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熏向來是沒什麼節日儀式的，所以哪怕是除夕夜，也是最早回房休息的一個。

林婉婉見蕭以熏都歇下了，小青玉還領著的一眾侍和跟班在村裡瘋玩，一看時辰都亥時三刻，便派人捉孩子們回家睡覺。

守歲這件事，在林婉婉這兒不是必須的儀式。

去年會通宵守歲，是因為有陪著消遣的人，一起做桃符、練字、聽曲兒，比較有意思。

今年家裡陪著打發時間的人變了，於是這夜也就熬不住了。

奴僕雖然比去年多了好幾十個，卻尊卑有別，們是沒辦法與林婉婉盡興流的。

如此子夜一過，林婉婉便哈欠連連。

外面的驅儺隊伍雖還很熱鬧，但林婉婉已經困了。

收拾起書本，對邊上守著的鴻雁和雲裳道：「夜深了，你們也下去休息吧。」

雲裳了眼睛，道：「娘子，奴不困，奴陪你守歲。」

鴻雁也在一旁點頭：「娘子，還有我陪著。」

林婉婉長長了個懶腰：「過了子夜就是新的一年了，不用再守，我也要去歇著了。」

「噢，那讓我們伺候娘子洗漱。」

「嗯。」

林婉婉回房歇息去了，但樓下的宮燈是不滅的。

今日除夕，庭燎和火燭都要燃一夜，不止是林婉婉家，村裡家家戶戶都一樣留著燈的。

對於林婉婉來說，過年可以過兩次，大唐的年過完了，回現代半個月後又到除夕。

不過今夜是不會穿梭時空的了，地睡一覺，迎接大唐新一年的第一縷。

許是心裡想著那一片海上日出的風景，凌晨十分，林婉婉驀然驚醒。

掏出藏在床頭格里的機械手錶，看了下時間，已是早上五點。

因為大唐沒有天文局播報日出的時間，懂天文的人林婉婉家也沒有，所以也不確定到底什麼時候日出。

千年後的甬城這個月份的日出時間都在六至七點，同一個經緯度下的大唐，想來也是差不多時間吧。

這個時間，外頭村道上的靜已經不大了，鬧了一夜的族人大部分都偃旗息鼓，回家補眠了。

林婉婉起，借著外面的燈，穿上侍們親手給做的新年裳，輕手輕腳地打開了房門。

睡在外間值夜榻上的鴻雁，可能是因為昨夜太晚睡，此時還睡得正沉，林婉婉起的靜沒能讓醒過來。

倒是屋外不眠不休守夜的星落里的小煙，耳朵很尖地聽到了林婉婉走的聲音。

沒片刻，外間的門也被打開了。

林婉婉見到站在外頭的小煙已經很習慣，們這幾個子，為了林婉婉的安危，說什麼都不肯取消通宵「夜班」。

這份忠心耿耿的敬業神，哪個老闆看了不喜歡呢。

「熬了一夜，快去休息吧。」

「我不累，到天亮換班了再睡。」

林婉婉道：「沒事，去休息吧。在林家莊能有什麼事呢？外頭的人進不來。」

這也確實，因為地形以及山路艱難，想要進林家莊除了翻山越嶺冒著掉下山的危險進來，就只能走那一條林婉婉修的村道了。

而林婉婉的府邸在村子比較部的地塊，想來這裡，要先經過大半個村，也會經過村裡設在工坊的哨崗，不可能悄無聲息地。

但小煙是經過艱苦訓練的星落員，熬夜對來說只是小意思，全當練功，並不會吃不消。

只是林婉婉的關心，還是讓心裡很溫暖，畢竟再怎麼從小苦練，也不過就是個不足雙十的而已。

「謝娘子關心，不過我真的不累。」

越是覺沒危險的時候，越是容易出意外，小煙是不可能提前去睡的。

天一亮就可以安全班，不必爭這一時半刻。

既然對方堅持要繼續守著，林婉婉也隨。

大唐的人啊，就是實在，幹活都不懂得魚，讓休息都不去。

不過這其實是林婉婉的誤解，大戶人家裡面的奴僕幹活魚的、私吞錢財的、狐假虎威吃拿卡要的，不要太多啊。

有些幾代都在家裡為奴為仆的，有了他們的底層圈子，甚至奴大欺主。

只是林婉婉家裡的班底都是近兩年才拉起來的，全部沒沒底，若浮萍，唯有一個主子可以依靠。

再加上林婉婉給的月餉雖然隨大流，並不突出，但吃穿用度可都堪比貴族啊。

就說一個最基本的香皂、皂、牙膏、牙刷、純棉洗臉巾等等日常盥洗用品，就遠不是其他貴族可比了。

這也算是歪打正著的「高薪養廉」、「千金買骨」吧。

這樣的況下，奴僕們自然賣命了。

跟著創始人創業的第一代嫡系，總是最容易熱的，幹勁十足。

林婉婉洗漱完，吃一碗薏米百合燉魚膠時，蕭以熏也走了下來。

這向來覺淺。

「新年快樂啊，小薰，過來吃點魚膠，等會兒我們一起去看新年的日出。」林婉婉笑著跟打招呼。

蕭以熏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款款走來。別看外表淡然，其實心的小人說不定在歡呼雀躍。

這小對林婉婉是十足十地外冷熱。

兩人快速幹完一碗薏米百合魚膠，然後便披上全新的白貂披風，並肩朝海邊崖石走。

兩人的後還跟著各自的侍，一個是啞，一個是習慣了沉默，都很安靜，存在極低。

村裡都是庭燎，一片通明。雖是黎明時分，但並不冷清，打牌、喝酒守歲的人有不呢。

快走到海邊時，林婉婉的眼裡闖一道悉的修長影。

雖然海邊是無盡的黑暗，但那道影實在太突出了，即便只能約見到廓，林婉婉也決計不會認錯。

「表兄……」

蕭翀亦在林婉婉等人剛靠近時便注意到了，只是著海面沒回頭，此時聽到林婉婉的聲音了，才轉行了一禮：「表妹，新年好。」

他的面容暈染在夜中，瞧不清楚，只是聽聲音很冷清。

林婉婉與蕭以熏一起回禮，前者上前道：「表兄，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不久前，想起這裡的海上日出如畫，便來看看。」

靠得近了，林婉婉才聞到他上一的酒味。

「表兄，你又貪杯了？」

蕭翀灑然一笑：「除夕麼，可以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