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戰鬥力
大年初一被大外甥趕出門,孫濤回到家之後越想越不甘心,明明是一塊大,偏偏自己吃不上這一口。
他完全不反思自己在妹妹死後做出的那些絕**兒,只怪顧明東不給自己舅舅的面子。
一想到顧明東隨手一折,竹竿就直接斷了兩截,孫濤心底也有些怕這個大外甥,那要是直接打在自己上,還不得打斷他骨頭。
尤其是顧明東那張冷臉,眼神落到他上跟刀子似的,孫濤心底總覺這個外甥很邪乎。
偏偏孫舅母娘家的侄,還有他們生產隊大隊長的兒子,趁著大年初一上門來問相親的事,孫濤好面子,自然不敢說剛被大外甥趕出來。
當著他們的面,孫濤拍著脯保證:「我可是他們舅舅,有我出面這事兒肯定能。」
見他們將信將疑,孫濤更是直接說:「明天你們儘管過來,我直接帶著你們上門相看去。」
等人走了,孫舅母忍不住問道:「你剛不是說那幾個小兔崽子不給面子,直接把你趕出來了嗎,咱明天怎麼上門?」
孫濤冷笑道:「那是因為沒有外人在,咱明天大張旗鼓的過去,當著外人的面,難道他們還敢對親舅舅手不?」
「來來來,大傢伙兒別站在門口了,先進去喝杯茶坐一坐,阿東,你去把家裡頭餅乾糖果什麼的拿出來招待客人。」
孫舅母覺得玄,自從那年他們把來拜年的外甥擋在門外,老顧家就沒把他們當親戚。
孫明皺了皺眉,看向孫濤:「叔,來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們好心好意上門來做客,費盡心思拉扯外甥家,臨了養出來一群白眼狼,果然沒爹媽教就是不行,一個個稍微發達了點,就瞧不上窮親戚啦……」
烏的人頭,差點破老顧家的院門。
孫濤卻說:「他們要是真敢當著外人的面下我面子,那我可得好好說道說道,一群沒爹沒娘的小兔崽子還能翻了天不?」
說完給了孫舅母一個眼,孫舅母當下躺在地上哀嚎起來:「我滴老天啊,當外甥的打舅媽,世界上都沒這樣的道理。」
孫舅母心底滋滋的想,等顧明南娶了侄,到時候工資全上媳婦,而自己為侄尋了這麼一門好親事,要個一半不過分吧。
孫舅媽笑盈盈的往裡頭走,口中說:「小西小北呢,今天人多,舅媽幫你們一塊兒做飯招待。」
孫家的男人默契的往後一退,由人們上前頂上,顯然是仗著自己是人,顧明東一旦靠近,們便要大聲嚷嚷打人,耍流氓之類的話。
夫妻倆一商量,都覺得可行。
「你說的有道理,他們原本就沒爹沒娘的,說親的時候被人看低,要是再傳出去打罵舅舅的事兒,這名聲還要不要了,以後誰家姑娘敢嫁給他們家,這樣人家的兒都沒人敢娶。」
不等顧明東幾人出來,孫濤扯著嗓門喊:「阿明,小紅,快進來,這就是我外甥家,原本大年初二外嫁的姑娘回娘家,但我那命苦的妹妹走的早,我這個當舅舅的諒外甥,索就上門做客,免得他們來回勞頓。」
這才有了大年初二這浩浩的陣仗,孫濤不止帶上孫舅母娘家侄李紅,大隊長兒子孫明,還帶上了自家兩個兒子,三個孫子,三個孫。
孫濤沒料到他們當著外人的面,竟然也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己留,頓時氣得大罵:「小兔崽子,我可是你們親舅舅,大年初二上門做客,你們倒好喊打喊殺的!」
就算為了兩個妹妹的名聲,當著外人的面,顧明東兄弟也得好好招待他們。
的一聲。
顧明南也聽見外頭的靜,他讓兩個妹妹在屋裡頭別出來,自己跳出來罵:「狗屁個舅舅,我舅舅早死了,孫濤,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昨天我可說了,你再來一次就打一次。」
夫妻倆這算盤珠子打得明,卻沒有半點為老顧家著想的意思,似乎老顧家還是他們妹妹活著,任由他們予取予求的時候。
顧明東哪能看不出他們鬧騰的原因,臉一冷。
顧明東從屋走出來,就聽見這恬不知恥的話。
已經想象著趁著做飯的功夫,到時候能拿多就拿多,就像顧母還在的時候,每一次上門都是熱的進廚房「幫忙」一樣。
顧明東直接踢翻了旁邊的小板凳,直接砸在了人的腳邊,停下了的腳步。
孫濤怒道:「我是你舅舅,你們媽不在了,我幫你們張羅婚事還有錯了?」
他口中喊道:「阿東,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我們生產隊大隊長的兒子孫明,還有你舅媽娘家侄李紅,你這孩子別不懂事,快倒茶招待。」
「裝什麼長輩,咱倆家早就斷親了,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我家不歡迎你們。」顧明東毫沒有給他們面子的意思,甚至完全不在意有外人在場。
顧明東冷笑道:「不管他跟你說了什麼,承諾了什麼,我們家不認。」
看在工作的份兒上,等將來顧明西在大隊長家了欺負,也會上門幫說話,也算這個當舅媽的仁至義盡了。
孫舅母嚇得驚一聲,這要是再差一點,這凳子可就直接砸在上了。
說完轉就拎起掃帚,威脅的意味不言語表:「找打是不是,來啊!」
孫舅母一想也是,就算顧明東兄弟倆不在乎,難不顧明西和顧明北也能不在意,姑娘家的名聲可比男人重要多了。
夠不要臉,但確實有效。
人的聲音尖利的很,傳出去老遠。
孫濤回頭看他,瞧見顧明東的冷臉瑟了一下,連忙拉出後的人,極力表示這裡還有外人在場。
「大傢伙兒都來看看,這還是積極分子呢,男人打人,小輩打長輩,這是要了倫理啊,這樣的人家你們可看看清楚,從小到大沒有半點教養!」
但不等他靠近,孫舅母在地上一邊滾,一邊嚷嚷:「當外甥的要對舅媽手,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
顧明南嗤笑道:「我呸,兩手空空你說上門做客,這是黃鼠狼帶著一窩子老鼠來給拜年呢!」
「世界上像我這麼諒晚輩的舅舅,也是打著燈籠找不著。」
至於顧明西,一個丫頭片子當什麼工人,人都是要嫁人的,等嫁了人生了孩子,哪有功夫去工作,還不如早早的把工作讓給兒子。
隨著他的話,孫家一群人長脖子往屋看,那副架勢活像是要席捲糧倉的蝗蟲,吃相簡直不要太難看。
他沉下臉,目冰冷的掃過在場的人:「誰讓你們進來的?」
顧明南氣得臉發青:「你們這群無賴,都給我滾出去!」
卻又拿們沒辦法,因為他只要一靠近,某個表嫂就會扯著服喊耍流氓。
顧明東臉也是一沉,耐心即將耗盡,他是不能手,但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滾出去。
孫家若是以為靠這種下三流的方法能制住他,那就是在做夢。
心底怒氣橫生,顧明東的臉上反倒是升起幾分涼涼的笑意,在看不見的地底下,因為寒冬而蟄伏的蟲子飛快的蛻變著,違背常識的往外鑽。
孫濤看見了顧明東的冷笑,背脊也是一陣陣發涼,但再一看他只是袖手旁觀,顯然也拿舅媽和表嫂沒辦法,頓時得意起來。
「阿東,你瞧這事兒鬧得,快讓開門讓你舅媽進去消消氣。」
屋裡頭,顧三妹也氣得不行,抓起一把凳子就要往外沖,顧四妹連忙拽住:「三姐,別出去,大哥是為了我們好。」
昨晚孫濤來過後,顧明東預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便待過兩個妹妹,真要遇上這不要臉的就躲開,讓他們兄弟出面,免得連累名聲。
比起人來,鄉下的氛圍對男人寬容許多,就連顧明南也覺得作為哥哥,他們有責任保護妹妹。
顧三妹罵道:「什麼名聲,我不要名聲,看我怎麼收拾們。」
顧四妹拉住的手一頓:「我,那我跟你一起去。」
總不能讓姐姐獨自出頭,顧四妹咬牙道:「三姐,你留在屋裡,讓我去吧,我還小不怕他們。」
顧亮星猛地站起,更是喊:「我最小,我還是小孩子,爸跟二叔不能打人,我可以!」
看著氣勢洶洶的三個人,顧蕓不知所措,顧亮晨卻站出來攔住他們:「三姑,三姑,大哥,你們冷靜一點。」
「爸說有辦法,就是有辦法,你們要相信爸爸的話。」
顧亮晨小小的人,說話卻一板一眼,乍一看跟顧明東平時說話的架勢一模一樣。
顧家姐妹對視一眼,倒是冷靜了很多,靜觀其變。
屋外頭,孫舅媽跟兩個兒媳婦還在地上鬧,跟著他們一道兒來的李紅和孫明,兩個人卻反應不一。
孫明跟著一來,瞧見顧家對孫濤的反應,就知道自己信錯人了,原以為孫濤好歹是舅舅,老顧家怎麼樣也得給幾分面子,誰知道事實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他是來結親的,原本作為大隊長的兒子,他自覺也長得不算差,就算顧明西是工人了,可就他們家那麼大的拖累,誰配不上誰還是兩說。
結果上門這麼一鬧,這婚事不難說,還丟人。
孫明心底懊悔,又不好一走了之,只是站在後頭袖手旁觀。
李紅卻不同,是孫舅母的侄,長得跟孫舅母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八字眉小眼睛,塌鼻子大,還有一齙牙,出了名的難看,偏偏自己以為是個天仙,找對象的要求高的不得了,恨不得找個全家工人的城裡人。
想當然,城裡人怎麼可能看得上,拖拖拉拉到了年紀,李紅才心急起來,這時候打聽道姑姑家的外甥居然進城當了工人,雖然是臨時工,但運輸隊的油水可是出了名的多。
李紅早就瞄上了顧明南,心底覺得顧明南死了爹媽不要,上頭就一個哥哥,還已經沒了嫂子,帶著兩個拖油瓶,等進門就立刻主持分家,到時候跟著顧明南去城裡頭住,那不比嫁到城裡頭還要好。
這會兒見鬧起來,李紅站出來,站在道德制高點譴責道:「顧明東,顧明南,不管怎麼說我姑姑都是你們的長輩,這大過年的,長輩親自上門做親戚,你們家不好好招待已經不對了,怎麼還能罵人呢?」
眼睛有意無意的瞥過顧家兄弟,心底暗道這倆人倒是跟姑父一點兒都不像,以前聽說孫濤嫁給顧家的妹妹是個人,心底不以為然,現在覺得真有可能。
孫濤長得賊眉鼠眼,黑痩矮小,但顧家兄弟卻五端正,材高大,往那邊一站就是一表人才。
「你誰啊你,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顧明南半點不給臉面。
見顧明南終於看向自己,李紅臉漲紅,大聲喊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尊老,你們家……」
李紅正打算仗著這次機會,居高臨下的教育他們一家,讓他們見識什麼新時代的五好青年,到時候等自己進了門,一家子才能服服帖帖的聽話,全由來大家做主。
話音未落,孫舅母忽然大聲哀嚎起來。
李紅眉頭一皺,暗罵姑姑不知道看人臉,白白浪費了好好表現的機會,誰知往那邊一看也嚇了一跳:「姑,你怎麼了?」
原本躺在地上正打滾的歡實,此刻卻蹦了起來,一個勁的扯自己的服:「快,有蟲子鑽我服里去了。」
「大冬天的,哪來的蟲子?」孫濤不滿意的罵了一句。
孫舅母卻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裳,一個勁的蹦跳,恨不得將自己的服全扯開。
孫濤還以為在做怪樣子,誰知道下一刻,一條小拇指大小的蜈蚣從服裡頭掉出來,旁邊的兒媳婦還沒來得及腳,蜈蚣飛快的鑽進地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