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宴清闔眸,長睫於眼瞼留下暈影,呼吸很快變得平穩。
燈籠罩牆角,安靜的房間聽不見毫的響。
許嘉靜坐著,一也不敢,直到發尾的全然散去,才忍不住打哈欠。
好睏......
低垂著的腦袋點啊點,靠在床邊的止不住右/傾,搖晃著,終是啪地倒被褥里。
要打起神啊,必須要打起神......
許嘉這般提醒自己,眼皮仍是一點點閉合。疲憊的浪又一次襲來,被卷進黑暗中,再也無法掙。
邵宴清睜開眼時,許嘉已經全然睡了。睡覺時總喜歡蜷著,雙臂環抱於前,像是躺在母親子宮中的嬰兒。
許嘉大概是不住風寒,雙眉蹙著,肩膀時而輕,即使在夢中也不安穩。
「誒,又忘記蓋被子。」
邵宴清嘟囔著,緩慢地坐起,二指住被角,像靠近睡又易驚醒的貓似地,輕手輕腳地替許嘉蓋上薄被。
許嘉的眉心終於舒展,本能地朝被子裡鑽,卻依舊保持著蜷的姿勢。
在夢中也有擔心的事嗎?
邵宴清看向許嘉,不想起談及姜珊時的遲疑,劍眉稍許蹙起。
很疲憊,意識在無邊的黑暗中不斷下沉。
許嘉尚未來及睜眼,習慣地去找邊的手機,指尖朝旁探,忽而到某個暖暖的件。
困意攸地散去,看向躺在旁側的邵宴清,一個勁地哆嗦,喃喃:「天,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天未亮,邵宴清仍在沉睡。
許嘉默默鬆了口氣,剛想要輕手輕腳地離開,恰時,聽見叮鈴鈴的一陣響。
靜是從床頭櫃發出的,那裡正擺放著的手機。
糟,鬧鐘怎麼響了?!
許嘉一驚,才離開被褥的又跌回去,來不及呼痛,就長胳膊去拿手機。夠,用力夠,偏偏還差一寸。咬牙,猛地朝前撲,終於抓住那嗡鳴不已的玩意,懸起的心總算落回膛。
「嗨。」
忽而,聽見是含糊卻悉的聲音,「早上好。」
許嘉垂眼看,驚:「呀!」
「啊啊。」
邵宴清以小指堵住耳朵,慢悠悠地坐起,「一大早的神真好。」
許嘉已經被驚得說不出話,急匆匆地道了句『早安』,就頭也沒回地逃進洗漱間。
邵宴清饒有興致地看向倉皇的背影,指尖輕點著枕:「奇怪,原本就是容易害的格嗎。」
許嘉以冷水拂面,直到額間的碎發都在臉側,思緒徹底變得清晰,才關掉水龍頭,長長地舒一口氣。
簡單化好妝,將長發盤在腦後。
許嘉走出洗漱間時,並沒有看見邵宴清,正到疑,忽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響。推開門,才看見坐在辦公桌前的他,向前的腳步微微頓住。
邵宴一筆的黑西裝,依靠著椅背,右手將電話遞至耳邊:「嗯,本周五,對,我要知道明確的結果。」
他的工作特別忙,每日似乎都在開會,看文件。除卻晚間的短暫休息,平日裡就像個不停斗轉的陀螺,沒有一刻息的機會。
邵宴清頭髮還有些,卻已經恢復工作狀態。
許嘉站在原地等邵宴清,心中忽然升起某種其妙的覺,好像昨日還是並肩談的好友,今早就為遙不可及的上位者。
突如其來的距離讓有些恍惚,可看到那撮稍許上翹的頭髮,又忍不住笑出聲。
邵宴清掛掉電話,問:「你笑什麼。」
許嘉輕咳,指向自己的發頂:「你的頭髮沒理好。」
「是嘛。」
辦公桌前沒有鏡子,邵宴清只能在發頂間胡索,「這樣呢,好些了嗎?」
不僅沒好,反倒更了。
許嘉忍不住抬手,指尖及到他的發,神一瞬溫:「稍等,我幫你。」
邵宴清嗅見腕淡淡的薄荷味道,怔住,不由得抬眸看。
許嘉笑:「這回好了,你......」
視線及的瞬間,猝不及防地跌他的眼眸,心跳慢半拍,齒微張著,卻吐不出半個字節。
看向他,看著那雙印有影的眼睛稍許瞇起,而後聽見調侃似地低笑。
邵宴清說「許嘉,我今天去接你。」
紅的霧頓時散開,許嘉指尖一,避開他的視線:「知道了,我會準點下班。」
邵宴清點頭,按響線電話。
劉科很快進來,對許嘉說:「許小姐,該去劇團了。」
臨走前,沒有說再見的機會。
邵宴清又俯去看那些厚重如山的文冊,鋼筆與紙面發出颯颯的響。
許嘉最後看一眼他,平靜地收回視線。
邵宴清的短髮不再蓬,最後一悉的覺也已經消失。他現在......完全是站在高位的邵先生了。
許嘉垂眼,與劉科並肩步電梯。
現在時候尚早,公司靜悄悄得,並未瞧見來打卡工作的員工。
許嘉坐上車,問:「活需要準備什麼。」
劉科一怔。
許嘉住安全帶的手頓住,輕聲說:「邵先生說今晚會來接我,難道不是去參加社場合嗎。」垂眼,語氣較為生,「我對邵氏的賓客尚不了解,還是得提前做好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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