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侯府,有府醫,還會有早就請好的穩婆與娘隨時等候著,自然不用江侯夫人擔心。
可這卻是在鄉下,什麽都沒有,吃不好睡不好,現在還早產,對於江侯夫人來說生孩子那就是九死一生的事。
抓住沈之峰的手臂,巨大的恐懼使由衷的後悔之前所做的一切:“國公爺,我會死嗎?”
沈之峰盯著的肚子,那是他的兒子,他馬上就要有兒子了!他深款款地看著江侯夫人,出言安:“薇薇,我們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別說那些喪氣話呀,等把孩子生下來,我就想辦法回國公府,到時候我們的好日子就來了。”
江侯夫人費力地點點頭,剛想說什麽,下巨大的痛苦卻讓失聲尖。
沈之峰急得團團轉,眼看著江侯夫人這一陣痛過一陣,抓心撓肺地直想撞牆,自己卻也無計可施。
看管他們的老婆子歎了口氣,終於對著沈之峰說:“你去燒些熱水吧,我去村子裏找個接生婆來,你可別跑,你要是跑了,這屋子裏夫人沒人管,很可能就是一兩命。”
沈之峰聞言連連點頭,催促著老婆子快些去找人來。
老婆子瞧了他一眼,眼神晦暗不明,沒再說話轉走了。
沈之峰見狀進了屋子,對著江侯夫人急切地說:“薇薇,你安心待產,那死老婆子走了,我現在就回國公府去,等我帶著人來接你!”
江侯夫人慌了,剛剛門外地話可是都聽到了,因此拉著沈之峰的袖不鬆開:“公爺,你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我和孩子出事了怎麽辦?”
“薇薇,你理智一點好嗎,我留下來又怎麽樣,我又不能幫你生孩子,還不是站在外邊等著。這可是我們唯一的計劃,錯過了,那個老婆子回來就跑不了!”
沈之峰神有些不耐地去拉開江侯夫人的手,一邊又擔心地往外麵瞧。
江侯夫人痛哭出聲:“你走了,我一個人可怎麽辦啊,萬一回來瞧見你跑了,殺了我們母子怎麽辦?”
“薇薇,鄉下苦寒,你放心,等我回到國公府,我就找穩婆找大夫立馬來救你,這是我盼星星盼月亮才有的兒子,我不會拋下你們娘倆的。”
趁著江侯夫人一晃神,沈之峰掙束縛,一溜煙跑了。
江侯夫人想要呼喊他,又是一陣猛烈的陣痛,整個人痛的蜷在床上,手抓著下的床單,手背上青筋暴起,慘白的臉上布滿淚痕。
死亡的恐懼籠罩著江侯夫人,如今,再也不去想什麽榮華富貴,隻求母子平安,能夠活著回到京都去。
好在那老婆子很快帶了一個接生婆來。
那接生婆一掀開被子,一腥味撲麵而來。附近村子裏大半的孩子都是經由手生下來的,盡管是經驗富,看到江侯夫人的慘樣也心道不好。
環繞四周,除了一個老婆子竟然連個男人都沒有,歎了口氣,那老婆子去燒熱水,拿來幹淨的棉布,自己則幫江侯夫人接生孩子。
江侯夫人從早上疼到晚上幾乎麻木,筋疲力盡,就一旁的牆上都是淋淋的抓痕,想到沈之峰可能已經逃了回去,自己卻在鄉下九死一生,心中的悔恨和憤怒幾乎將淹沒。
接生婆喊:“夫人,別放棄啊,用力,就快出來了!”
直到深夜,一聲嬰兒的啼哭劃破了夜空,接生婆總算鬆了口氣:“恭喜夫人,是個帶把兒的。”
江侯夫人力瞧了一眼,笑了笑,暈過去了。
和想的不同,這時的沈之峰都還沒有進京都城呢。他腳下的草鞋都走破了,一路問著村裏的人,繞了好大的彎才堪堪見到城牆,此刻的城門已經關閉,他在草叢裏挨凍了一夜,終於在刺眼的中醒來,溜進了城門裏麵。
等他好不容易到了沈國公府的,看門的人卻本不認識他,嗬斥著讓他這個花子滾遠點。
沒辦法,誰國公府上下的人都覺得沈之峰已經死了。
再加上現在的沈之峰麵黃瘦,全上下又破又髒,像個乞丐,與曾經那個風神俊朗、著麵的沈之峰乃是天壤之別。
沈之峰沒辦法,隻能又繞到後門,想祈求後門的托信給老夫人,就說是有親戚來了。
看門的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心想著哪裏來的窮親戚,怕是上門來打秋風,翻了個白眼就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沒有銀錢打賞,這些人自然不會好心去傳話,若是個騙子,自己到時候還會被主子責罵,得不償失。
沈之峰急得是團團轉,而他到了的消息,早已傳到沈傾雲這邊。
淡漠一笑。
前世韓將死,好不容易懇求著江臨放回國公府看看,沈之峰擔心來要錢,也怕給韓下毒的事餡,本不讓進國公府,以至於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眼中泛起潤,沈傾雲對著珍珠耳語了幾句,珍珠點點頭,跑去找了王青蕊。
沒過一會,後門打開,小秋潑了一盆髒水出去,喊了一聲:“喲,怎麽還有個花子在這啊。”
那盆水直直潑到了沈之峰的上,將他淋了落湯。
王青蕊著鼻子,此刻的肚子也已經大了起來,輕聲說道:“別管他。走吧。”
沈之峰愣愣地瞧著王青蕊鼓起的肚子,心中一陣狂喜,他竟然還有一個孩子!
於是他趕拍著門大喊,但是無人理會他,隻把他當作一個瘋子。
小秋以驚嚇到姨娘為由,派人出去打他,沈之峰沒辦法隻能先跑開,他絕地走在了路上,最後走到了侯府。
侯府的人自然也不肯相信沈之峰的話,他此刻渾噠噠的散發著臭味,比花子還不如呢,看門就將他趕了出去。
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響起:“這是誰啊?”
下人回頭一看,答道:“石公子,是個瘋子,不用理會。”
石華點點頭,瞧著遠遠不敢靠近的沈之峰,拿了兩個饅頭出來遞給了他。
沈之峰一邊狼吞虎咽地吃著饅頭,一邊拉住石華趕忙說:“這位公子,我知道你們侯夫人現在在哪,你相信我!”
石華眼中劃過殺意,麵上仍舊是溫中帶著驚訝:“真的嗎,侯夫人對我有恩,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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