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怎麽了?”
鬼醫被臨風拽過來的時候,手上還端著一碗粥。
慕雲歡轉一瞧,頓時有些無奈又好笑:“早飯沒吃飽?”
鬼醫老頭子誠實地點頭,隨後對著慕雲歡瘋狂吐槽:“我跟你說小怪,都是沈離夜那個臭小子,一聽說國公府有人出事了,就讓這個這個…這個臭小子把我拽過來了。”
慕雲歡無奈扶額,手端過鬼醫手上的粥放在一邊,保證道:“我爹出事了,說是和當年的怪病癥狀一模一樣,是我命人去定北侯府把你請過來的。治好了我爹,我讓國公府的廚子給你滿漢全席。”
說完,慕雲歡就把人都趕出去了,讓他們在外麵安靜等著,拉著鬼醫開始解釋:“你先把脈。”
鬼醫點了點頭。
他把著脈,慕雲歡先召來了襲月,吩咐幫自己去辦點事,這種時候恐怕事最多了,不得不多做防範,如果當真如所想,那反而還早走準備些。
慕雲歡一邊說:“這樣的脈象明明平緩有力,可是他這樣的臉太蒼白虛弱了,再怎麽也不像是一晚上便能讓一個活生生健康的人消瘦虛弱這樣。應該不是中毒,那多半就是蠱,我雖能用毒醫結合治療蠱,但是終究對蠱了解不深,你曾經在南蠻國住過,比我悉,你要幫我驗證一下心裏的猜想。”
鬼醫著自己的小胡子辮兒,一邊點頭一邊說:“我知道你小怪想什麽,靈均上除了並雙生蠱,就是一個蠱了,不用再看了,他這樣的脈象和病癥,的的確確和蠱發作的樣子所差無幾。”
說著,鬼醫二話不說,直接上手開了秦今歌的領領口,出他心口。
隻見他心口赫然出現了那個七尾白狐,栩栩如生!
此時秦今歌膛如同熊熊燃燒的熱炭一樣,燒得通紅,火紅的襯得那七尾白狐的一雙紫眼睛宛如活,顯得極為詭譎怪誕。
慕雲歡盯著那隻七尾白狐看著,不經意間對上那雙詭異的紫瞳,僅僅隻是多看了兩眼,竟是讓生出一子天旋地轉的眩暈!
鬼醫見狀,急忙醒了慕雲歡:“小怪!”
鬼醫這猛然一喊,喚回了慕雲歡的注意力,才讓清醒了過來:“別看那雙眼睛,那雙眼睛極為古怪,像是能夠迷人的心智。”
“是,傳說中在南蠻國的蠱中,雖說這蠱不是最兇狠的一種,卻是最為詭譎莫測的一種,這詭譎莫測一則是說下蠱的法子無人可知,我曾經有幸救過南蠻國的國君一次,有幸能夠進去一覽南蠻國巫蠱聖典,相傳在那上麵記載著所有南蠻國巫蠱之的下蠱之法和解開之法。可獨獨就是這蠱,既沒有下蠱之法,更是沒有解開之法,沒有半點關於蠱的解法。這蠱,可謂是兇險,變幻莫測。”
慕雲歡也擰著眉點了點頭,剛才隻是打了一個照麵,還不是中了蠱就領教到了其中兇險,可想而知秦今歌此時的狀況極其不容樂觀。
“連巫蠱聖典都沒有記載的東西,連你也不知道解開之法,這蠱是不是傳言,一旦種下,除非中蠱者死,再沒有解開之法?”慕雲歡抿了抿,扭頭問。
“是,傳言是這樣。所以蠱也算是南蠻巫蠱之裏麵,唯一無解的一種蠱,因為一旦被人下了蠱,除非一生專一癡,否則必死無疑。但是話又說回來了,人都死了,蠱解開也沒有意義了。”一向有辦法的鬼醫,這回也是為了難。
慕雲歡在屋子裏轉了好幾回,思慮再三才開口:“對,蠱確實無解。但是我並不解蠱,隻是暫時治好秦今歌,我還是做得到的。”
鬼醫一聽,愣了兩秒之後隨即反應過來:“對啊!蠱無解,但是以你的醫,想要穩住秦今歌這一次,還不是區區小事。”
正說著,慕雲歡二話不說立刻開始書寫下要用的藥材和東西,讓鬼醫去取了。
而慕雲歡則是開始就著府裏有的藥材開始給秦今歌藥浴了。
一開始秦振勇帶著一堆下人都還守在房間門口焦急地等著,又是擔心又是徘徊的。
管家的眼睛都快要被秦振勇轉花了,但他一個下人,也不敢說什麽,敢怒不敢言。
正在此時,秦振勇就瞧見了慕雲歡那些藥材單子出門,急忙迎了上去:
“丫頭,怎麽樣,你爹怎麽樣?”
慕雲歡抿了抿,安了一下秦振勇:“爺爺放心,我已經在著手準備治療了,隻要半日我定還你一個活生生的兒子,您別擔心了,之前的病還沒養回來,這會子雪下的這樣大,您別病上加病才是。”
秦振勇瞧著慕雲歡說話,他是相信眼前這個孫的,點了點頭:“是,你說的對。隻是丫頭你也知道,爺爺這後半輩子先是失去了兒子,又接了兄弟鬩牆的打擊,最後更是有了秦世恩那檔子事兒。爺爺已經是半個子土的人了,記掛擔心的隻有你和你爹爹了。你爹爹當初怪病就發作過,這樣我這糟老頭子如何不著急啊。”
“您放心,萬事有我在,總不會讓您失去兒子,我失去爹爹的。”慕雲歡莞爾一笑。
秦振勇瞧著滿眼心疼:“是,你這樣說我便放心,隻是苦了你啊丫頭。”
“苦什麽,有您有爹爹有沈離夜,已經很幸福了。反倒是您啊,本來上次了打擊之後子就不如從前了,還不按著我的醫囑乖乖吃藥,如今要是在這裏再守久一點,這樣的雪染上了風寒,到時候我剛治好爹,您又纏綿病榻了,那才是真正苦了我吶!”
慕雲歡俏皮地讓秦振勇回去,“那我這醫再好,那再好的大夫,遇上了不聽勸的病人,那任誰都沒有辦法的是不是?”
聽慕雲歡如此懂事又落落大方,秦振勇心裏就越發的,越看越心疼這個孫。
那可不是什麽秦芊芊可以比的。
秦振勇紅著眼眶連連點頭:“是是是,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不給丫頭添麻煩。”
慕雲歡看著秦振勇轉的背影,突然覺得心頭湧上五味雜陳的。
此時大雪紛飛,掩著秦振勇蒼老失落的背影,落在他的肩頭,下人給他撐起油紙傘,卻依舊掩蓋不住他寥落的影。
慕雲歡的思緒好像瞬間回到了,當初知道國公府和世有關的時候,秦世恩和秦芊芊從暗羽司出來,被沈離夜折騰得半死。
那時候秦振勇一心為了自己的兒子和唯一的孫,不惜放下段求,甚至甘願下跪,也是這般的蒼老落魄。
唯一不同的是那時秦振勇的影雖有些蒼老,但由於武將出,卻是魁梧有力的。
因為那時秦振勇從沒懷疑過秦世恩,既不知道自己為對家養了幾十年的兒子,也不知道是秦世恩將唯一親生兒子害那樣。
慕雲歡想完,也沒猶豫立刻就吩咐外麵的下人各自去好好準備了。
按照的法子,既然沒辦法徹底解開他的蠱,那便要用藥材的毒將的蠱蟲催眠。
蠱非同一般,發作起來病極重,所以需要大量藥材。
先是針灸,在重要的位上銀針,能夠加速秦今歌的吸收藥的速度。
再讓他著銀針進行藥浴,要用上七七四十九種藥材,泡上三個時辰也就差不多了。
慕雲歡針灸完了,就讓鬼醫在裏麵守著秦今歌藥浴了,畢竟這回為了加快藥的吸收,是要服的。
等忙完這一切,都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
慕雲歡瞧了一眼天:“三個時辰之後就好了。”
忙完這才想起還有蘇意歡,才抓住房間外的管家問:“夫人呢?爹爹犯了這樣的重病,難道也不來瞧瞧嗎?”
管家如實回答:“回小姐,夫人好像有些拉肚子,現在還…還在如廁呢。”
慕雲歡挑了挑眉,覺得有些覺得不對,襲月不是衝的人,就算一時氣急了去下瀉藥,也不會下太重的藥。
這都過了一個時辰了,蘇意歡怕是人都要拉虛了。
……
說說蘇意歡。
秦振勇和慕雲歡說話沒多久,就到自己來了覺,這才拉著丫鬟火速跑去如廁。
丫鬟守在外麵。
蘇意歡好不容易覺得肚子舒服了,剛剛走出來,就瞧見外麵已經一鍋粥,有抬水的,有抱著藥材跑出來的,反正看起來就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蘇意歡狀似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邊的外套,轉而掛上假笑:“這是怎麽了?”
丫鬟冬春是國公府新來的丫鬟,剛進府兩個月就被派來伺候這位夫人了,聽說大爺極為重視自己這位失蹤已久的夫人,現在夫人好不容易找回來了自然是捧得天下有地下無的。
冬春就更加不敢得罪這位找回來的夫人,聽見的問話隨即解釋道:“回夫人,奴婢聽說是大爺的病好像很嚴重,說是得了什麽蠱,那個什麽蠱說是發作起來沒完沒了的,可以直接要人命呢!就是因為大爺病這麽嚴重,嫡小姐才帶著府裏的下人一齊救治大爺。”
一聽蠱這兩個字,蘇意歡的心裏猛地打鼓,甚至忍不住罵人了:
就說一回來那秦今歌原本冷淡得很塊冰山一樣,甚至還懷疑那秦今歌這麽多年一個人是不是因為有點什麽別的癖好,比如龍斷袖什麽的。
原來是早就被人下了蠱,那可是來了就會要人命的東西!
不對,秦今歌明知自己有蠱還故意和接,而且他的態度堪稱絕世大反轉。
他是在試探的真假!!
怪不得,就說怎麽昨夜就說了一句留下來,那秦今歌就前後轉變那麽大,真的答應了!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若是慕雲歡當真把秦今歌救醒,絕對就知道是假扮的蘇意歡!
這國公府是不能再留了!
越想越心驚,假蘇意歡聽著聽著,突然捂住肚子,眉頭皺裝作十分難的模樣,吩咐冬春道:“哎呀,肚子怎麽又疼了!一定是我昨日吃錯了東西鬧了肚子,我現在這副樣子肯定是暫時去不了了。但是冬春,大爺是我的夫君,他得了如此怪病,我作為妻子怎麽會不擔心怎麽會不著急,你去大爺院子外頭幫我守著好不好。”
冬春是個單純小丫頭,今年才十二歲,一聽早就相信了假蘇意歡的話,眼睜睜看著蘇意歡去如廁了,就急急忙忙去了秦今歌的院子外頭守著。
殊不知,蘇意歡一進去,立馬恢複正常了,直接手扯下了臉上的人皮麵,開始易容打算跑路:m.X520xs.Com
“終於不用老娘再演下去了,剛進國公府就被秦今歌和慕雲歡幾次三番地試探過來試探過去,到現在手上燙的水泡還沒消呢!老娘大江大河都過去了,想不到在國公府這小裏翻了船了,秦今歌敢用蠱是試探我,也當真是個不要命的。慕雲歡也是聰明謹慎得跟個了一樣,做什麽都防著備著,老娘就說了一句話都能發現端倪,沒見過這麽謹慎的,比那安寧公主聰明多了。還有那個給老娘下瀉藥的小賊,給老娘等著,等老娘日後再回來報仇!一個不要命的加一個聰明得快了的,這破差事老娘是一天都幹不下去了!”
易容化妝,立馬跑路!
子報仇,十年不晚!
…………
再說回慕雲歡這一邊。
原本以慕雲歡的猜測,應該是要藥浴三個時辰才起效的。
卻不想,隻過了一個時辰,房間裏麵就響起來了:
“靈均你這傻小子終於醒了!”
話音剛落,鬼醫就從房間裏衝了出來:“小怪,他醒了,但是他說有大事要和你說,一定要你進來。”
慕雲歡一聽,剛開心就立馬嚴肅了起來,走進去的時候秦今歌已經穿上了。
“爹,你醒了,還有沒有什麽不舒服?”
秦今歌臉總算恢複正常了,到還蒼白著,朝慕雲歡搖了搖頭,寬:“沒事了,放心。爹爹自己的子,自己有數。”
聽見這話,慕雲歡才勉強放下了心,剛打算開口問蠱的事,就聽見秦今歌開口了——
“你也發現爹爹上的蠱了吧?”
慕雲歡老老實實點頭,靜靜地著秦今歌,等著他繼續說。
秦今歌歎了口氣:“這便是我要和你說的事,昨日找回來的蘇意歡,不是你娘,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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