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纓手腕酸痛的厲害,一張字耗費了兩個時辰才寫完, 起初還能再堅持一下, 後來著實是忍不下去,只能在榻上靜養。
心裡好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希放棄這個孩子,專心籌備桂試,一個則是母使然。
到底該怎麼做啊!
紅豆道: 「夫人,要不你同賀大人講講和?一直分房, 傳到江家老夫人那邊會苛責的,賀大人已經睡了三天的書房了。」
梳妝檯前,江纓正在用梳子寸寸梳理著長發,目之餘, 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 比剛來賀相府時還胖了些, 連張媽媽都說圓潤。
而這些天,忍著不適勤苦學, 明顯又瘦蒜苗了。
江纓語氣發悶道:「他與我分房睡是於他而言,是好事, 我夜裡不安分。」
說著,江纓抬頭看向紅豆, 又問:「紅豆,你希我留在這個孩子嗎?」
「不瞞夫人。」紅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奴婢和大人的想法一樣,希夫人把小公子留下來,但奴婢知道,夫人心裡有難。」
雖然紅豆是這樣答的,但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令江纓的心裡舒坦許多。
「明日,奴婢帶夫人去街上逛逛,夫人不是最逛街市了?」紅豆道,「以前江家拘著夫人,現在不同了,夫人想開些,心就會好了。」
一日過得很快,幾瞬之間夕西斜,落日餘暉映照大地,園林涼亭中練琴的江纓抬目去,天邊的晚霞麗又溫暖。
想好了。
不要這個孩子了,縱然賀重錦不願,可自己呢?因為一個未曾謀面的孩子,就割捨對自己這樣重要的桂試八雅?
就這樣決定了!不反悔!
江纓沒有想到,自己回去之時能遇見賀重錦。
他一暗紅袍,烏髮用銀冠束著,依舊是那一張側緻的面龐,只不過起初,賀重錦並未看到朝這邊走過來,正抬頭看著松樹上剛剛結出的稚松子,微微出神。
這顆松樹,是江纓回去的必經之路,賀重錦一直駐足在這裡。
以為,賀重錦慢慢會原諒的,出乎意料的是,短短幾日,他親自來找自己。
猶豫片刻,江纓開口:「夫君......」
青年這才注意到已經來了,回眸去,看到略微消瘦的江纓,沉思片刻,邁步走到了子的面前。
二人對視良久,的那句我想好了,剛要口而出,那人忽然俯將江纓擁在懷中,屬於男人的氣息就這樣了過來。
賀重錦: 「我想好了。」
江纓愣了一下,賀重錦是肚子裡的蛔蟲嗎?搶的詞作甚?
「留與不留,全在於你,畢竟我是男子,無法會子的,我又怎麼能.......」頓了頓,他長舒一口氣,繼續道,「你做抉擇呢?」
這幾日,賀重錦想了許久,倘若有一日他在孩子和江纓之間做選擇,他會選擇江纓。
不僅是皇京第一才這樣的名號對於江纓來說僅有一個,而江纓對於他來說,也只有一個。
孩子總歸不是他一個人的。
「我......」
江纓攥賀重錦後背的襟,一時之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悔意就像水波,在他說完這些話後,變了翻滾的巨大浪。
天地之間仿佛歸於無聲,賀重錦將懷中人抱的更了,那一刻,縱然他不說隻言片語,江纓也意識到了一件事。
賀重錦是真的上了。
這是一種濃烈的喜歡,書中所說的喜歡,那個在宮宴上令所有人抬頭仰的權臣,竟然喜歡一個小門小戶的嫡。
可還沒有為皇京第一才,呢?賀重錦為什麼會心悅自己?似乎不太合理。
江夫人說過,說沒有男子喜歡八品嫡的份,除非是真的做了皇京第一才。
正想著,只聽賀重錦輕輕嘆了一口氣:「明日,我要離開皇京去穎州查案,關於姚遜的死,我始終心有不解,之後,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江纓愣了一下。
想做的事?是說要打掉孩子嗎?
賀重錦就這樣答應了嗎.......
他說完這句話,便鬆開子,轉沿著小路離去了,甚至沒有再回頭看江纓一眼。
回到房間,紅豆見江纓坐在梳妝檯前,似是有心事,於是問道:「夫人,怎麼了?」
「紅豆......」江纓著道,「賀重錦他過幾日就去穎州,他說他離開之後,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
明明事可以達了,可想到松樹下賀重錦落寞的神,江纓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
江纓一夜沒睡好,四肢酸脹的厲害,連去茅廁都要紅豆攙扶,第二天早上人似乎又瘦了一圈。
紅豆勸了許久,江纓還是把安胎藥倒進了花盆裡:「今日再喝也沒有意義了。」
這日,二人出了府門,便見張媽媽在賀相府在等候多時,一看見,江纓本能地心裡一。
在賀相府外,張媽媽則是笑:「小姐,夫人你回江家一趟,說有件事,想親自問問自己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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