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薨了！”

“來人啊！快來人！陛下和皇后娘娘儐天了！”

......

王太妃一愣，豎起耳朵細聽，忙忙打發小宮人去打聽虛實。過了片刻，小宮人回來，亮著眼睛直同道恭喜。

“當真都死了？”王太妃眼里涌激的，攥的手。

小宮人手腕上立刻顯出一圈紅痕，忍著疼道：“真的，奴婢剛剛都打聽清楚了，陛下、皇后娘娘、太子和太子妃今日都疲乏得，早早就睡下，哪知這一睡下去，就怎麼也不醒。”

“眼下王福和王德善那對師徒，正著急忙慌尋四下尋太醫呢，各宮嬪妃都被驚醒，宮里頭都套了！”

王太妃著手，來回徘徊琢磨。

四人一塊出事，這倒有點奇怪，可聽描述的死法，的確同當年向高人討藥時說的一樣。這方子極，除了和幾個近的宮人外，沒幾個人知道，難不真的是趕巧了？

左右轉了轉眼珠，克制住腔子的興，決定親自去看一看。

北慈宮外跪滿了人，一片愁云慘淡。

云錦和云繡互相抱著嗚嗚耶耶地哭，王德善一面吼他們噤聲，一面抬袖抹眼角，兩只眼睛都快腫核桃。

太醫從里頭出來，一群人趕圍上去，“怎麼樣怎麼樣？”

太醫耷拉著腦袋，搖了搖，長嘆口氣。

四面瞬間哭聲大作，云繡高呼一聲“姑娘”，翻了個白眼直接昏死在云錦懷里，連王德善也繃不住，頹然癱坐在地，捧著臉慟哭起來。

王太妃繞開他們，悄悄到角落，隔著窗看見窗前的臥榻上，帳幔無力飄揚，戚北落和顧慈相互依偎著，躺在錦繡鴛鴦被中。角含笑，面頰卻蒼白到無一點。

竟然到死都不肯分開。

王太妃輕慢地哂笑，強住即將奔涌到邊的狂喜，又馬不停蹄地往長華宮去。健步如飛，完全不似個帶病之人，夜風了發髻，也無暇顧及。

長華宮戒備森嚴，況比北慈宮更糟。

帝后一起儐天，這事太大。各宮嬪妃紛紛聞訊趕來，跪倒在門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秦桑頂著一雙核桃眼，強撐著指揮宮人侍往里送壽。

錦衛還在四轉悠，像是沒有放棄，還在尋找那弒君之人。

王太妃著帕子，假惺惺地噎兩聲，裝作神傷昏倒，讓小宮人先攙扶回去。

原先，帝后不和，皇帝都不怎麼在長華宮過夜，都沒指能讓皇帝中招，沒想到.....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太妃娘娘，您......您沒事吧？”小宮人覷著猙獰的面容，不打了個寒噤。

王太妃恍若未聞，毫無征兆地甩開的手，調轉方向。荷葉紗被道邊的花枝勾住，無心取開，拽著子直接扯斷花枝，顧不上摘掉，帶著殘枝奔紫微殿。

因著長華宮和東宮先后出事，宮里一鍋粥，所有人都被調過去幫忙，這座被稱為“帝京城的心臟”的紫微殿，反而空無一人，足音回在空的殿宇，每一聲都顯得格外綿長悠遠。

小宮人戰戰兢兢點燃燈籠，哈腰走在前頭，給王太妃引路。

潔的大理石鋪地，碗口大的一點橘朦朧其上，緩緩向前移，飄渺得仿佛一盞引魂燈，照出裳下擺經緯間的金銀線。

大殿雕廊畫棟，線雖昏暗，那種至高無上的威儀依舊掩飾不住，充斥而來。

這些本該都屬于的兒子，卻被一個小人搶走。

王太妃兩手在袖底握，深吸口氣，道：“兒啊，母妃等了這許多年，終于將害你之人毒|殺，你可安心了？”

呼——

狂風拍打軒窗，燈籠里的火滅了，大殿驟然陷黑暗。小宮人嚇得甩了燈籠桿兒，抱頭團，瑟瑟發抖。

王太妃不耐煩地踹開，瞪道：“沒用的東西！既然這麼害怕，還不快打發人去潞王府，讓他們夫妻倆收拾收拾，趕在其他皇子過來前速速進宮。”

“奴婢這就去，這就去。”小宮人了被踹疼的心窩，連滾帶爬地往外走。

王太妃不屑地“嘁”了聲，就著窗外傾斜進來的月，凝上首金碧輝煌的龍座。

“我的兒，我知你是嫌母妃作慢，拖到現在才替你報仇。不怕，母妃還有后招。狗皇帝讓你尸骨無存，母妃也不會讓他安葬在皇陵。”

龍座上仿佛出現了一個悉的人影，正緩步登上那至尊之位，回眸沖微笑。

王太妃睫尖一，眼眶熱，隔空朝他巍巍地出手。

“我的兒，等你那五侄子一繼位，我就去同他說。他那麼恨自己的父皇，一定會同意的。”瞪大雙眼，渾濁的眸熠熠生輝，面搐似的，扯起個詭異的微笑，夜幕下森然可怖，“你放心，不管是皇帝皇后，還是太子和太子妃，但凡阻撓你的，母妃一定將他們統統除去。”

“哼，恐怕沒這機會了。”

伴隨一句渾厚話語，大殿四面燈火驟亮，人影消失。不了這線，本能地閉上眼，抬袖擋在面前。腳步聲雜沓涌大殿，冷兵撞的聲線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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