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菁宜第二天去集團公司分部辦職手續。

    這家分公司不算很大，所以一進去也給冷菁宜安排了比較好的職位。大家之前聽聞要來個新經理，都覺得新鮮。

    有消息靈通的職員聽說啊，這姓冷的副總經理來頭可不小，是米國總部專門派來流工作的。按工作經驗來看，估計是個三十多歲年輕有為的那種強人。

    結果一見到真人，大家都驚了，發現冷副總年紀輕輕又長得漂亮，很難不讓人聯想點什麽別的東西。

    然後冷菁宜用一周時間讓所有人都乖乖閉了。

    大家不得不佩服，冷菁宜確確實實是個實力派，主修金融和外語，並年紀輕輕坐上這個職務的，真靠的是自己的真才實學。

    一周之後，董事會說要派冷菁宜和幾個經理一塊兒去談一筆大生意，客戶那邊好像派頭還是大的，雖然說是華國最近一個新興的公司，卻在短短的幾年之，發展迅速，頗有超過老牌公司的勢頭。

    總經理還跟提前打點了一下：“本來應該還有一個企劃部的主管小周……周主管，陪你一塊兒去的。但最近他有事出差，下周大概才能回來了。到時候你也記得跟人家悉一下，工作還多要相互通的。”

    吳總經理說到那個小周是京城Q大畢業時，冷菁宜手指不經意地微微蜷了蜷。

    “知道了，謝謝吳總。”冷菁宜這些年變了很多，已經不再是個臉盲加麵癱，臉上笑容多了很多，生意場上的一些人世故和人際流，也早就已經輕車路。

    如今的一頭長卷發，職業裝束氣質極佳，樣貌未曾有什麽改變，但周的覺變了很多。

    像是印證了八年前肖泊亦口中的那句“人路子野”，長得好業務能力又強，冷菁宜目前自己的人脈網已經很廣。

    其實能真的做到千杯不醉了，也學會了煙，而且的很多。

    總之，是和八年前完全不同的冷菁宜。

    不過說好的大生意，倒是日子遲遲沒定下來。那天冷菁宜中午沒吃東西，提前把當天的任務完了，難得提早四點半下班想讓喻旻川買點菜，自己來做個飯什麽的——臨走前，董事長打來一個電話來找了。

    說是客戶至上，人家突然就安排今晚七點一塊兒找個地方吃飯，時間急任務重，讓趕把資料什麽的都整理好，整頓一下去約定的地方談生意。

    冷菁宜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一般應酬或飯局不都該是提前約的麽，哪有兩個小時前突然通知的，這未免也太囂張。

    所在的公司好歹是個大型集團，居然要被一家後起的公司牽著鼻子走。冷菁宜明顯地表現出了疑與不滿，董事長在電話裏卻說，這一筆生意必須談下來，是大客戶，談下來的話會給公司帶來巨大的利潤。

    行吧。冷菁宜還是選擇聽從上級命令，雖然略微不滿和惱火，但選擇把此時的暴躁心收一收，畢竟還有其他同事在，而且自己的行為舉止也代表著公司本，到時候還是得恭敬一些。

    罷了，談好就行。這是冷菁宜職以來第一筆生意，可不能彈崩了。管對麵多難對付多會挑時間多麻煩人，到底還是個大客戶，這點毋庸置疑。

    冷菁宜一向早做準備，就是以防萬一哪天有急事務，所以該做的準備和資料整理，早就悉得不能再悉。趕著時間又回家補了個濃一點的妝，換了西裝。

    站在落地鏡前，西裝的樣式很有特，既正式，又不失優雅可，把冷菁宜長腰細的優勢發揮的極佳。從手提包裏拿出正紅的口紅，在上輕輕抹了一道，踩著高跟鞋出了公寓。

    帝都新開的一家P酒店冷菁宜雖沒有去過，但來之後便一直久聞其高端豪華，公司訂的便是這一家。一進去果然如此，包廂水晶頂燈一塵不染閃著亮，中間擺放的鮮花沾著水，仿佛整個大廳都寫著“我很貴”三個大字。

    中間擺放的鮮花不似尋常酒店那樣花團錦簇，居然是清一的紅白玫瑰織，豔滴，可人。

    冷菁宜在那些花上麵的目停留了數秒，無所謂地移開視線。

    當晚七點，雙方全部到齊。冷菁宜心下鬆了口氣，要是對方還耍大牌遲到的話，那就是了自己的逆鱗，自己可能真要拉下臉來。

    談的生意是關於高新技，微型件，和經濟管理方麵的，來的代表有中國人也有米國人，冷菁宜大學修的是金融加外語，而邊兩位是技人員，談下來還是比較順利的。

    況且，外語本沒用上，這倆米國人說中文。

    對麵除了飯局時間訂的比較不討喜，但是拋開其他的，冷菁宜相信這筆生意的確隻賺不賠，而且能達到雙贏的效果，不僅有利潤，還能增加兩家公司的流和協作。

    而且對麵，對本公司定下的這家高級餐館也很滿意。這是冷菁宜之前一早就定下的地點，要不是提前為以防萬一而辦了高級VIP，吩咐這周務必每天都給留一個空的包廂，就算人不來錢也照付，兩個小時之前還本不可能約的到。

    選擇這家餐廳並不是因為它有名氣，而且是因為裏麵米國菜做的很著名，剛好前來的代表有米國人，冷菁宜便想用菜品來作為一個助推劑。

    果然，效果顯著。兩位米國代表吃的津津有味，在洽談的過程中，一直在誇這家餐廳選的好，菜品讓他們有了家鄉的歸屬。

    又上了一道鵝肝，突然其中一個米國人眉頭一皺，用帶著口音的中文一字一頓道：“嘿，這個菜味道好像不太對勁。”

    冷菁宜擇了一塊放口中，皺起眉。

    之前點這個菜的時候，米國代表的要求是吃五分，但可能是廚師沒注意，燒得太老了，導致味道不對，切開更是半分都沒有。

    這個錯誤犯得算是比較大的了，冷菁宜立即喊來服務員，服務員確認了菜品的錯誤，連連道歉之後，說馬上會換一份來。

    冷菁宜很輕地點了一下頭就算過去了，但是那位米國人興許是對菜品要求極高，一定要讓服務員喊來主廚道歉才行。

    服務員出難，解釋道：“不好意思，我們餐廳有特殊規定，主廚不可以離開廚房到包廂裏麵的。”

    米國人似乎是上了火，用帶著濃重口音的中文，一字一頓道：“我不管，我用餐很不愉快，我必須要見到你們的主廚。”

    冷菁宜心下歎了口氣：這他媽的都什麽事兒。

    但是沒辦法，對麵是大貴賓，自己得順著。

    冷菁宜閣下筷子，放輕語氣卻不容置疑：“既然規矩是這樣的，那就把你們負責這塊的經理來，我來跟他通一下，改一改這個規矩。”

    服務員臉上的表更震驚了。

    冷菁宜也很煩，誰知道對麵這個老外這麽難搞。這道鵝肝本來是這家餐廳的特，酒店也給了賠償，但偏要走這樣一出，算是把好好的生意變了什麽玩意兒。

    服務員的領班也被喊來了，走到那位服務員跟前，讓那個服務員先走。然後與這邊好言相勸道：“很抱歉給貴客帶來了不愉快的用餐驗，我們會盡力賠償的。好巧不巧，我們經理剛好就是這個晚上不在，非常抱歉。我知道冷士也是我們酒店的VIP，這樣行不行，我們再多送兩道特菜品，如何？”

    米國人依舊不依不饒：“不行，我需要主廚來道歉。”

    不隻是冷菁宜和本公司的代表，連對麵公司那個中國人，臉上也帶了些不好意思。

    剛出門的服務員和另外一個門外的領班說明了況，沒說幾句眼睛就有點紅了，領班還未斥責的心理素質差，看見後走來一個人，忙低頭應了一聲：“老板晚上好。”

    服務員平時接不到高層的管理者，並不認識來者是誰，懵懂地轉過，眼睛還是紅紅的，頓時嚇了一跳，也趕跟著了聲一樣的。

    “恩。”男人不不慢地應了一聲，聲音低迷渾厚。他著剪裁良合適的西裝襯衫，手腕上銀表盤泛著金屬澤，黑領帶上金夾扣裝飾，一看就價格不菲。

    中分的黑發往後打理，看著非常正式的模樣，手裏卻漫不經心地搭著件黑正裝外套。

    服務員第一次見這位老板，沒忍住心髒砰砰直跳。

    ——這老板也太帥了。

    男人本無意停留，卻突然發現了員工的神不正常，邊包廂又傳來些吵鬧聲，不皺眉：“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事。”領班識相地回答：“廚師弄錯了菜品，顧客一定要主廚來道歉，但按我們酒店的規矩，主廚是不出廚房的。顧客就要見經理，但經理今晚不在，顧客現在就不太樂意，搞得有些僵了。”

    江延灼今晚本是約了三五好友在頂層包廂小聚，這種小事自然是不他的眼。無論是多高級的餐廳，也總是會有不好對付的客人，他也見怪不怪，跟他沒什麽關係。

    江延灼如今已經有自己獨立的公司，閑下時間和金錢就也拓寬了業務，開了一家高檔的酒店，平時並不來，隻是今晚難得有空而已。

    他知道了之後也沒多留，剛想離開，領班又多了一句：“那位士是我們的VIP，說要見經理，然後改一改規矩。”

    江延灼臉瞬間沉下來，角似是勾了勾，一字一頓道：“要改我的地盤的規矩？”

    他冷下臉來的神，著實嚇到了那位原本不認識江延灼的服務員，整個人瞬間後背一涼。

    媽呀媽呀媽呀。

    這麽帥這麽兇。

    老板就是老板。

    江延灼將手裏的西裝外套往領班手裏一扔，留下一句“幫我放到我的包廂”，然後邁開長往目標包廂走去。

    冷菁宜在座位上皺著眉，掀起眼皮剛想再說句什麽緩解矛盾時，江延灼剛好從門口走進轉。

    兩個人目在空氣中撞的那一刻之後，雙方就再也說不出話了。

    冷菁宜剛才要說什麽全忘了，覺大腦就是一片空白，白茫茫的什麽都沒有。

    思緒在那一刻明明是放空的狀態，但心卻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仿佛是在告訴一個真相。

    米國人背對著門口，還在跟酒店領班說話。周遭的聲音持續不斷，而冷菁宜和江延灼仿佛什麽都聽不見似的，包廂裏好像隻有他們兩個人，連空氣都是安靜的，不摻一一毫的雜質。

    江延灼很驚愕地看著冷菁宜的模樣，表差點失了控。樣貌還是當年的模樣，沒有特別大的差距，但周的氣質卻換了個底朝天。

    整整八年，兩個人從來沒有聯係過。聽著不長不短的時間，對他們兩人來說，卻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冷菁宜覺得嚨有些發苦，本沒想到能在帝都遇見江延灼，還是在這樣的場景之下，尷尬又窘迫。

    是誰，在哪兒，已經不知道了。

    但是能夠確定的是……

    這是江延灼。

    這個人，了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