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邵宴銘十分喜這隻貓,吃飯時談論,出去玩也在講,每次回家都會給它帶零食。
邵宴清不懂這掌大的糰子有什麼好,但見哥哥提起貓時總是一臉幸福,心裡直,就問能不能讓他也一。
邵宴銘邊點頭答應,邊小心翼翼地將貓抱給他。
那隻貍花貓大概有三個月大,玻璃珠似的眼睛圓溜溜得,正專注地爪子旁的。
邵宴清咽了咽吐沫,大膽地去嘗試。
可還沒等他到貓腦袋,那小傢伙竟忽地炸了,仰起臉沖他齜牙:「哈!」
邵宴清一驚,懸在半空的手僵在原地,憤然地表示他最討厭貓,以後再也不要來玩了。
跑出門,越想越委屈。
他杵在外面沒回屋,怎麼也想不通,那討厭的貓為什麼會怕他。
後來,是邵宴銘出來安他,「你如果想對貓好,就不要著急,慢慢來。」
邵宴清問:「到底怎麼才算對它好呢。」
邵宴銘或許曾經給過回答,但是邵宴清已經不記得了。
兄長於火災逝世後,那隻貓就開始不吃不喝。冉華很擔心,找了三四家寵醫院給它救治,可它後來還是在裝滿食的小盆旁活生生地死了。
可貓和人一樣,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沒有辦法回來。
『咚咚』兩聲響,似乎有人在敲門。
邵宴清這才從回憶中回過神。疲憊地按額角,又垂眼看向許嘉。
許嘉依舊在昏睡著,似乎並不知曉他的到來。
劉科進門,走到他邊。
邵宴清起問:「什麼事。」
劉科將手機遞來:「是那位的電話。」
邵宴清蹙眉,抬手掩好臥室的門:「嗯,出去說。」
睡夢裡,依稀能聽見細碎的談話聲,無法辨認的容,卻始終環繞於耳旁。
許嘉覺得吵鬧,一個勁地往被子裡鑽,像只將埋桑葉里的蠶。
直到有一隻寬厚的手掌輕覆於的額頭,那談話聲這才終了。
許嘉想謝對方,可當睜開眼時,屋依舊是漆黑一片。
本不見人影,先前的全部似乎都是幻覺。
胃已經不再疼了,腦袋卻仍是昏沉沉得。
許嘉下床,緩步朝客廳走去,推開門,卻是忽地愣住。
橙黃的燈亮著,桌上放有隻土的砂鍋,湊近嗅,約能聞到米粥的香味。
砂鍋旁著張字條,其間用黑筆寫著:「睡醒給我打電話。」
剛勁有力卻囂張的筆跡,即使沒有署名也能猜出對方的份。
許嘉給邵宴清打電話,接通後卻聽見劉科的聲音。
劉科說邵宴清正在與導演團隊開會,等結束之後就會給回電。
許嘉打開砂鍋,見裡面是熱氣騰騰的海鮮粥,心中一暖:「謝謝你。」
劉科怔住:「謝什麼?」
許嘉用小勺舀粥喝,嘗了兩口不皺眉。
粥里有種奇怪的味道,好像是糊了,米粒又有些半生不。海鮮卻燉得爛,觀察好久才勉強認出裡面有鮑魚和蝦。
許嘉看著砂鍋,輕抿著,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無論這碗粥口味如何,歸到底都是劉科的心意。沒辦法直接講難喝,又不想讓對方再次上當,稍作思索後,輕聲說:「你的好意我領了,但以後還是不要去這家粥鋪了。」
劉科問:「有什麼問題嗎?」
許嘉:「有淡淡的糊味,米也不太。」抿,努力斟酌著措辭,「我並非在責怪你,只是這粥的口味確實欠佳,既然上過一次當,之後就別再去了。」
劉科:「......這粥不是我買的。」
許嘉鬆了口氣,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又聽見對方的聲音。
劉科「「是先生親自做的。」
許嘉手一松,小勺『啪』地掉砂鍋里:「你說的先生是邵宴清嗎。」
劉科:「沒錯。」
許嘉的了,似慨又似喃語:「我沒有想到邵宴清會做飯。」
話落,是短暫的安靜兩秒。
劉科嘆氣:「切實來說,先生的確不會。但他給廚師打了三個小時的電話,從如何淘米到下料,再到調整火候,已經通過了系統得,全面得學習。所以現在,先生掌握了做飯的技能。」
劉科不再是一板一眼的口吻,倒像是在和朋友吐槽無良的上級。
許嘉微怔,忍不住笑了:「邵宴清的脾氣很差吧。」
劉科沉默片刻,十分中肯地說:「如果他能改變說話的方式,大概會到更多的朋友。」
許嘉笑得更開心了。
電話掛斷後,心依舊十分愉悅。
許嘉看著這鍋海鮮粥,清清嗓,再次舀一小勺送於間。
真的好奇怪,原先還帶有苦糊味的粥,此刻竟變得香甜起來,緩慢地咀嚼著米粒,也逐漸能嘗出糯的滋味。
許嘉想,大概是瘋了,否則怎麼會因為一碗再普通不過的海鮮粥就容?
兒時,父母總是偏心弟弟。
10年前後,家裡的經濟條件很差。蘋果滯銷,大批大批的果子爛在地里。許榮天喝酒,張秀琴則唉聲嘆氣,兩人天為蒜皮的事吵架,喊,尖,似乎在比拼誰的音量更高。
許嘉坐在角落裡,邊看書邊擇青菜。許耀一回家又嚷嚷著要吃,說他學習太辛苦,再不好好補一補的話,是連翻書的勁兒都沒了,又說和同學約好,周末要去鎮裡看新上的電影,問張秀琴要五十塊的零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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