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劉夫人認識的人中,只有面前的子擺了本來的命運,出現在京城不說,還有了特別好的親事。
若是照上輩子,簡雙淑不會發現父親的死有疑,也不會和姐姐翻臉來京,更不會出現在史府進而結識陸朝晉。
樁樁件件,也只有事前知道某些事才能解釋。
「是!」劉夫人看著,語氣意味深長:「興許我做的夢是真的,只是有人和我做了同樣夢,改變了這一切呢?」
最直接的,若是簡雙淑不來京城,不和姐姐斷,興許簡雙賢大那晚還會出現在史府外。
對上頗有深意的目,蘇允嫣神自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這玩意兒最是做不得真,否則,夫人怎麼不把這些夢境告訴別人?」
劉夫人:「……」
不敢!
把夢境當真,知道的人都會把當瘋子的!
見沉默,蘇允嫣淺笑:「看來在夫人心裡,也是不太信的。」
劉夫人看著:「你真沒做夢?」
「有啊!」蘇允嫣一臉坦然。
劉夫人心裡剛升起一希,就聽道:「無論是夜裡做夢,還是白日做夢,我都做了不,但我從未當過真。」
「夫人,我看你對我來京的事似乎頗多懷疑,但我確確實實是偶然發現了我父親的死有疑點才決意啟程的,可不是做了夢!」
聽再次強調,劉夫人心下明白,這是不打算承認。或者,到京城真的是偶然。
這些都不要,要的是,史府私底下搞了不小作。新帝登基若想要清算,史府上下大概又會落到夢中的下場。
「我沒懷疑,我是信你的。」劉夫人神懇切:「你救了我婆婆,是我史府的恩人,無論你是怎麼來京的,總歸是我們史府找到了恩人,也想要報恩。我今日來,是想跟你說,陸將軍份今非昔比,你的嫁妝,得備得更厚。」
蘇允嫣擺擺手:「他娶我又不是為了嫁妝。如果是為了外人的目而加厚嫁妝,大可不必。我出普通人家,就是個村姑。若是為了面子搞出幾十臺嫁妝,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挾恩圖報呢。」
劉夫人:「……」
話說到這種地步,人家意思已經很明白。如果史府非要置辦嫁妝,就是害名聲。
想要借嫁妝拉近關係是不了。
劉夫人並不想放棄,道:「都依你。我們史府知恩圖報,給恩人添麻煩的事絕不會做!既然你不想,那我便不強求了。」
眼神一轉:「親之禮繁複,以防到日子弄得手忙腳。好多事都是提前定下,姑娘家著嫁出門前,都會拜別家中雙親和兄長,然後由兄弟背著出門,新嫁娘腳不能沾地……到時候,讓你寬弟背你出門,可好?」
劉寬是劉夫人長子,最得劉大人重,時常帶在邊,別看才十五歲,四書五經讀了不,待人接也不錯,還在外面結識了一群家世上佳的子弟,是劉家下一輩中最出的年輕人。
單看表面,劉家願意讓家中最好的子弟背一個出莊戶的姑娘,已經很給面子。
但蘇允嫣卻清楚,有舍必有得。劉寬背了,外人眼中他就是陸朝晉的妻弟。
蘇允嫣擺擺手:「婚期還未定,早著呢。以後再說。」
劉夫人心下焦急,卻也知道不能得太。又說了幾句,見興緻缺缺,知機地告辭。
*
皇上的傷越來越重,到第六日,已經昏迷不醒。
後宮前朝一片人心惶惶,太醫也束手無策,各宗室又蠢蠢,紛紛想要進宮,話說得好聽,擔憂皇上龍。
但大家心裡都清楚,不過是有利可圖罷了,就算皇上不打算禪位給宗室,只立那個兩歲的孩子為新帝。可孩子才兩歲,什麼都不懂,定然會找輔國大臣。可大臣也是人,是人就會有私心,誰能知道十多年後,朝堂上又是個什麼景?
萬一輔國大臣有了不臣之心呢?
不說主退位,只結黨營私,在朝堂上一手遮天。等到主長,也是尾大不掉。所以,只要皇上還不蠢,應該會在宗室中選一位或者幾位親王輔佐在側。
皇宮外,護軍把守著各宮門,不讓人隨意進出。
而皇宮一片肅穆,皇上的寢殿中一片安靜,掛著的明黃帳幔隨風飄舞,多了幾分蕭瑟之意。
天將亮時,皇上終於在一群太醫的針灸中醒了過來。
太醫院院首見皇上一醒,立刻膝行上前:「皇上保重龍。」
皇上在這短短幾日的時間,瘦得都了相,問:「朕……還能……活多久?」
太醫院院首低著頭:「微臣會竭盡全力救治您。」
換句話說,皇上活不了多久了。
殿中的人明白,榻上的皇上也明白。他看著明黃的帳頂,許久后,長長嘆息一聲:「宣,威武將軍陸朝晉,太傅安淮。」
他聲音沙啞,語氣還算連貫。
等到二位員趕到,皇上沉聲道:「二皇子秀敏,得天厚,繼承大統,你二人為輔國大臣,必要盡心輔佐!」
說著這些話,他臉上一寸寸灰敗下去。
話音落下,整個人已然沒了氣神。晃眼一看,那龍榻上躺著的彷彿是個死人。
皇上也確實活不了多久了,幾息后,咽了氣。
皇上駕崩,舉國哀慟!
當然了,只是看起來悲痛。
崩逝的這位帝王,在位二十年間,將還算厚的國庫敗得一乾二淨,京城郊外難民遍地,還有許多災民源源不斷趕來,整個月國轄下百姓苦不堪言。
當然了,百姓這麼苦,不能全怪皇上,得怪這賊老天。
主登基,兩位輔國大臣接手新帝一應教養事宜,二人流住在宮中,從不假手於人。
皇上駕崩,新帝登基,京城郊外源源不斷的難民,還得著手開恩科……陸朝晉很忙,只能三五天出來一次,見一下未婚妻。就這,還空定下了婚期,定在三月初。
說實話,如今新帝年,與其說這天下由皇帝管轄,不如說是由那兩位輔國大臣說了算。
二人不是皇帝,勝似帝王。
而當初京城中許多員見陸朝晉子冷淡,並不與他來往。現如今都後悔不迭,都想要和他扯上關係。而且天底下最牢固的關係,不外乎就是姻親。所以,還有人暗地裡想要讓二人解除婚約。
還有人更加膽大,直接明面上提,陸朝晉拒絕後,還有人糾纏,他一怒之下,直接把人調到外地。明升暗降。
見狀,沒有人再敢提了。
當然了,路上偶遇陸朝晉的人就多了。
*
正月底,一直乾冷的天突然下起了雨。
天降甘霖,百姓奔走歡呼。雖然沒有如簡雙淑上輩子那般把新帝傳得神乎其神,但還是有許多人認為,新帝是上天選中的天下之主,給天下百姓帶來了好運,拯救萬民於水火。
那個暴戾的先帝,臨死前也總算為天下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而蘇允嫣在史府中,迎來了簡母。
距離們分別,至今已有幾個月。
簡母一直沒上門,蘇允嫣也沒去見,母倆當真如陌生人一般。
得知簡母上門,蘇允嫣沉思良久,還是見了。
許久不見,簡母早已換下了曾經的破爛衫,著一暗紫穩重的裳,頭上還戴著抹額。形和臉頰都圓潤不。不像是逃荒的農婦,像富家老太太。
「雙淑,你最近可好?」
蘇允嫣頷首:「好的。」
一句話落,屋中安靜下來。母見面,相顧無言。
蘇允嫣不著急,簡母卻是急的,怕氣氛尷尬之後被兒請出去。沒話找話地問:「你如今未婚夫是輔國大臣,份水漲船高。你的嫁妝怎麼辦?」
又道:「要我說,你就不該捐那麼多東西給外頭的災民,弄得自己囊中。你私自做主把嫁妝捐了,史府不高興,陸將軍那邊應該也會著惱。他們就算面上不說,心裡肯定會不滿的。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話頭一開,簡直沒完沒了了。
蘇允嫣了眉心,打斷道:「如果你是來跟我說這些的,可以住口了。我心裡有數,不用你擔憂。」
會見簡母,不過是簡雙淑上輩子不知道母親對如何,的死母親知不知道……雖然有猜想,但沒真正確認,心裡還有所期待。
簡單來說,蘇允嫣會見,就是想讓簡雙淑死心!
這話邦邦的,簡母聽了,滿心不是滋味:「你這麼久不來見我,我也猜到你是看不起我。但是,無論你承不承認,你都是我肚子里生的,濃於水,我是你親娘。我不會害你!」
蘇允嫣淡然道:「誰知道呢?」
簡母一愣,不可置信問:「你意思是我會害你?」
「你不會。」蘇允嫣抬眼看:「但我心裡清楚,如果有人要害我。你不會攔著。」
「這什麼屁話?」簡母怒得連話都顧不得了:「我是你親娘!你連這種想法都不該有!」
「那爹呢?」蘇允嫣冷著臉:「你知道害爹的罪魁禍首,你有想替他報仇嗎?你這些日子,拿著罪魁禍首給的銀子花用,就不虧心嗎?」
簡母眼神躲閃:「你爹是病死的。」
蘇允嫣強調:「他是被簡雙賢換了藥害死的,簡雙賢親口跟我承認的!孫家母子明明知道他病重,還拿了他的葯,也是兇手之一。甚至,簡雙賢會有換藥的想法,可能還是孫家母子指使的!」
簡母臉蒼白:「我……我沒發現那葯有問題。」定了定神:「時隔這許久,還怎麼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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