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明姣好,雖並不像小梅,卻也讓姚夫人想到了小梅,那死去的可憐兒。
屋中突然傳來櫃被打開的聲音,而姚氏的面上的惋惜消失,手拭去眼角的淚痕,漸漸變得冷漠又麻木。
櫃中人走到了門邊,黑遮面,充滿神與未知:「怎麼?因為像你的兒,就了不該的惻之心嗎?」
姚氏冷冷答:「沒有,我和江纓又不是緣至親,不會是小梅,無論我的小梅病什麼樣子,都是我的兒。」
「你心裡清楚就好。」蒙面人的聲音同樣沒有,「不過,你繼續與江纓好,待賀重錦在潁州找到流火箭上的最後一樣東西,到時,江纓自會派上用。」
「最後一樣東西?」姚娘愣了一下道,「知道了,我會如實照你說的去做,不過到時,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
這天中午,江纓收到了賀重錦的家書。
信中,賀重錦已經命人徹查了姚遜和姚氏居住過的房屋,問了村民姚遜是否曾回來過,村民皆說並未見到,所以此事仍舊是個謎團。
他想儘快查案,倘若最後著實查不出,賀重錦便不太手此事,
因為,姚遜臨死前,的確說了潁州二字,這又是為什麼呢?
賀重錦又說,潁州夜裡天寒,賀重錦說為他準備的狐大氅溫暖舒適,非常適合在潁州寒。
江纓心裡暖暖的,便提筆在一封空白的信紙上,為賀重錦寫一封家書,之前的幾封,只不過今日第一次覺,良多,所以提筆也寫了很多:
夫君,你在潁州一切安心,除了腹部變大,害喜之癥已經沒有了,只是每夜臨時前總是胎頻繁,這次是真的了,絕沒有騙人,還有,我日日都去姚氏家中,相談甚歡,似如母,待你回來,我們一起再去探。
太后已經定下桂試八雅的時日,就在四個月之後,嫁給夫君,同夫君在一起,我似是也有了力量,最後一次桂試八雅,我有把握贏了顧雪,為皇京第一才。
只是尋常的信罷了,子卻寫得格外認真,字跡規整娟秀,不負多年來的勤加苦練。
想了想,江纓又在信中的最後寫道:我不想為母親口中相夫教子的子,我想為皇京第一才,到那時,纓纓就是能夠與夫君一起並肩之人。
願夫君在潁州,一切安好,願......願我們夜夜都能在一起,西窗剪燭,不道相思。
*
潁州下了一場很大的風雪,天卻沉得不像話,一時分不清到底是白晝還是黑夜了。
賀重錦收到了江纓寄過來的家書,白皙玉指揭開信,在看到信上的容後,角揚起一抹弧度。
驛站外,文釗撐著傘為賀重錦擋住自天空墜落而下的雪,說道:「大人,外面風雪大,進屋吧。」
「不急。」
文釗沒在說下去了。
賀重錦一雪白裘,墨發半披,抬目眺遠方,大雪蒼茫一片,一排排松樹上結掛著白霜,與皇京之中青山碧水的風景截然不同。
潁州是山丘平原之地,適宜放牧,所以這裡的人大多以放牧為生,不僅如此,若大梁的人馬越過此地攻打大盛,不易埋伏不說,潁州廣闊的視野能令守將第一時間察覺到敵。
青年出手,用掌心接住那片雪花,雪花在掌心的溫熱下化了水珠。
他聲音輕:「雪.......」
「大人。」文釗道,「從前皇京下雪的時候,大人一向閉門不出,屬下以為大人不喜歡雪,還準備代大人來潁州查案。」
「都明白的道理.......」賀重錦角微微一笑,「我又豈會不明白。」
「大人所言何意?」
賀重錦只是笑笑,不解釋。
文釗一臉不解,雖沒聽懂但卻知道,賀大人所說的人,是江纓。
而賀大人所說的話,必然飽含深意,至於是什麼意思,應該只有賀大人自己知道了。
滿天風雪,一人早已埋葬在潁州的心,在慢慢因另一個遠在皇京的人而融化,長出芽。
青年抬眸,向大雪紛飛的天空,明明暗沉無比,什麼都沒有,他卻從中看出了別樣的風景一般:「原來,雪是這樣的,原來,即便寒冷如潁州,也會有春天。」
幾日後,賀重錦和文釗去村上走訪村民時,不僅一無所獲,回來之後染了風寒。
夜裡,賀重錦發起高熱,他依舊像無事人一樣,翻閱著姚遜在家中留下的冶煉手記。
冶煉手記雜無章,有的也只剩下寥寥殘頁,
看得出來,姚遜在穎州之時便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冶煉出流火箭了。
也許,與姚遜所說的最後一樣東西有關。
但這些只是殘卷,其中不乏冶煉失敗和錯誤的記錄,想要找到流火箭的冶煉之法,無疑是大海撈針。
文釗進來時,見賀重錦面頰泛紅,掩咳嗽的時候,著實嚇得不輕:「大人,要,屬下去找郎中過來。」
賀重錦仍舊在翻閱殘卷,他如今只想儘快查出真相,將流火箭掌握在大盛的手中,至雙方都擁有流火箭,可以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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