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才婆子說是柳要接回府,柳思安就一直覺得不對。

那父二人，自那次從逍遙村離開后就真的再不和來往。從涼州到京城這一路，都當是陌生人。到了京城后,哪次見面不是催離開？

當然了,自己落難后,父親看不慣，非要把自己接走也是可能的。但是，如今還算不上落難，只要沈居霖沒死，就還有希……原來子在這裡,接的人本就不是父二人,而是邱三夫人。

柳思安恍然後,一把抓住妹妹的手：「我不去。我跟你去秦府住幾天吧？等到居霖醒了,肯定會來接我的。」

蘇允嫣：「……」就知道會是這樣。

也不失,回自己的手：「你以為我你出來是看在姐妹份上嗎？」將手出來之後，還用帕子了：「邱三夫人來找我，我是不肯接你的，又非要我接,然後我就說，接了你之後，我跟就沒關係了,答應了……看來在眼中，救回你比我跟之間的分還重要。」

柳思安沒想到裡面還有這些事，方才出來上馬車就覺得有點怪。如果真來接，怎麼就一架馬車？

現在秦休還在外頭坐著呢,沒想到是接出門就把送走,沒想接去秦府。

見不,蘇允嫣催促：「趁著天還早，你還得出城呢。」

柳思安：「……」

合著剛折騰著進城，兩刻鐘不到，立刻又要被送出城？

有些不滿：「又是住莊子？」

這副模樣，蘇允嫣尤其不喜：「莊子怎麼了？莊子和莊子是不一樣的。沈家的莊子缺食，丫鬟下人鄙視你，邱三夫人的莊子你以為是誰都能住的？」

柳思安瞪著：「你嫉妒我？你嫉妒我能跟相好，嫉妒對我的這番心思……」

蘇允嫣：「……」那還真沒有。

懶得說，擺擺手：「隨你怎麼想，趕走吧，我是不可能接你去秦府的。咱們還和以前一樣，就當是一個認識的陌生人。」

秦休有些不耐煩：「乾脆送回去算了。」

聞言，柳思安飛快下了馬車。現如今沈居霖昏迷不醒，留在沈家也討不了好。柳的話還是有些道理，住在邱三夫人的莊子，肯定沒人敢得罪。

臨走之前，柳思安想到什麼，道：「要是你見到，勞煩你幫我帶句話。讓幫我查一下到底是誰放出的流言，說我和居霖八字不合，簡直其心可誅！」

蘇允嫣倒是知道幕後主使，但要是說了，顯得自己像個挑撥的小人。這些也不是什麼，等到以後，興許華氏自己都會跟說。還是等們自己掰扯吧：「怕是幫不了你的忙。我也不會再見了。」

柳思安有些不解：「你的子也太倔了。不和我來往也罷，和別的貴夫人該寒暄還是要寒暄的，誰還沒有個求人的時候？」

秦休已經進了馬車，揚聲吩咐：「走吧。」

柳思安：「……」

站在原地看著馬車走遠，氣得咬牙。無論如何也是柳的姐姐，秦休如此，分明就是沒把放在眼裡……

馬車中，蘇允嫣笑著道：「咱們就這麼走了，興許又覺得我們是看落魄故意看不起。」

秦休失笑：「管呢。外頭這麼冷，跟掰扯什麼，萬一病了，心疼的是我。為了不讓我自己難，還是讓別人難吧。」

聽他東拉西扯一通，似乎還有道理。

今年過年，秦家還算熱鬧，大半年相下來，秦家的人也已經接了蘇允嫣，或者說，接了夫妻二人都不好惹的事實。平時能避則避，就當是同住一個院子里的鄰居。

他們不來招惹，蘇允嫣也不會故意找茬。一時間，還有些「其樂融融」。

本來蘇允嫣以為最遲在正月里就會聽到沈居霖傷重過世的消息，卻一直沒消息傳來。其實像他那樣重的病，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果然，正月十五，傳來柳思安被接回沈家的消息。

彼時，剛好是太傅府宴客。華氏正準備去見客，得知這消息時摔了一套茶，外面客人已經等著了，臨出門時，氣不過，還踢了一腳椅子。

正月里，各家來往的員都會互相送上年禮，前兩年皇上鐵手腕抄了不人家。這兩年倒溫和下來，所以，各家氣氛都還不錯。

太傅府宴客，蘇允嫣也到了的。

之前皇後娘娘想要給秦休賜婚的事好多人都知道，蘇允嫣剛到京城時，不人等著看的笑話。沒想到太傅府連刁難都沒有，甚至邱三夫人還喜歡這位秦夫人。

各家夫人倒沒猜到兩人是母，也不敢那麼猜。都以為是秦休幫了忙。或者是蘇允嫣自己有手段哄住了太傅府。

這樣的關係都能和解，並且比一般夫人還要更親些。這番手段，堪稱厲害。不過，能夠讓欽差大臣不顧門楣心甘願地娶為妻，並帶回京城，本就是個聰明人中的聰明人。

這樣的人，不能為敵。

所以，蘇允嫣上門做客，就沒人找的茬，甚至還要更熱一些。

華氏出門就看到人群中言笑晏晏的蘇允嫣，腳下頓了頓，還是先去招呼了一圈客人，然後才找到，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讓丫鬟盯著，低聲道：「你姐姐回沈府了。」

蘇允嫣一點都不意外，有些無聊，揪著盆中的葉子玩兒。

那盆葉子是皇后給的，還是貢品，冬日裡通淺綠，明，很是稀奇。看到揪，華氏也顧不得心疼，這會兒滿腔怒火發不出，不遠就有客人，還得笑臉迎人。咬牙切齒道：「那沈家有什麼好？」

「我也不明白啊。」蘇允嫣一本正經：「爹早就看出來沈居霖心狠手辣，當初就不讓去，我們也苦口婆心地勸了。我甚至還在面前直接把沈居霖做的那些事剖白了分析，我還說他會屠我們的寨子，這些都知道，都這樣了還要去，你這樣接走，肯定會回去的。」頓了頓，低聲音：「你不是說，姐姐會死心嗎？」

那日華氏的意思明明就是沈居霖活不了幾天，都昏迷不醒高熱不休。怎麼又活了呢？

華氏冷哼：「算他命大！」

明明都只剩一口氣了，還能活過來。

蘇允嫣看一眼：「您很生氣？」

華氏：「……你姐姐怎麼說都不聽，我難道不該生氣？」

「我的意思是，」蘇允嫣拿著一張葉子轉啊轉，低聲音道：「那沈居霖的這場罪是因為你吧？就算衙門那邊找不著證據，但他自己心裡清楚，現在他鬼門關走了一遭，你說他會怎麼對你？」

還顧著生氣呢，趕想應對法子要。

華氏面很是難看，當然知道這些，尤其沈居霖手中著翠兒，那就是個催命符。這些日子幾乎將整個京城都翻了一遍，愣是沒找到人。

想到自己的那些事會被人翻出來議論，華氏心裡一陣堵心，隨口問：「你就沒想過做華家的外孫？」

蘇允嫣啞然：「華家百年世家，不要臉面的嗎？會認一個匪首之的外孫？」

不親自手剷除了們姐妹，都是華家善良。

華氏無言以對：「姑娘家太聰明可以，但別什麼都說出來，留個心眼。」

「我在你面前留什麼心眼？」蘇允嫣一臉莫名其妙。

語氣不好，甚至算不上尊重。華氏聽了這話卻覺得心裡舒適，每見一次這個兒，心裡都會更欣一些。

「五姑娘，您怎麼來了？」

丫鬟的聲音傳來，比平時的聲音略大。這就是故意提醒了。

果然，邱媛媛一臉不悅走了過來：「娘，那麼多客人，您跑到這兒，跟誰說話呢？」

待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蘇允嫣時，面愈發不好。也不是非秦休不可，但是，秦休明明知道皇後娘娘即將賜婚，卻把這個人帶了回來。外人一看，還覺得邱媛媛比不上這個人呢。

就算外人不說，這種被人截胡的覺也很讓人憋屈。尤其母親還很喜歡……沒有任何目的的那種親近，就更不喜面前這子：「娘，鄉野之人蠻，唯利是圖。小心衝撞了你。」

就差沒直接說蘇允嫣刻意哄騙華氏，有心攀附了。

華氏一臉不悅：「媛媛，不許胡說！比你年長幾歲，你該喚一聲姐姐。」

當著蘇允嫣這個「外人」的面被訓斥，小姑娘頓時覺得自己丟了臉，眼圈一紅：「反正別人家的姑娘都聽話，就我最調皮。可惜別人家的姑娘都不是你生的，你只會生我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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