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低估人里的惡,為了安全起見,覺得還是搬出去安心一點。
不考慮租金問題,找房子其實是輕鬆的事兒,很快就挑中了一套一居室的公寓,約了中介看房子,當天就定了下來。房東見爽快又是個沒養貓狗的小姑娘,給租金抹了零頭。
鍾彌是宿舍里最後一個搬走的。
帶上門的一瞬,俗套地慨飛逝,大一開學的畫面仍鮮活,仿佛就在昨日。
開學鍾彌是宿舍里最後一個到的,那天陣仗很大,章士,淑敏姨,還有一個戲班裡的青姐姐,青姐姐是約了來這邊的醫院做雷容,跟們的車子過來,預約還在第二天,當天就一塊來送鍾彌進校報名。
青姐姐和淑敏姨都是勤快人,大包小裹一個不讓鍾彌拎,進宿舍揮拖把擰抹布,這兒洗那兒,忙前忙後。
章士一藕緞面旗袍,顯年輕,顯貴氣,人抬,抬人,就是民國劇里都難找到這樣有韻味的旗袍人。
端端坐在柜子前,一邊替鍾彌收拾裳,一邊叮囑軍訓別被曬傷。
連隔壁宿舍都有人腦袋來看,當鍾彌是什麼了不得的大小姐。
晚上聊天,鍾彌說自己小地方來的,其他三個人還不信。
鍾彌說真是小地方。
「我家在州市。」
們都面茫然,連州市在南在北都沒概念,鍾彌說到陵山,們才恍然大悟。
佛山菩薩全國知名。
那會兒天真猶在,熱絡尚存,還說以後有機會要一起去拜佛燒香,願都擬好,鍾彌不記得那晚們說要去菩薩面前許什麼願了。
或許,們自己也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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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地址鍾彌只告訴了靳月,隔天快遞員按門鈴送來一束香水百合,小卡片上寫著四個字——喜遷新居。
公寓很新,家電家也齊全。
鍾彌沒再往裡添東西。
對京市好像永遠缺一份歸屬,也不覺得自己以後會留在這裡,要不是前腳剛跟媽媽說了自己留在這裡不回去了,搞不好這會兒又捲鋪蓋回了州市。
最近跟胡葭荔聊天,得知閨又在河邊緣搖搖墜,鍾彌提醒,找男人得亮雙眼。
男人就像應季的水果,爛得很多,又有偽裝,有的得過快,說爛就爛了。
腦閨本次闖河,自我覺依舊良好:「是吃席的時候家裡親戚介紹認識的,也沒有得很快,就……還天天聊著呢,我覺得他好的,要不瀰瀰你下次回來再幫我看看?」
鍾彌說算了,聲音懨懨的:「我看男人的眼不好。」
胡葭荔誇張吹捧道:「你看男人的眼還不好啊?我覺你的眼是最好的了!高中那會兒好多生迷徐子熠,富二代嘛,又帥又有錢,但你偏偏選了周霖,事實證明,徐子熠就是一個徒有皮囊的媽寶男,周霖就是好啊,不愧是你看中的潛力,斯文正經長得帥,名校出,現在一堆友。」
「等等——」
鍾彌沒反應過來,「什麼友,誰的友?」
「周霖啊,那麼火的綜藝你都沒追嗎?」
胡葭荔說的是一檔科學類競技真人秀,匯聚一堆高智商選手上節目燒腦子,讓作為普通人的觀眾大開眼界,嘆為觀止。
最近熱度大。
而鍾彌那位前男友,名校值疊buff,節目裡人氣頗高。
鍾彌說自己最近沒空,沒關注那些。
胡葭荔跟著問:「那你最近都在忙什麼啊?不是說京市舞劇院的實習去不了嗎?你重新在京市找實習了?」
「找了一個,不在京市。」
靳月之前拍打戲拉傷,醫生建議多休養,現在新戲角是個舞,一舞京城的設定,舞蹈戲份很重,有些高難度作,需要找一個舞蹈替。
和靳月大學學就一起跳過《並花開》,濃妝彩一換,同樣的纖細和,再找不出來形更相似的了。
鍾彌去了要跟組一段時間,實習證明的事也能迎刃而解,想想,覺得也好的,不然乾乾留在京市,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那天跟大學社團的幾個朋友吃飯,散場路過廣場旁邊的興趣班,乾淨明亮的教室,十來個小孩兒跟著老師學作,七八歲的樣子,萌又認真。
想起自己在州市的那份實習。
如果沒有沈弗崢,現在可能也在州市的某間教室鏡子前,教小朋友跳舞。
十月二十七晚上,離這天結束還剩三個半小時,鍾彌打車趕回京舞宿樓下,從楊助理手裡取走一份東西,鎏金綠的長盒子,裡頭是一幅輾轉歸來的佛頭青牡丹。
玉蘭樹下夜風鑽骨,鍾彌著旁邊一輛掛京牌的轎車:「你開車……進來的?」
「旁先生的車,之前辦事來過幾趟,跟門衛打了聲招呼。」
楊助理隨口一說。
鍾彌抿,稍點頭,配合著,仿佛這真是一件雲淡風輕的事。
「麻煩您跑這一趟了,謝謝。」
中國人說話很有藝的,再次謝,不一定是多謝的意思,更多時候像在提醒,謝都謝過了,就到這兒吧,充作告別。
楊助理不是不知禮數的人,這點話外音都聽不出,特助也別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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