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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5章 基礎不同

  趙含章張了張，發現饒是有三寸不爛之舌，也難以讓郭璞他們認同的觀點。

  趙含章猛然想到一個問題，傅庭涵腦子裡裝了這麼多自然科學的知識，能認同他，但別人呢？

  要是不能得到主流知識分子的認同，那些自然知識不能傳播下去，不能驗證，便是他們知道又有什麼用呢？

  只有得到認同，知識才能傳承下去啊。

  趙含章嚴肅起來，向郭璞點了點頭道：「我和庭涵會想辦法驗證地星是圓的，而我們就生活在圓上，只有一個圓！」

  郭璞就出一手指指向上方，「那你說那是什麼？我們既在圓上，那這天是怎麼回事？它也是圓的，此時正把我們罩在其中。」

  趙含章反問道：「若我們頭上有似子一般的圓殼，那我們又是怎麼過這層殼看到宇宙之中的星星、太和月亮？」(5,0);

  郭璞沉默。  

  趙晨沉思。

  元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忍不住道：「星星在天上啊。」

  三人異口同聲，「你閉！」

  元立有些委屈，沒覺得自己有錯，星星就是在天上啊。

  對元立這等俗人，郭璞都懶得和他解釋。

  星星當然不是在天上，而是在天外。

  還是張衡，他說：「宇之表無極，宙之端無窮。」

  郭璞的天文知識就是繼承的張衡學說，和一般的方士不同，郭璞他出世家，從小有優越的學習環境和雄厚的學習資源。

  趙程在這方面的知識知道的一些，但基本的天文知識還是有的，他又是老師，因此在郭璞沉思趙含章拋出的問題時和元立解釋，「宇是空間，有四方上下，而四方上下沒有窮極之；宙是時間，有古今之長，而古今之長無極限。」

  「而天有盡時，所以星星不在天上，而在天外，月亮和太亦如是。」趙程道：「正因為月亮和太都在天外，這才會有日食和月食。」(5,0);

  元立兩眼迷茫，有聽沒有懂。

  郭璞已經回神，瞥見後道：「別教他了，這世上還是蠢人居多，不是誰都能知道天理的。」

  元立：……

  這要是別的大臣，他一定生氣，可郭璞……好吧，在這方面他的確是蠢材。

  「所以你和傅庭涵一樣認為所謂的天是一層氣？」

  趙含章點頭，「對！」

  郭璞眉頭皺，半晌後搖頭，「不，我還是不信。」

  趙含章：「那就只有兩個辦法可以解決了。」

  郭璞眼睛一亮，問答：「什麼辦法？」

  「一是找一艘船向東出海，一直往東走，看能不能再回到我們這裡。」

  郭璞：「……說第二個。」

  「第二個就是觀測，」趙含章笑道：「我想庭涵也一定與你說過緯度和經度了，你不相信，那就觀測，從各個地點觀測北極星的高度，看它們在不同地點相差的角度，你就會發現緯度；既然你能算出日食，一定也可以算出月食，等出現日食和月食時，你就算它們在東西不同地方出現的時間差異，你就會發現經度。」(5,0);

  郭璞張大了，這是傅庭涵還未來得及和他說的，他懷疑的看向趙含章，「你和庭涵測過，算過？」

  就活了這麼多年，十四歲以前生活在，十四歲以後的每一天邊也都跟著人，這讓怎麼騙他？

  趙含章都不曾遲疑一下，直接道：「我在夢裡知道的，夢中所授，天命我知道。」

  這要是別人一定不相信，比如趙程和元立，倆人下意識就懷疑說的話真偽。

  但郭璞立即就相信了。

  他喃喃道：「原來如此，難怪他總能知道些我不知道的東西，而凡你說的，他都懂，凡他說的，你也都能理解，原來是夢中所授……」

  郭璞眼睛越來越亮，「哼，他還想瞞我，不管我怎麼質問他，他都不肯說。」

  郭璞誇讚趙含章：「還是大將軍待人赤誠。」

  趙含章點頭接下了他的誇讚。

  趙程和元立：……

  怎麼辦，有點坐立難安，難道不應該是傅庭涵誠實不說大話，而郎……(5,0);

  呸呸呸，元立將心中的想法下，不敢表出來。

  趙含章和郭璞道：「單圓和雙圓之爭先放到一邊，等庭涵從黃河回來，我就讓他給你做觀測的工，當務之急是算出日食的時間。」

  郭璞這才放下偏見，一臉嚴肅的應下。

  傅庭涵和趙含章認為，日食就是日食，只是一種自然現象，但趙含章知道，古人不會這樣認為。

  比如郭璞這個古人。

  此時他就一臉嚴肅的和趙含章道：「日者，人君之象。太被遮蔽，說明皇帝已經不適宜再為君，此時連我這等微末修為的人都能算出端倪了，已經改無可改，所以只能請陛下下罪己詔，或者退位讓賢了。」

  趙含章垂眸思考片刻，沉聲道：「此事先按下不提，你先算出時間吧。」

  回去也想一想，看是否能在腦海中想起這件事來。

  得提前做準備，以免發生意外。

  天狗食日，不只有皇帝失德一種解釋，還有一種，臣當道。(5,0);

  在民間名聲好，但再好，也會有反對的人，所以得提前在那裡做好準備。

  趙含章叮囑趙程和元立，「此事機，不得外傳。」

  趙程和元立躬應下。

  趙含章就看向郭璞，有點頭疼。

  趙程和元立都出了名的，不然一個也做不了好老師，而另一個也做不報頭子，但郭璞……

  這是個矛盾。

  說他不嚴吧，一般人休想從他這裡挖出一言半語；說他嚴吧，他和傅庭涵為好朋友之後，每每休息和無聊的時候，傅庭涵都能從他這裡聽到各種八卦。

  傅庭涵回去再告訴，可以說囊括範圍之廣，之私，簡直是聞所未聞。

  其中一個最炸裂三觀的是，郭璞早些年遊歷到一時，替一有錢地主算命，那地主很激他，覺得他基因特別好，於是請他和他妻子同房留下一個孩子給他。

  郭璞雖然喜歡，卻不喜歡留種，驚嚇之下連夜跑了，他悄悄和傅庭涵八卦，「也不知道他那五個兒子有幾個是他的，或者全是借種來的，可惜當時只看到了一個，巧了，看面相，那年當不是他親子。」(5,0);

  傅庭涵：……

  他忍不住問郭璞，「此事你告訴我，就不怕我傳出去嗎？」

  郭璞鄙視的看他，「除了趙大將軍，你還能傳給誰知？這等小事，你想傳就傳吧。」

  本來他和傅庭涵說這些事就是不怕趙含章知道，這何嘗不是另類的傳遞信息呢？

  所以就給趙含章留下一種他選擇嚴的印象。

  郭璞對上趙含章的目，為自己分辯，「這等大事，我很嚴的好不好？」

  趙含章這才放過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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