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家族實力還不夠
聽了林孟博的話,林婉婉笑道:「這是因為你們沒把裡面的雜質提取出來啊,其實很簡單的,等我下午下課了仔仔細細告訴你,該怎麼從海水中取鹽。」
林孟博慌忙搖手:「別別別,你別說,這種方不是我這種鄉野漁民能聽的。」
頓了一下,他又忍不住問:「婉娘,伱真能煮海水鹽?」
林婉婉道:「我騙你作甚?不是煮的,是曬的。」
林孟博聞言二話不說,轉就往外跑了,邊跑邊說:「我去找族長叔。」
等林族長氣吁吁地被林孟博拉到林婉婉家時,早就已經去了前院,開始給孩子們上今天下午的課了。
林族長滿臉的激之,想說話,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在林婉婉家的廚房門口轉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靜下來。
「不行,這個不是我們小小林家莊能掌握的東西。」林族長想到了前些年的戰時期,忽又膽怯了。
鹽這東西,牽扯了太多的利益,絕不是他們鄉野小民能的。若是被門閥大族覬覦,恐怕他們候濤林氏會被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三叔公年輕的時候下海捕魚為主,現在年老斗不大魚和大海了,就留在家裡,做些木匠活補家用。
林孟博急得臉都紅了:「為什麼啊,族長?是鹽啊,是細鹽啊!婉娘也是我們林氏的人啊。」
而林族長帶領一族從的年代茍下來,自然有他的世智慧——甚至他本還參戰過。
等林婉婉找到林族長,才要提起鹽的事,就被林族長打斷了:「婉娘,鹽利益太大,這不是我們落魄的候濤林氏能的事。」
立冬之後,田裡還能種些耐寒的菘菜(就是現代的白菜),只是產量極低。林氏一族除了跟著林婉婉種一些沒聽過、沒見過的新菜,菘菜更是不能,收穫后冬天拿到鎮上還能換點錢財。
論公,蕭翀所在的蘭陵蕭氏齊梁房,算得上「明德相,與唐盛衰」,是條大;論私,林婉婉對蕭翀有救命之恩,蕭翀還慷慨地贈了古琴和翡翠,如今還有一幅畫,以製鹽之法報之,絕對夠分量。
雖然是遠得不能再遠的遠房表兄妹,可只要利益夠,還怕會疏遠嗎?
林婉婉用鉛筆畫了一幅圖,然後拿著圖紙找三叔公定製了幾塊長方形有封邊的木板。
侯濤林氏的嫡支,就是因為財富太多而實力不足才覆滅的,而今他們分支也就只剩下四十二戶人家而已,怎麼敢染指這樣的事?
冷靜下來的林族長,怔怔地站了一會,一掌拍在林孟博的胳膊上,沉痛道:「走,就當你今天什麼都沒聽到。」
在廊檐下做著綉活的雲裳好奇地看了兩人一眼,但什麼都沒有說,倒是華濃悄悄對道:「林族長這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喪氣的,是作甚呢?」
兩個人走出西側門時,背都彷彿彎了不。
林婉婉沒想到林族長竟然這麼說,如此小心謹慎,如果自己把做皂、玻璃等等事再往外說,豈不是把人嚇死。
「不,婉娘,這東西你要麼永遠不拿出來,要拿出來,就得讓人搶不走。世上沒有不風的牆,我們侯濤林氏,沒這底氣啊。」
林婉婉還以為說了要弄曬鹽的方,會令林孟博興地沒心思幹活呢!居然這般淡定地下田,倒是也沒想到。
林婉婉默然,暗忖是否應該發展一些勢力,現代化的武買不著,可黑火藥的配比很容易查到啊。
笑了起來,說道:「族長叔,我懂啦。那製鹽后我們族裡自己用,不往外賣私鹽便是,如何?」
雲裳道:「不該你問的別問,不該你看的別看,做好我們自己的活就是了。」
林婉婉忽然想到一些別的,也許,當初林氏之所以會分族,就是為了不把蛋放一個籃子里。否則,嫡支怎麼可能放棄祖宅呢?多半是明白他們作為富貴的一方,更難躲過戰。
三叔公一家因為林婉婉在颱風天的收留,以及之後搭房的援助之恩,對其格外激。此次林婉婉找上門來,請他辦事,他自然是一口應下,併當了第一要事。
林族長瞧著林婉婉的神,沉道:「你是個不一樣的,書讀的多,會的多,但需知人心險惡。」
等林婉婉下了課,去隔壁找林孟博時,對方早就已經下田去了,家裡只剩秦氏在「唧唧復唧唧」地織著布。
這句話就像是兜頭給林孟博澆了一盆冰水,心涼,他垂頭喪氣道:「我懂了,族長叔。」
三叔公的岳丈曾是個吃公家飯的老木匠,屬於匠戶。
又因老木匠僅有一兒,便也指點了他這個婿一些木匠活。這附近的窮人,要打傢了,基本都是找三叔公幫忙,也不說是付工錢,多數是給些吃的用的。
隋唐時想參戰窮人可不行,至自己得準備好兵才可以。也就是說,隋末的時候,哪怕是林氏分支,其實也沒有現在這般窮。但一場戰,令候濤林氏越發地窮了。
告辭了林族長,林婉婉心裡已經有主意了。既然侯濤林氏不了這東西,那就去找得住的唄。
林婉婉畢竟是現代人,沒過真正的戰和強取豪奪、求救無門、相護,對權貴沒有畏懼之心。
「族長叔,你放心,我會想到解決辦法的。」
林族長搖頭:「你不懂,沒有權勢,我們不得這東西,會有滅頂之災的。」
不過,細想一下,卻又覺得林族長說的有些道理。
華濃喏喏道:「哦。」
當然,為了不令自己變低賤的匠戶,他從來沒有擴大過自己的事業版圖,對木匠活也沒有太上心,也就是在十里八鄉裡面小打小鬧。
其實在林婉婉看來,若三叔公放開了膽子當個木匠,就可以吃國家飯了,那家裡早就可以造起海蠣殼石頭房。
可這萬惡的封建社會啊,工匠的地位實在太低,排在農之後。若三叔公真這麼選,估計早就被除族了。
一心自認是寒門的候濤林氏分支,又怎麼可能放下段,容忍族人是匠戶呢?
要知道一旦了匠戶,那就世代釘死了,子子孫孫都必須當工匠,階級固化,就是這般殘酷!除非不再生兒子,絕後,就像三叔公的老丈人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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