得滿足。
人失去理智,就與野無異,憑藉著本能去撕咬,繼而在強烈的刺激下,忘記對的定義。
準確來說,許嘉並不是邵宴清的理想型,但必須是屬於他的,誰也不能搶走。
是藉口,做飯是手段。
邵宴清按照記憶里哥哥的模樣,照顧著自己收養的寵。
雖然許嘉不是貓,但並沒有什麼不同。他只要用合適的方法,就能讓對方心甘願地陪在他邊。
夜已深,枯葉隨風而,發出窸窸窣窣的響。
「等會再回去。」
邵宴清合上電腦,「先到周邊的商場。」
劉科點頭,問他需要買什麼東西。
邵宴清的指尖相互磨著,想起孩耳垂的掛墜:「買些時新的飾品,越緻越好。」
分針又走過一,邵宴清依舊沒有回來。
許嘉打個哈欠,將影片的進度條拖到最前頭,《天鵝湖》的歌聲再次響起。這是看得第三遍,即使聽音樂,也能腦補出演員舞蹈的畫面。
許嘉有些困,但仍在等邵宴清。或許是因為從小缺,每次收到善意,就總會想著要千百倍的還回去。
某次霍思思送給一條俄羅斯產的圍巾,紅藍相間的紋路漂亮又新穎。
許嘉跑遍了平寧的商場也沒有看見滿意的,又特意飛到香港,左挑右選,才終於買到合適的回禮,
可當將禮送給霍思思,對方卻有些不高興了。
「你這是做什麼?」
霍思思說,「我只是覺得那圍巾適合你,並不是要和你換禮。」
許嘉無措地解釋,表示不好意思平白收東西,一定要回贈些什麼才安心。
霍思思嘆氣,拉住許嘉的手:「你其實沒必要放在心上。我們是朋友,我當然願意無條件地對你好。」
可不經維繫的又能持續多久呢。
許嘉沒想過這個問題,也並不敢去猜答案。害怕得到後又失去,所以要麼直接拒絕,要麼小心維護。
奧傑塔變天鵝,奧吉莉婭吻上齊格費里德的。
這時,玄關外傳來腳步聲。
許嘉沒有來得及將影片暫停,就聽見邵宴清意外地問:「還沒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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