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苗問道，“怎麽回事？怎麽會跟你鬧脾氣呢？”

    這丫頭，一向最喜歡周叔叔了。

    怎麽可能會突然跟他鬧脾氣。

    周靳堯了眉心。

    淩苗說，“我現在就給打過去，怎麽不早說。”

    掛了周靳堯的電話。給阿蠻撥了過去。

    皺眉嘀咕道，“搞什麽。”

    花鬱塵給孩子穿好服，抱了起來。

    電話很快接通了，淩苗問道，“阿蠻，你在哪裏呢？”

    小蠻說，“剛剛下課，在學校，怎麽了？”

    淩苗問，“你這幾天住在哪裏？”

    “學校宿舍啊，跟同學住一起。”

    聽說住學校，淩苗這才落下心來。

    轉而又問，“你怎麽住學校了？跟周叔叔鬧矛盾了嗎？”

    提到他，小蠻垂下眸子，沒有說話。

    看樣子周靳堯說的是真的…

    “怎麽回事？跟小姨說說。”

    小蠻不想說，不想讓小姨不開心。

    於是笑了笑，“沒什麽大事。放心。”

    淩苗說，“別住學校了，回家住。”

    “你要是不想回周家，我讓你姨父過去接你。”

    小蠻回道，“沒事的小姨。我就住在學校，好的。”

    “那怎麽行。”

    “真的沒事。不用擔心。”

    淩苗說，“收拾好東西，我讓小姨父接你。”

    “我現在過去吧。今天還有課嗎？”他問。

    “沒有了。”

    淩苗回道，“你就在學校等一會兒。”

    花鬱塵將孩子給淩苗，拿上鑰匙出門。

    走之前，淩苗代，“周靳堯現在也在學校，你把阿蠻帶這裏來。”

    “嗯，我知道了。”

    花鬱塵到了地方，小蠻下來。

    周靳堯下車過去，問道，“你怎麽來了？”

    “你不是說聯係不上嗎。我來看看怎麽回事。”

    花鬱塵都不免納悶，“阿堯，你們發生什麽事了？”

    周靳堯心底很是複雜，不知道該怎麽說。

    沒一會兒，小蠻背著背包出來了。

    周靳堯看見幾天不見的，提步過去。

    “你這些天住在哪裏？為什麽打你電話不接。不知道我擔心嗎？”

    小蠻神淡淡，看不出喜怒，卻連眼神都沒有落在他上。

    “我能有什麽事。左右不都在學校，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花鬱塵過來，拿上肩上的背包，“走吧。”

    周靳堯眉眼微，“你接去哪裏？”

    花鬱塵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我家啊。”

    周靳堯問道，“你帶回去？”

    “不然呢？”花鬱塵說。

    “好歹是我家的小侄，我老婆沒空，我不接誰接。”

    周靳堯看向小蠻，似乎在詢問的選擇。

    隻聽小蠻說，“周叔叔，你回去吧。我要去我小姨那兒了。”

    “上次的事，是我逾越了。對不起。”

    禮貌的朝他鞠了一躬，規規矩矩，卻生分至極。

    隨後跟著花鬱塵走了。

    周靳堯大腦一片空白，還沒有搞清楚什麽狀況。

    上前說道，“阿鬱！”

    花鬱塵回頭，“不好意思，我老婆發話了，讓我把帶回去。”

    “我今天若是不帶回去，沒法差。”

    小蠻跟著花鬱塵，沒有再回頭。

    就像他那天走的時候一樣幹脆。

    隻剩下周靳堯一人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良久，回到車上，一時之間心裏頭空落落的。

    說不上來的。

    他打開手機，翻到了小蠻的社賬號。

    打算跟發信息的時候，被的頭像吸引了目。

    的頭像還是那束花。

    是他不得已買的，送不出去，扔掉又覺得可惜的那束花。

    那晚，欣喜的歡呼和亮晶晶的眸子，還印在他的腦海裏。

    周靳堯垂眸，角勾起一抹笑。

    極靜的車。

    昏暗的燈之下，男人略顯頹然的形，莫名的孤寂。

    那束花在房間的花瓶裏，沒舍得扔。

    直到元旦之前，送那束向日葵，才換掉。

    好像…

    那束向日葵，也是賣剩下的最後一支。

    可是一點也不嫌棄，很是高興。

    想到這裏，漸漸失了笑。

    眉眼間染上一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歉意。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的心思早有跡象，隻是他發覺的太晚了。

    從大學門口，回了周家。

    周複野見他一個人回來了。

    “小蠻呢？”

    周靳堯失神道，“走了…”

    “走去哪裏了？”

    “花家…回小姨那兒了。”

    周複野噌的一下起，“你幹什麽了？讓回苗姐姐那裏。”

    “阿鬱過來了…”周靳堯扔下鑰匙，“他帶走的…”

    周複野神不悅的看著他，“周靳堯！！”

    “你到底做什麽了？說了什麽？”

    “不會莫名其妙的不回來，更不會莫名其妙的回苗姐姐那裏。”

    周靳堯沒有回答。

    周複野見狀，問得很篤定，“你是不是見那個姓岑的了？”

    小蠻隻會因為變得這樣反常。

    周靳堯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看樣子他猜的沒錯。

    周複野叉著腰，煩躁的攏了把頭發，來回踱步。

    “行，真有你的，周靳堯！”

    “你幹的漂亮！”

    “為了無關要的人委屈小蠻！你他媽簡直腦子進水了！”

    周靳堯不悅道，“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你什麽也不知道！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周複野說，“我隻相信我看見的！”

    周靳堯深吸一氣，煩的很。

    他腦子很。

    阿蠻和他之間的關係變了味，他覺得應該及時止損。

    甚至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行為舉止越了線，誤導了。

    還那麽年輕。

    擁抱…

    接吻…

    甚至同床共枕…

    這樣的畫麵怎麽可能發生在他們上。

    簡直連想想都覺得荒唐。

    “周靳堯！我真的搞不懂你！”

    “那個姓岑的有什麽好？值得你們一個兩個上趕著喜歡。”

    “怎麽著？覺得可憐兮兮的，你們全都保護棚是吧？”

    “我告訴你，這世界上苦難的人多了去了，不止一個！你喜歡得過來嗎？”

    “你簡直就是腦子不清醒，你真應該去看看腦子。”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因為那個人，委屈了小蠻。我絕對會告訴爸。”

    “你自己看著辦。”

    周複野提步走了。

    越想越氣，又折返了回來。

    指著他咬牙切齒的說，“我等著。”

    “我等著你自己看清一切，悔得你腸子雀青！”

    “真是瘋了！”

    周複野罵了一句，這才憤然離開。

    他走後，周靳堯才緩緩回神。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小蠻的房間。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來這裏，反正就是來了。

    打開房門。

    房間的布局沒有改，依舊是那樣。

    帽架還掛著那件白茸茸的鴕鳥外套。

    桌上的東西很，人該有的化妝品，這裏沒有幾樣。

    隻有一兩瓶常用的水。

    但是床頭的放著各式各樣的頭繩和發夾。

    桌上也是，床鋪也有。

    這個房間到都存留著生活過的氣息。

    周靳堯站在這裏很久，看著那些頭繩出神。

    心底裏空落落的。

    大抵是因為…每天下班回家…總是像隻狗狗圍著他轉圈的那個小姑娘走了。

    生氣不理他了…

    因從他起…

    這樣的現狀，是他想要保持的距離…

    卻不是他想看到的畫麵…

    偌大的房子，一下變得寂靜，空的。

    明明這棟房子，他住了這麽多年…

    之前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