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宮之位上錘煉這麼久,他深諳如何做一個克制穩重的人。可偏生,小姑娘就是他的不克制和不穩重。
這病灶,無藥可醫。
父皇看穿他心思后,還笑話他被了心智。明明最該被笑話的是他自己!
可目今看來,小姑娘當真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任人的面團子。在自己注意不到的地方,像一朵花,慢慢沖破葉桎梏,凌風綻放,搖曳生姿,越發人挪不開眼。
案頭那片暖燈將屋子鍍滿溶溶橘,他眼角眉梢亦染起。
顧慈才剛進門,他便一把摟住的腰肢,原地轉兩個圈。反應不及,驚不斷,兩手死死在他肩頭,拳捶他,反被他摟懷中,順著的臉蛋沒頭沒腦一頓親。
“寶兒,你可真是我的寶兒。這張小,可比我手里的刀劍厲害多了。”
他邊說,邊低頭去尋的。一乎乎的指頭卻抵住他的,將他推了回去。
“那是你沒聽見母后說的話,姜還是老的辣。”顧慈嗔瞪他道。
戚北落笑著將放下,腳勾來一張座椅,抱著一塊坐下,攬在懷里輕輕搖晃。
“那還是我媳婦兒厲害,小小年紀就能把人噎得說不出話來。不過真要我說,你和母后還是太客氣了些,倘若換我......”
他眸子陡然一凜,哼笑,“何必繞這麼多道彎,直接遞刀子不是更快?”
顧慈了下脖子,他的額角,“大過年的,我可不想見。”
戚北落笑了聲,腦袋順勢往另一側歪倒,又忽地自己彈回來,抵住顧慈的額頭輕蹭,“我不管什麼過年不過年,我只要你快活。”
他眼眸在昏黃中烏璀璨,盯久了,仿佛能將人吸進去。顧慈臉上一陣發燒,垂了眼睫不敢同他對視。
這一低頭的,頃刻間在戚北落心里起無盡漣漪。
他忍不住低頭親,顧慈卻扭著腦袋,哼哼唧唧一個勁地躲開,他不惱火,都好幾個時辰未見面,自己對牽腸掛肚,怎的還在躲?
“不許再躲了!”他蹙眉佯怒,想了想,又補充道,“已經沒胡茬了,不信你瞧。”說著便翹起下給看,更加肆無忌憚地往脖子上拱,濃烈的氣息在頸側噴灑一片薄。
顧慈又又惱,踢蹬著撐手推他,可他今日卻跟牛皮糖似的,不僅推不開,還越粘越,在頸側游移,舌尖勾挑耳垂,在蕭瑟冬夜里,帶兩人的心一塊栗。
“還想不想要孩子了?嗯?”
“大過年不可見,那咱們就造個小人,氣死們,如何?”
屋燒著地龍,待久了本就發燥,他低沉喑啞的聲線,便似一顆火星,點在干柴上,濺起滿屋甜膩的馨香。
顧慈螓首微垂,咬瓣不語,在他期待的目中,恨恨捶了下他肩胛,終于還是撐不住,勾住他脖子迎了上去。
*
年關過后,東風忽至,凍了一整個冬天的泥土漸漸變,萬由此復蘇。時令至三月,雨水桃華,又是一年春。
顧慈依舊沒盼來喜訊,卻等來了顧蘅的好消息。
傻姑娘心大,月事停了兩月都不覺奇怪,還是裴氏先察覺不對勁,請來太醫號脈,方才知道這一大好事。
顧慈在宮里聽說后,喜不自勝,忙打發人送賀禮過去,等人走后,又著自己小腹,綿長一嘆。
若說頭先太醫說的那句“不利生養”,緒低落了幾日,尚還能安自己,把子調養好便沒事。除夕宴上的事傳揚開后,帝京城中已沒人敢再說閑話,可卻真有點慌了。
自己和姐姐同一日出嫁,可最后偏生只有自己沒半點靜。年后,小時候的弱不足之癥已沒再大顯,便以為沒事,可眼下看來,到底是留下了不良影響。
前世便沒有子緣,重活一世,能狠下心讓自己的子強起來,卻沒法給自己換副強健的子,難不這輩子也要......
戚北落瞧出心思,細心安,奈何收效甚微。
正巧此時云南王已攜一雙兒京,獵宮之行已經安排好,他忙忙催人收拾行囊,領去散心。
獵宮在帝京城郊外,春風舒緩,舉目遠眺,碧草連天,薄而的如泉水般流瀉,草尖似乎有絢麗的暈在飛舞。
駕的儀仗剛至,暫停在宮外。
戚北落陪完圣駕,匆匆從前頭趕回,搶在云錦和云繡面前,親自扶顧慈下車。
細算起來,自打上次從姑蘇探親回來,顧慈已經有大半年沒出過帝京城,眼下瞧見這開闊景致,心中沉積的塊壘微有松落,眼底漸漸有了笑模樣。
笑了,戚北落也就安心了。
“獵宮風遠不止于此,待會兒我帶你去騎馬可好?”
顧慈知道,云南王來了,他并不陛下清閑倒哪去,卻還是將的事放在第一位,變著法兒哄開心,心里泛起一陣難言之意,想勸他先去忙正事。
正說著,旁邊馬車里走下兩人,戚臨川和王芍。
四人目相接,眼底各自涌起不一樣的緒。
作者有話要說:包子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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