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側面,給蘭燭開了車門,紳士地幫用手墊著扶著車頂,而後自己才走到另一邊,開了門,坐下來。
他單手整理著自己的袖子,餘掃過蘭燭,「老吳告訴你的」
「嗯。」蘭燭點點頭,「二爺,您怎麼不我」
語氣里甚至還有些擔憂。
江昱整理好袖子,手,微微了一下蘭燭因為著急而有些發紅的臉,「你做什麼,小事。」
蘭燭「您把新設劇團的門檻撤了」江昱「嗯。因為這事,讓你吃了不苦頭。」
蘭燭想起前段日子,閒暇時跟江昱回憶過去,說要在槐京新建一個劇團有多不容易,槐京的十三家劇團報團取暖,只要他們不鬆口,外頭的人,就休想分到一杯羹。
只是當做回憶來分,江昱卻聽進去了。
從促進行業的健康發展來說, 槐京這十三家劇團的壟斷地圖雖然保障了他們自己的利益, 但是從源頭上扼殺了鯰魚效應,更是阻擋了源頭活水。但要推翻這制度,不知要到多人的蛋糕,談何容易。
蘭燭知道江昱頂著的力,「二爺,您這是……」
江昱手牽過, 「上次聽你去高校展演,回來後說起京劇演員的職業發展, 說在戲劇文化氛圍最好的槐京里,一個演員想要出頭尚且就難,更別說轉行做就劇團老闆了。
蘭燭的確說過,若不是有曹老闆,更不可能在槐京能立下自己的一個劇團來。
江昱「這樣的生態不好,資歷技藝是吃飯的底氣,但進這個市場的門檻,不應該只掌握在這十三家劇團長手裡,沒有道理說新的劇團非得通過老劇團的同意的,市場早就被他們分完了,多一個對他們沒好,怎麼可能還準許新人進呢。不廢了這規矩,這些老傢伙,是不會讓新人場的」
蘭燭聽完這話,想起從前。
從前蘭燭一心要憑藉自己,在槐京留名的時候,江昱站在高位,睥睨地告誡過∶
「春天一到,來槐京城的人像匍匐在果下的螞蟻,滿臉都寫著希,好像這兒,就是他們翻的天堂,但是鮮有人知道,挨不過冬天凍死在年關大夜無法回到故鄉的人比比皆是……」
那個時候心骨傲氣,不信那荒誕的傳說,不信那句——
「沒有人,可以乾乾淨淨的離開槐京城,就連死後的靈魂,都不可以。」
再往後,知道槐京城,從無公平可言。
而如今,他卻大方地給每一個想要踏進這一行的人發了一張邀請函。
只要有實力,有能力, 槐京的民營京劇行業, 再也不能以要獲得曾經上位者的許可而作為參與這場遊戲的必要條件了。
只是以此作為代價……
蘭燭想起剛剛出走的幾個劇團長,擔憂地問到「那幾個劇團長,他們出走——」
江昱「出走正好,你上次去學校任教的時候,不是覺得有幾個苗子好的嗎」
蘭燭「啊您是想取而代之。
江昱彎了彎角「當然,我是商人,商人不能放棄自己的利益,對嗎」
蘭燭隨即一笑「那幾個局團長,估計是要氣死了。」
江昱挑挑眉「不用他們說,我也不想帶他們玩了,槐京市場的更新換代本就是不可阻擋的,逆勢而為後面藏的是看不見的危險,愚昧的人不懂這個道理,早早踹下船去,我的船,才能開的更遠。」
蘭燭「不愧是江家二爺。」
江昱低頭淺笑,「阿燭,你應該說,不愧是我的男人。」
蘭燭推搡他,往窗外看去。
又快到了一年的除夕。
雪紛紛揚揚的下著,外頭來往車輛熱鬧。
車子經過槐京南站。
綠皮火車轟隆隆地直達, 抬頭看向那古老的城門牆上, 明末大家的親筆寫著"槐京"二字, 心中萬千。
三年前,就站在這牌匾下。
暢想過或許那些個在萬家燈火的炊煙中慢慢展開的故事裡,也是其中一個主角。
為了能來槐京,能站在槐京劇院的舞臺上,吃了不苦。
對他說過,三歲學戲,六歲上藝校,且不說吃的苦和的難,是放棄了所有的為任何職業的可能這一條,就能孤注一擲賭上的一生了。
等到真的上過槐京劇院後,開始四做一些公益的授課和京劇的宣傳,為的就是讓那些對這一行業有所熱的孩子,都能保持那份初心。
也曾對江昱說過,想要讓每一個心裡有偏有執念的人,都有一個上臺的機會。
江昱記得說過的每一句話。
如今,他大方地給每一個想要踏進這一行的人發了一張邀請函。
站在鵝大雪中,充滿希冀地看著這古城。
江昱解開自己的圍巾,裹在蘭燭的脖子上,低頭看到眼裡的新世界。
他手指掌的指腹,問到
「阿燭,新的槐京城,你可喜歡」
第84章 番外
槐京那兒的一些工作有了代後,在槐京買了一套小小的邊院,方便以後蘭庭雅過來養病。
那院子原先的主人是個做珠寶生意的小姐姐,因為工作調的原因,最後去了緬甸,著急出手。
院子裡頭有棵種了許久的槐樹,院落下的石凳子也乾淨整潔,整個屋子僻靜清幽。蘭燭覺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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