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到顧慈耳邊呢喃,語氣是從沒有過的溫,大手一下一下緩而慢地安,便是酸麻了也不見停。
顧慈漸漸止泣,他的溫給了莫大的勇氣,想起這幾日的坐立不安,心一橫,抬手圈住他脖子,臉埋他頸窩。
“我、我有事想問殿下。”
戚北落點頭如搗蒜,“只要你不哭,我定知無不言。”
顧慈霎著眼睫,道:“殿下、殿下方才說的太子妃,可是真的?”
怕自己沒說清楚,再生誤會,咬了下,朗聲問:“賜婚的事,可還作數?我只要殿下一句話,若還作數,殿下就莫要放開我,若不作數……我以后便再不糾纏……”
下的猛然凝定,如鐵板般堅。
顧慈的心隨之一,想是自己太直接,把他嚇著了,猶豫著要不要松開,念頭一轉,咬牙抱得更。
無人說話,四下悄然,連風都繞道走。
顧慈忐忑不安,好似被架在火上烤。原本拍后背的手,忽然改掰手臂。
這便是他的答案?顧慈的心被狠狠掐了把,卻還是掙扎著不愿放開。
耳畔傳來嗤笑,語調輕慢,“人計?”
顧慈心里咯噔,他果然生氣了……但還是不肯松手,橫豎今日已經丟大了人,不怕再丟大些。
“那……殿下中計了嗎?”聲音糯,略帶鼻音,不用刻意偽裝,自有種人韻調。
又是一陣沉默,漫長得好似經歷了一生,葉子自枝頭簌簌抖落,飄滿顧慈心田。忽然覺得自己好蠢,又蠢又累,竟然會把一句玩笑當真。
那就這樣吧……
堅如磐石的手臂松,雙眼噙滿落寞,緩緩從他懷里退出,腰肢忽然被抱住,猝不及防地上那熾熱膛,的,到可以覺到……他膛竟然在震,雙肩亦在抖,分明是在暗自嘲笑。
自己都難過這樣了,他竟還笑得出來?顧慈惱怒,也不要他回答了,使勁推開他,轉就走。
奈何小臂被攫住,戚北落輕輕一發力,便再次回到那溫暖懷抱。圈在腰間的手臂比方才還,固若鐵鑄,顧慈被勒得幾乎不上氣,哀嚎幾聲他才松開。
卻還是沒放手,面頰埋頸窩,耳鬢廝磨。溫熱呼吸穿行發間,顧慈不由了半邊子,喝醉似的乖乖伏在他懷中。
“我沒笑話你,我剛剛……”
話音未落,他膛又震起來。
“戚北落!”
顧慈這下是真氣到了,面通紅,連推帶踹要走,卻如何敵得過戚北落的力氣,只有被越抱越的份。
磨了磨槽牙,拳要捶,忽聽他著耳廓,低聲淺笑:“等我消息。”
他聲音本就低醇,刻意低后就如陳年佳釀,愈發醉人。
手一,這拳頭便有些落不下去了。
心里高興又委屈,委屈又高興。他一定是故意的,早就想應了偏偏耗到現在,怎麼、怎麼這麼討厭呀!
顧慈氣憤抬拳,落下時卻只是輕輕一拍,順著他襟,緩緩圈住他脖子,覺抱得不夠,又踮腳擁得更牢。
噘著,很不爭氣地點頭,“嗯。”
聲音極輕,散在風中,融四面濃郁甜膩的梔子香,撣也撣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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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兩人都默契地不說話,就這麼一直抱著。
他手臂的熱意過輕薄綾繚,傳到,涌脈,直沖心口,顧慈的臉慢慢變紅,卻還是舍不得放手。
四周一片靜謐,蟬鳴如浪,此起彼伏。金芒在他們上聚了又散,散了有聚。清風徐徐,他們的鬢發,糾纏在一起,逐漸分不清彼此。
原來盛夏的,也可以這麼舒服。要是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那該多好?
顧慈瞇起眼,貓兒似的地蹭著戚北落的襟,昏昏睡,后花叢忽然簌簌響,踉踉蹌蹌摔出個人。
“啊呀,對不住,這回是當真崴到腳了。”奚鶴卿歉然抱拳,陪著笑,哈腰后退,“你們繼續,別管我,繼續,繼續。”
這人還怎麼繼續?顧慈局促地從戚北落懷里出來,低垂著腦袋往樹蔭里頭鉆。
戚北落面沉得可怕,眼神夾著飛刀,在奚鶴卿上剮完一遍,又嗖嗖掃向方才他摔出來的那簇花叢。
花枝隨之一,抖落幾片葉子。顧蘅、顧飛卿、簫和王德善灰溜溜鉆出來,驚嚇之余,更多的是欣喜。
顧慈沒想到有這麼多人旁觀,臉頰熱得簡直能烤地瓜,覷向戚北落。他是出了名的驕傲好面子,被這麼多人窺見私,外表雖波瀾不驚,腔子里不定已翻起幾層浪。
戚北落一言不發,這就是怒的前兆。
奚鶴卿激靈了下,忙道:“聽說你們在這采梔子,我過來打下手,這才剛到,呃……需要幫忙麼?”邊說邊隨手抄起個竹籃,往花枝深去。簫和王德善追在他后頭,溜之大吉。顧蘅趁機繞開戚北落,領著顧飛卿,躲到顧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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