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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的糧價以每個人都能清晰到的速度下降,先是,然後是周邊的縣城,很快,所有災區因為賑災糧快速運達,又有趙含章新開的糧鋪帶頭,糧價很快下降到十八文至二十五文之前。 s t o 5 5.c o m第一時間更新,彩不容錯過
這個價格絕大多數百姓都可以接。
再有以工代賑輔助,北地沒有因為糧食而發生混。
明預和祖逖等人統計災況後發現,這次水患,有死於水災之中的,但沒有人死於飢。
別說在的趙含章不相信,就是在前線抗災的明預和祖逖都不太相信,拿著死亡名冊親自下鄉調查,就怕一些員為了功績故意造假。
誰知,有死在洪災里的,也有病死的,就是沒有死的。
別說在水災時,就是平時這個現象都很難得。
這個時代,每年都有大量的人死於飢和寒冷。(5,0);
明預就問一個手下有大量貧困農戶的里正,「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里正道:「正月的時候,縣裡突然來人,說是大將軍讓一個半仙算出來,二月要有日食,讓我們不必驚慌。」
「日食啊,太都被吃了,這事還不大嗎?大傢伙都說今年的收不行,這莊稼沒有太可長不了,所以還在年節里大家就開始節食,想多留些糧食。」
「果然,二月初一天上的太就被天狗吃了一半,我們把它趕走以後,縣裡又來人了,說這日食預示著有天災,大將軍算出來了,是水災,讓大傢伙多存糧,暫時不種小麥。」這一帶天冷,習慣種的春小麥,也幸虧沒有種,不然這麼大的雨下來,全毀了。
「大家都聽了,還都拿出家裡的錢趁著糧價沒漲太多全買了糧食,地里有了野菜,就摘回來晾乾,或者醃起來,雨下得厲害以後,大家就每日只吃一頓,不死就行,就這樣都活下來了,現在有了賑災糧,又有以工代賑,大家更不必死了。」
明預哽咽的問道:「只吃一頓,還吃得這麼,難嗎?」(5,0);
里正臉也蠟黃,聞言笑起來,很滿足的道:「不難,這樣的日子大家常過,今年都沒死人呢,比前些年打仗好太多了。」
明預:「你們竟做了這麼多準備,縣裡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嗎?」
里正稀奇道:「自然信了,父母可是大將軍親自派來的,豈會騙我們?」
明預心中複雜不已,在,相信朝廷的百姓最多只占七,難道是的百姓沒有這些窮鄉僻壤的百姓有見識嗎?
不,他們更有見識,也正是因為有見識,所以更固執己見。
所以夏侯仁和陶烏宣揚愚民之策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明預了額頭,覺得自己也魔障了,此時是想這個的時候嗎?
「現在雨已經停了,領了賑災糧,便平整土地,補種一些高粱和大豆吧。」
里正一臉為難的道:「明中書,此時都六月了,再過三個月就要繳納賦稅,您也看到了,地里除了些高粱和粟,實在沒有可以繳納的糧食,您能不能和大將軍說一聲,今年就收高粱和粟?」(5,0);
朝廷收的稅租基本上是以麥、稻和粟為主,就沒人收過高粱。
但今年土地的確大部分種了高粱,且還分前後兩茬,明預沉片刻後道:「我會和大將軍進言,你們先安心種地。」
以趙含章的格,災嚴重的災區多半會免稅,其他災區也會減免一部分的賦稅。
到時候議事時再提這事便是。
趙含章買的糧食基本都鋪在北方,國庫亦是,但這次水患,江南和江東一帶也損失慘重。
都是大晉的國庫,大晉的子民,也不能太厚此薄彼,所以趙含章從國庫里撥出一筆賑災糧送往江南。
又派一支親兵南下,沿途將開設的各個糧店的錢收了,直接運到江南,就地買糧,就地平抑價。
相當於,高價買糧,低價出售,一進一出就要虧掉一半的錢。
為此,特意見了顧榮、賀循等人,請他們幫忙賑災。
「江北以趙瑚為首的豪富糧商已經答應平抑糧價,但此次災範圍廣,除蜀地和廣州一帶不影響,其餘地方糧價皆漲,對於貧困的百姓而言,此時糧價每上漲一文,就是奪去他們上的一分生機,我知道三位先生在江南素有威,故只能求助三位。」(5,0);
顧榮三人對視一眼,問道:「茂弘和宣佩……」
茂弘是王導的字,宣佩是周玘的字,他們二人現在一文一武管著揚州呢。
「他們已經在賑災,但北方士族在江南基未穩,能幫助的有限,江南不僅是朝廷的江南,也是江南人的江南,」趙含章起作揖,拜道:「還請先生們助我。」
顧榮張了張,扭頭看向賀循。
趙含章說的是「助我」,而不是「助朝廷」,一旦他們答應,就跟選擇站在這邊一樣。
賀循則是認真看了一下趙含章便輕輕點頭,應道:「好。」
顧榮驚訝的看向他。
等出了大將軍府,顧榮和紀瞻還不斷的看賀循。
賀循無奈,「要看,你們就明正大的看,何必?我又不是衛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紀瞻就問他,「你怎麼一下就選擇了?」
賀循問:「還有比更好的人選嗎?」(5,0);
紀瞻和顧榮一起搖頭,目前來看沒有,可……「不是說要再看看嗎?」
「足夠了,」賀循道:「今年江南的招賢考選進了一百二十人,等到秋天他們會來參加考試,若能考中,那江南士子可以和江北士子一起仕,我們吳人總算不被排除在政治之外。」
「多年以來,朝廷不僅排斥我們江南的士族,還把我們江南當做糧庫和錢庫,每年除上繳重額賦稅外,還要上貢不東西,珍珠、珊瑚、綢……但每有災禍,朝廷皆找理由不賑,或者賑。」
「這次水患,江南亦災不,王茂弘還未上書求賑,國庫便已經在準備,聽說還是趙含章親自提的,朝中員也都一視同仁,沒有因為江南是江南便推,」賀循輕聲道:「甚至個人願意出私產,高價平抑糧價,便是我們,最多也只能做到這點吧?」
顧榮和紀瞻點頭。
「所以沒有分別之心,為江南做的,不比任何一個江南人差,放眼天下,誰能做到呢?」司馬氏被最先排除。
不說現在不能主政的小皇帝,就說素有寬厚之名的瑯琊王,他當初到江南,還要倚仗江南士族呢,不也只月了一段時間,然後他就更多倚仗江北人,打他們江南士族。(5,0);
而今,趙含章幾乎沒有從江南拿任何東西,就先付出了,與此前幾十年朝廷的作為對比,可以說是很稀奇的了。
所以賀循下定了決心。
他和顧榮紀瞻道:「我們三人家境一般,此事還得求助宣佩等人,災不等人,現在就回去寫信吧。」
顧榮應下。
周玘是其次,他畢竟是朝廷員,且他素有俠正之氣,就是他們不提,他也會跟著平抑糧價的,主要是其他家,比如陸家、江家等,他們這幾家也豪富,卻未必願意損害自己的利益,所以他們只能勸說,希能勸得吧。
賀循太小看自己了,作為江南四俊之首,他可是有儒宗之名,其聲並不在手握兵權的周玘之下。
如果說江南的士族以周玘為首是因為其威,那以賀循為首便是因為其了。
所以賀循的信一到江南,收到信的人便立即去勸說自家人,和他們道:「江南人不救江南,將來還有誰願意救江南?賀先生已經先一步,我等不能太落後。」(5,0);
賀家很聽賀循的話,收到信後,當即便拿出不糧食低價格往外賣,還願意無償借給鄉鄰糧食以渡過難關。
然後是顧榮的顧家和周氏一族,紀瞻的紀家不在此列,因為他是真窮。
紀瞻樂善好施,好都很高雅,音樂、書籍和字畫。
每一項都是極花錢的項目,加上他基本不能給家裡生產東西,反而為了興趣好沒典賣家業,所以賣著賣著,現在也就一些祖田還留著,夠家裡人生活而已。
他格斂,本不想來的,但趙含章幾次派人去請他,賀循也親自寫信給他,讓他來相一相趙含章,周玘也空親自上門。
但真正讓紀瞻心而啟程來的卻是正月那張預告二月初一出日蝕的邸報。
紀瞻當天看到邸報,當天就收拾行李,第二天就啟程了,他都沒趕上的日全食,在豫州看到了日環食。
到後,他就和賀循等人混在一起,並不願意出仕。
不過此時他卻改了想法,他和賀循顧榮道:「我要出仕了。」(5,0);
賀循著鬍子笑道:「我也要出仕了。」
顧榮遲疑了一下,「那,我也出仕?」
賀循便哈哈大笑起來,搭著倆人的肩膀暢快的道:「一起,一起,朝下是好友,朝上為同僚,總算實現了年時發的願。」
顧榮和紀瞻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趙含章把人請來都半年了,三人終於肯出仕,求之不得。
職位都是早就安排好的,他們才出風聲,趙含章當即讓汲淵出任命書。
汲淵將寫好的任命書給蓋印,問道:「今年招賢考秋試要不要賀循做考之一?」
趙含章:「先生也覺得他適合嗎?」
汲淵微微頷首,「論學識,趙程與他不相上下,但論儒學和禮儀,天下無人能出其右,郎一定要賀循來,不就是想用他為禮部尚書嗎?」
趙含章忍不住大笑,「知我者先生也。不過此事不急,他畢竟才朝,我們之間都需要磨合,待磨合好了再把這個職位給他。」(5,0);
汲淵道:「地方上的事差不多了,明預和祖逖幾人月初就要回京,郎可有想過祖逖要怎麼安置?」
趙含章:「我本想將他留在做兵部尚書的,武將之中,有能力坐這個位置的,除了北宮將軍,就只有他了。」
「但我同樣不放心將冀州給別人。」
汲淵道:「趙申此次南征立了大功,郎何不將他放到地方上歷練一番?」
趙含章搖頭,「他不適合,至,此時的他不適合。」
「石勒如頭狼,他手底下帶的是一群狼崽子,趙申去冀州玩不過他。」
汲淵蹙眉,「難道石勒有反叛之心?」
「他沒有,」趙含章忍不住一樂,道:「先生啊,這一州之的郡和郡之間都免不了爭鬥,爭人口,爭土地,爭各種資源,何況這州與州之間呢?」
「北宮純心純直,不會這些爭鬥,但他既會打仗又會告狀,石勒也知道我更喜北宮將軍,所以不敢招惹他,但對冀州,他可沒盯著人家的地盤,祖逖也一樣,他們兩個做鄰居,我放心,換趙申,我一年怕得有三百六十天在擔憂,」趙含章搖頭道:「不行,我怕我命短。」(5,0);
汲淵不贊同的了一聲,「郎!」
「行行行,呸呸呸,我口誤。」
汲淵臉這才好看些,「趙申總不能一直留在京城吧?您要用他,就必須得放到地方上歷練一番,不然將來怎配得上兵部尚書這一職?」
趙含章點頭,「是要外放的,但不急這一時,他還年輕,急什麼呢?」
汲淵聞言仔細看了看臉,幽幽的問道:「您已經有算了,不知您想讓他去何?」
趙含章抬頭沖他微微一笑,起走到掛著的輿圖前,手指在最下面點了點,「汲先生覺得此怎麼樣?」
汲淵看著手指點的那位置,半晌說不出話來,「郎厲害,就不知趙刺史會怎麼想了。」
趙銘知道趙含章想把他兒子放到廣州那樣的蠻荒之地嗎?
趙含章掐著腰看地圖,無限滿意,「我覺得他最適合這個地方不過了。」
既可以磨鍊他的意志,鍛鍊他的軍事和治理能力,還讓他的好有發揮的途徑。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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