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真心，一夜白頭

    家裏最疼蕭小妹的，不是蕭老太太，甚至可以不是夏凝，不是蕭北辰，而是蕭毅。

    他甚至很早之前就給兒計劃好了，隻要不出差錯，一輩子榮華富貴跑不了，可現在中途出了這樣的岔子……

    他沉了沉臉，“這孩子不打了，留著。”

    “爸！”蕭小妹瞪大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蕭毅笑了笑，盡量抑住自己此時的緒，“小妹，其實一個孩子真影響不了什麽，咱們生下來再說……以後你要是不喜歡，就遠遠地送出去，這件事從頭到尾也本不會有人知道。”

    蕭小妹不自覺地後退，搖了搖頭。

    “可是我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爸，我真的沒有勇氣生下孩子。”從前就想過，想和喜歡的男人結婚生子，生多個都願意。

    可是這個孩子。

    一點也不想要。

    “小妹，聽話。”蕭毅像是小時候哄閨一樣，著聲音。

    蕭小妹上樓後，蕭毅就和兒子商量了一下，這兩天就把兒送出國，等生完孩子再回來。

    “爸，夜闌那裏……”

    蕭毅聽到這兩個字就頭疼，“別再提他了，以後在小妹麵前也別提！你盡快安排下，省得小妹心裏難，下不了決定！”

    這兩天時間，蕭毅怕兒想不開，所以一直讓老婆陪著。

    蕭小妹的緒看起來還算穩定，可是吃得很，晚上也一直失眠……夏凝晚上也陪著，有時候一睜眼就看到小閨坐在窗臺前，總要被嚇一跳。

    這幾天。

    蕭毅一直在家中鎮守。

    夜闌時不時地會過來探探風頭，可是也隻能在外頭，本進不去蕭家門。

    “你這是何苦呢？你既然不喜歡小妹，也沒必要委屈自己……夜闌，我們是好哥們兒，可是小妹也是我捧在手心裏寵的親妹妹，我不允許有任何事。”

    夜闌麵有些痛苦，“如果我說，沒有委屈，我隻是想照顧，照顧一輩子呢……”

    蕭北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送過去一個好自為之，“這話說的太晚了，而且，別說小妹了，就是我都不信。”

    太假。

    從前他的態度所有人都知道，怎麽可能經曆了這件事，突然說變就變了。

    蕭北辰說完，就進去了。

    夜闌抬眸，看向二樓的那間臥室。

    窗簾拉開了一條，從他這個角度，能清晰地看到蕭小妹站在那裏。

    隻是並沒有在看他。

    蕭小妹的眼神空無，和從前的活潑，古靈怪截然不同。

    夜闌的心好像猛地被什麽一刺，痛得快要窒息，等他再看過去時，窗口的位置哪裏還有人在。

    他突然想起從前說過的一句話：夜哥哥，我就是喜歡你，喜歡了十八年，你娶了我吧，天底下沒有比我更喜歡你你的了……你要是不喜歡，那好吧，以後我會努力的，努力一點一點不再喜歡你。

    直到，忘了你。

    一個人，從來不是無限期，時間久了，得痛了，也就不了。

    房間裏，夏凝也注意到了兒的異狀，心知肚明，樓下是誰來了……換做之前，也就當著不知道，可是今天晚上就出國了，多想要了解下兒是怎麽想的。

    “如果你舍不得夜闌，你爸那邊我來說……”

    蕭家從來是嚴父慈母，蕭小妹的腦海裏好似還是剛才那個人掙紮的眼神，突然笑了。

    “媽，你以為我和他還有可能嗎？”

    “小妹，你別這樣……”

    蕭小妹搖了搖頭，“從那天晚上沒等到人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斷告誡自己，不要再這個人了……現在想想，好像也沒那麽喜歡了。”

    既然不喜歡，就沒有不舍得。

    夏凝歎了口氣，真覺得是世事無常。

    蕭小妹被送出國後的一段時間，夜闌依舊每天到蕭家門口打一次卡，可是依舊沒有半點消息……自從那次看到小妹站在窗口後，之後就再沒見到了。

    蕭北辰咬得，什麽都問不出來。

    夜闌隻得去改走另一條路，去試探喬了。

    蕭小妹的事的確瞞得很死，可是倒也沒必要瞞著喬，喬三兩天就會過去蕭家一次，一是看蕭老太太，二是和夏凝說說話。

    兒離開，兒子又整天在公司，夏凝心裏總不踏實。

    喬知道那事後，就經常過來安安夏凝，夜闌過來試探的時候，隻說了一句，“小妹被傷得不輕，如果你是想二次傷害的話，請回吧。”

    “嫂子，我是真心的，從前是我顧慮太多，可是我知道錯了，我希小妹能給我一次機會。”

    喬和蕭小妹年齡相差不大，尤其人最了解人，希小妹過的幸福。

    “小妹出國了，至於在哪裏，我也不太清楚。”

    離蕭小妹出國已經有好幾個月了，跟在邊的還有專業的營養師和月嫂等等。

    眼看著肚子越來越大，蕭小妹就焦躁得很，有時候恨不得一拳頭把肚子裏的孩子砸死，可是有時候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到胎，又下不了狠手……

    這種心理折磨，真的能把一個人瘋。

    夏凝過去的時候，看到的是瘦的不人樣的兒，心疼的直掉眼淚，“好好的人，怎麽就變這樣了……”

    小小的人，大大的肚子，有時候站著都怕站不穩會摔倒。

    夏凝一開始以為兒是胃口不好，或者不習慣月嫂做的菜，就幹脆自己親自下廚，做了幾道平時在家中喜歡吃的菜，可是發現本沒什麽用。

    這是得了厭食癥。

    兒淡定，可淡定不了，隻能求助丈夫。

    蕭毅當天晚上就坐了班機飛過來，第二天早上，蕭小妹正坐在窗前發呆，迎麵而來一掌，把打蒙了。

    蕭毅風塵仆仆地趕來，看到的不是一個健康的兒，而是快瘦一堆骨頭的兒，他心難以言喻，“蕭小妹，該勸的你媽都已經勸了，我不想說。隻是我想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就這麽不想活了，想和肚子裏的孩子一起去死？”

    這次。

    不止蕭小妹懵了，就連一旁的夏凝也愣住了。

    蕭小妹眼中總算是掀起了一波瀾，“爸。”

    “你別我爸！我和你媽整天在家擔心你吃不好睡不好，生怕你有點什麽！你看看你媽這些日子頭上多了多白頭發？家裏也盼著你好好地回去……可是你這麽不惜自己！怎麽，不想活了？那敢好！現在我們一家三口都在這裏，你要是活不了，那就我們兩個老的陪著你一起死！”

    “爸，你別胡說……”

    蕭小妹心頭的厲害，一扭頭，就對上母親通紅的雙眼，還有白了一半的頭發。

    明明記得，帝都那些貴婦都羨慕母親有一頭好頭發，羨慕保養的比同齡人都要好……嫁進豪門，婆婆講理，丈夫疼，兒孝順，好像沒有什麽不圓滿的。

    可是現在……因為，一夜白頭。

    “媽，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