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妃沉了半晌,最終點頭答應了下來:「好,不過要仔細的確認清楚,這一次再不能出任何紕。若是那個蘇姚,真的記得過往,反而將計就計,順著我們的計劃到達了京都,那麼,這個人就萬萬留不得!」
「好,我明白了。」
回到了書房,沐辭修再次將蘇姚寫來的信展開,這一次信上已經沒有了水漬,語氣卻是比之前更加凝重。
解釋說出那句為萬世開太平只是腦海之中偶然而得,說了卿晨被人打斷了手,說了的年宴之上的獻禮……
信很厚,足足有十張紙,最後還附上了一幅圖,圖中只有一道屏風后的剪影,屏風上百花盛開,艷麗的不可方,可他的手指卻不由自主的上百花後的黑剪影,腦海中回憶著蘇姚信上的容:
……哥哥,這支舞我想了許久,本是想著過年的時候,跳給你看的,可是沒想到匆匆忙忙的進了宮,只能當做我博皇上一笑的資本了。不過沒關係,我畫了圖,哥哥才智無雙,必定能夠想象出來凝華跳的有多……
沐辭修抬起手指,輕輕地叩在信封上。
半晌之後,輕輕地站起來,將手中的信紙連同圖畫扔到了炭盆中。
看著炭盆中的紙張燃燒殆盡,他微微的合攏了一下眼眸,視線落在那隻裝滿蝴蝶的琉璃瓶中:「來人,將那隻瓶子拿下去扔掉吧。」
「是。」
沐辭修再次打開窗戶,冷風撲面而來,讓他煩躁的思緒略微平靜了一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分明只和那個蘇姚接了短短幾日,甚至連面都沒見過幾次,為什麼歷來冷漠的他,竟對這人產生了心、不忍。
他這邊的靜很快便傳到了榮王妃的耳朵里,滿意的點了點頭,心中剛剛產生的那點疑慮漸漸消散。
一旁的沐凝華皺了皺眉:「周嬤嬤,你確定大哥真的將那些信和東西都扔掉了?」
「是,那些信的確是已經燒了,那隻琉璃瓶子也被公子的親隨拿走砸掉了。」
沐凝華微微沉下心思,大哥此舉是徹底放棄了蘇姚,還是做做樣子給母親看,打消心中的疑慮?
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蘇姚離開之後,總覺大哥對的態度冷淡了許多,尤其是他視線落在自己上的時候,彷彿總過自己尋找另外一個人的影子,那種覺讓莫名憤怒:「也許大哥是察覺到母親不開心,所以才故意做了這一齣戲給您看。」
榮王妃轉頭看向沐凝華,語氣帶著不滿:「凝華,你兄長曆來有自己的分寸,從不會肆意妄為,所以,你可以放心了,那個蘇姚必定不了氣候,威脅不到你的地位。」
「母親,我就是覺得心中不安,那個蘇姚太過詭異了,分明是個鄉野丫頭,可一舉一卻頗有章法,生怕做出什麼事來,影響到了大哥的心?」
「那個蘇姚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有你這個妹妹在,你大哥就不可能會偏幫。」
沐凝華還想說什麼,被榮王妃徑直打斷,「好了,你父親和大哥終於忙完了災民的事,可以在府中好好休息,你這兩日多多前去向你父親請安,其他時候便練練字、綉繡花,多關心一下他們,你父親和大哥為你了不心。」
沐凝華坐到榮王妃側,手攬住的袖:「母親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看著沐凝華略顯落寞的神,榮王妃嘆了口氣,拉住的手道:「這些時日委屈你了,每天只能待在府中,哪裡都去不了。」
「母親說的哪裡話,您和父親廢了那麼大的心思才找到這個蘇姚,讓幫我去京都之中歷險,兒自然知曉分寸,不過是在府中多待一些時日,正好有時間跟著您多學一些東西,兒高興還來不及呢。」沐凝華笑道。
「還是你懂事。」榮王妃滿意,思量了片刻之後,又轉頭看向周嬤嬤,「辭修雖然才智無雙、聰明絕頂,但到底不了解后宅之中人之間的私手段,再加上他現在年輕,正是氣方剛的時候,最容易被一些狐伎倆哄騙了去,讓他去調查那個蘇姚我不放心,你一下京都之中的人手,幫我試一試蘇姚,我倒要看看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葯!」
若是蘇姚真的記得過往,反倒是演了這樣一出好戲,連都哄騙了去,那這個人就必須死,而且是儘快!
「是。」
皇宮中,蘇姚跪坐在小佛堂里,手臂微懸,一筆一劃神認真的抄寫著佛經。
佛堂幽森,哪怕是白日里,依舊需要點著燭火。
正中央的香爐中裊裊的冒著青煙,也不知道燃的是什麼香,香味異常的濃烈,聞得時間久了,都有些被熏得頭疼。
蘇姚不適的咳嗽了兩聲,手中的筆沒有拿穩,一滴墨跡低落,將好不容易寫好的佛經染黑。放下筆,神不驕不躁的將紙張摺疊好放到一旁,鋪上新的白紙繼續抄寫。
一大早,太后便將宣到了慈安宮,先是稱讚了一番有孝心,在宮中還不忘給榮王妃抄寫佛經祈福,而後又稱讚的字跡獨風骨,宮中無人比得上。
最後才說明目的,讓幫忙抄寫佛經,以便在二月初二龍抬頭的節氣里供奉到萬華寺,為百姓祈福。
這樣的事本容不得蘇姚推,點頭答應下來之後,便被太後邊的齊嬤嬤帶著沐浴更,而後被送到了這裡。
蘇姚握著筆的手了,微微活了一下已經麻的沒有了知覺的雙,眼中閃過一道濃重的冷意:果然,上位者就是有這點好,可以輕而易舉的用名正言順的大義,來遮掩自己不堪目的骯髒手段!
窗口傳來微微的腳步聲,不多時又漸漸的遠去。
蘇姚微微合攏了一下雙眸,而後繼續若無其事的抄寫手中的經文。
慈安宮正殿,太后正和沐蓁蓁說著話,看到齊嬤嬤回來,含笑開口問道:「沐凝華的經文抄寫的如何了?」
「回稟太後娘娘,奴婢方才在外面看了一眼,大約已經抄寫完一卷了。」
「人現在怎麼樣?」
「心平氣和,看著和剛進去的時候沒有多大區別。」
太后忍不住嗤笑一聲:「以前還真是看走眼了,果真不愧是榮王府出來的,和那個母親一模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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