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讀初三，許耀則剛升六年級。

許嘉穿著洗到泛白的夏季校服在做飯，許耀則踩著新款的耐克與母親撒，說媽媽給我錢吧，那電影很好看的，而且大家都去，我怎麼能落單呢。

張秀琴被兒子磨得沒辦法，塞給他六十塊，第二天還去買了兩斤排骨。晚飯時，一向摳門的許榮只顧往自己裡塞，張秀琴是一口也沒吃，將排骨全部放進兒子碗裡。

沒有人理許嘉，就坐在靠牆的小桌上吃水煮白菜，白菜很老，咬也咬不，只能拼命地往肚子裡咽。

許嘉從未期待過得到別人的關，所以更要堅強，要獨立，要為最優秀的人。

而今天，什麼要求都沒有提，甚至早前還同邵宴清發了火，但卻得到了一碗為而做的粥，一份獨屬於的偏。

許嘉沒有想像過邵宴清做飯的模樣。

他也會帶著小熊的圍，站在料理臺前忙東忙西嗎？他沒有做飯經驗，淘米的時候肯定會掉許多米粒吧。最重要的的是......他能分清楚糖和鹽嗎？

許嘉如此想著，似乎就看見了邵宴清拔的背影，心裡忽而有些，卻是揚笑了。

晚間六點半，許嘉接到邵宴清的電話。對方開口說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有沒有見到桌上的海鮮粥。

許嘉在看《天鵝湖》的芭蕾舞電影，聞言將音量調低：「嗯，味道還不錯，好像和在本家吃的差不多。」

邵宴清：「只是還不錯嗎。」

許嘉磨著手機殼：「不，應該說非常好。」垂眼，聲似喃語，「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和對方道一聲謝。」

話落，是短暫的安靜。

許嘉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加快，貝齒咬住，稍用力地攥住手機。背靠沙發，小小一團，握住遙控的左手搭著膝蓋，指尖反覆撥弄著音量鍵。

11,10,9......

電影的音樂在降低，褪去，直至完全消失。

這時，許嘉終於等到邵宴清的回答。

邵宴清：「你想對他說什麼。」

許嘉張了張口，輕聲道：「謝他為我準備晚餐。」

邵宴清笑得更開心：「他知道了，他說不客氣。」

許嘉問：「工作還順利嗎。」

邵宴清在翻書，聽筒傳來簌簌的聲響：「在要等最新的劇本大綱。邵平南—」

許嘉一愣。

「因為邵平南的干涉，項目籌備得較為困難。」

邵宴清停頓片刻，又問，「許嘉，你會背叛我嗎。」

「當然不—」

許嘉下意識要否認，話至邊卻冷靜下來，「我們是合作夥伴，我沒有必要背叛你。」

邵宴清：「如果有人向你提出更高的條件呢。」

碗裡的粥早已經涼了，蝦仁夾著米與鮑魚混在一起，趴趴地黏在鍋底。

與邵宴清的關係就如同幹掉的米糊，看似純真得像明的紙，實則只是冷掉的剩飯殘羹。

金錢，易，他們起緣於『利益』，也終將歸於『利益』。

既然選擇以婚姻做換，就別因為對方的猜忌而傷心。許嘉，不要做丟掉真心的傻瓜。

在心裡反覆地，長久地告誡自己。

理智試圖掙的牢籠，逐漸融化的冰層卻仍在消退。

許嘉放下遙控，慵懶地靠在椅背：「你放心，我不是見錢眼開的人。」

邵宴清沉默。

許嘉笑，慢悠悠地說：「既然我簽署了合同，肯定會遵守職業道德。」垂眼，勺子攪弄著粥，「但是邵宴清，我有一件事要問你。」

邵宴清：「你說。」

許嘉垂眼，低聲道：「我們現在......是盟友嗎。」

第31章 天鵝

◎「要現在做嗎。」◎

盟友是比朋友更絡的詞，代表他們誰也不會背叛對方，於彼此而言都是最值得信賴的存在。

可邵宴清仍覺得這稱呼太過生疏，他與許嘉分明是更親的關係，而不該只停留在需要合同維持的層面上。

邵宴清陷沉默。

等待的時間就變得更加漫長。

許嘉卻是先一步笑出聲：「行了，我不為難你。」深呼吸，足尖磨著地面，「演出的日期訂好沒有。」

邵宴清：「二十五號晚間七點，集團將配合王海宣傳，屆時的觀眾只會比初演時更多。」停頓，語調放緩，「父親與邵平南都將前來觀看，所以這次的演出不能出錯。」

許嘉：「放心，我不會丟邵氏的臉面。」

時針與分針錯行進，噠噠的響殘留在屋。

許久，邵宴清才問：「你只想和我說這個？」

許嘉抓住桌沿的手在用力，仍漫不經心地開口：「你今天回來嗎。」

邵宴清笑了：「大概要晚一些。」

許嘉低頭，輕聲回答：「嗯。」

邵宴清似乎在逗：「然後呢。」

許嘉的耳尖發燙，將頭埋得更低：「祝你工作順利。」跟蚊子哼似得，聲音越來越低，「......路上注意安全。」

許嘉說完就將電話掛了，邵宴清仍捧著手機發愣。

劉科敲門進來，見他呆坐著，忙上前去問：「怎麼啦，不舒服？」

邵宴清抬眼看他，聲音有些飄：「你猜許嘉剛才說什麼。」

劉科默默地側過臉：「我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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