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倒也好,從前勸你別那麼拼命,也不聽我的,現如今也好,許久也未給自己放過假了。」
江昱隨一起坐在那窗臺下,看著初夏滿目的綠,見那白皙的腳踝地踩在地板上,手把抱到了床上。
也隨他抱,想個沒有靈魂的玩偶,他抱去哪兒,就去哪。
因為蘭燭在家,江昱城最近推掉了不的應酬,理完事商場上的事後第一時間就回了戲樓胡同。
這天,他像往常一樣推開門,走到前廳底下的芭蕉樹下,沒看到坐在那兒的蘭燭,隨即到後門那片槐樹下,也未曾看到墊著摘花的人,他立刻掉頭,加快腳步,去了西邊的閣樓。
江昱拾階而上,三步並兩步,推開門∶「阿燭」屋空空如也,風吹著手抄的那本曲譜嘩嘩作響。他環顧一圈,屋子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卻不在。
江昱頓時覺得脊背上寒倒立,他整個人氣倒涌地凝固在那兒,手上青筋暴起,下樓,「林伯」
林伯連連應聲,慌地跑過來。
江昱剛對上林伯,正要發問,就看到蘭燭手裡拿了個竹籃,從月牙門裡出來,看了過來,臉上表疑,像是被他的大陣仗驚到了。
江昱幾步走了上去,抓過蘭燭的手「阿燭,你去哪了」「我閒來無事,打發時間,在後院種了些花。」
眼神落在江昱額頭上沁出的汗,拿了紙巾,抬手替他拭著∶「二爺這是怎麼了遇到什麼要的事了」
「沒有。」江昱把的手拿下,握在自己手裡。「下次,不能這麼不說一聲就不見。」「我就在後院,什麼做不見。」蘭燭笑笑,「我能去哪兒,整個槐京都是二爺的圈子,我去哪兒,您能找不到我」
江昱見這麼說,心裡總算是安定了一些。
他常常覺得,蘭燭就像要即將化解蝶的蝴蝶。
的脾氣從未這麼乖順,也從未像現在一樣,可以一天什麼都不做,趴在他的膝蓋上,數著春夜落雨,聽著雨打芭蕉。
離他越近,他就越覺得不安,他每每垂目的面頰,看向的眉眼的時候,都覺得好似蘭燭像是一隻要振翅飛的蝴蝶。
時常會趴在那落地窗的菖蓆上抄著那些個曲調,抄累了蜷在椅子上睡著了。
「二爺,你知道嗎,我發現我可值錢了,我演一場戲,能賺不呢。」
「賺多賺都無所謂,我能讓你缺了錢花你就當個好,想演的時候就演,不想演的時候,那就不演。」江昱當時是笑著這樣回復的。
蘭燭不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他。
江昱走上前去,將手中的毯給蓋上,忽見出來的手肘,將那手肘放毯子後面,掖好被角,而後又仔細地在月下看著。
他覺得這樣也好的,安淡些,他也逐漸把自己的心憂放回了肚子裡。他從未想過這樣的日子會到盡頭。
直到那日,他收到江家祖父通知,說他必須要出席那訂婚現場。
蘭燭向往常一樣起來,站在江昱面前,微微踮腳,看著他脖頸出來的,仔細地將那鑾金暗紋的領帶系好,「二爺今日穿的也太素了,怎麼說也是訂婚的日子,這這一高定也不是新作的。」
江昱城整理著袖口「只要我人能到,他們才不在乎我穿什麼。」
「哪怕是撐場面,您也得配合些,畢竟這是對兩家來說,百害無一利的事,總不能惹得趙家老爺子也不高興,不管怎麼說,趙錄小姐總是盛裝出席,面的。」
蘭燭見過那套訂婚禮服。夢幻到讓心痛
江昱不語,他傾,在額頭一吻∶「我應付完了就回來。」
江昱上車,開車門前,他再回頭看了一眼蘭燭,對上淡漠安靜的眸子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不由得心下一慌,不安頹然爬上他的末梢神經,他轉過頭來,看向蘭燭。
蘭燭朝他笑了笑「去吧。二爺,今天真是個好天氣。」江昱有片刻的猶豫,而後他最終還是上了車。
車子啟。
蘭燭在車子絕塵而去的尾煙中淡淡說道「萬里晴空,再見。」沒說出口的後半句是∶ ———再也不見。
第40章
浮京閣里,江昱走後,小芹隨即過來。
蘭燭坐在窗臺上,把江昱從前知道心頭好特地給打造的沉香木匣子搬出來。那沉甸甸的盒子放在芭蕉葉下的竹編桌臺上,驚落一地的黃花雨。一個一個地把自己好的泥人裝進盒子裡∶「事都辦好了嗎」
「辦好了,你讓我賣的那些東西,我都賣了,原先所有的帳目都清理乾淨了,律師那邊也確定過了沒有問題。」
「好。」蘭燭淡淡地笑了笑」謝謝你,小芹。」
而後又停下手裡的作,轉過來∶「東區的乘龍劇團的張鳴鶴與我還不錯,我走了之後,你可以去他那兒,這兩年你做經紀做的很好,曲藝這圈子不大,你名聲在外,離開時候,能混的比現在好。」
「我不去。」小芹想都沒想就拒絕蘭燭,「雖說你是角我是你助理,我自然是得聽你,可你明明比我還小幾個月,也比我晚幾天來劇團,在職業生涯的安排,我用不著聽你的,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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