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碌叔講了他當年一個故事，關於他初的，從他講故事的語氣中能聽出來一些傷。

    我聽後說道: “人啊，都是這樣，叔我看你現在就好，老婆孩子熱炕頭，也不用為錢發愁，當年的事都過去了。”

    豆芽托著下，故作深沉道:“這就是青春，沒人有完的青春，多都帶點憾。此時此刻我想做詩一首:青春啊青春，年啊年，初啊初，我的夢我的夢。”

    “嘔！”

    小萱不停嘔吐，說快停吧，就你那小學五年義務教育的文化程度，別惡心人了。

    豆芽仔撇撇不以為意，說有種你也來一個。

    “怎麽了？”歡聲笑語中，我看到把頭眉頭鎖在發楞。

    “把頭？把頭？”我了兩聲。

    把頭回過神來，輕咦了聲說:“雲峰你把針拿過來，往這裏下下看。”

    我看了眼他手指的地方說:“那是大石頭，突然下針幹嘛，又不是打灌頂。”

    把頭說你試試看，他覺得有點不對勁。

    我說好，跑駱駝那裏取了灌頂針。

    明清多磚墓，在往前的朝代石頭墓多，灌頂針也金剛針，專門用來對付石頭墓頂，北派有些人還在用，而南派有部分人已經拋棄了這種工改用炸藥。灌頂針一米到一米五常服的都有，前段尖頭帶小勾，用法是在石頭墓頂上畫個圓圈，叉打兩個眼就能在墓頂上開個窟窿。

    “這裏？”我對準了位置問。

    把頭說差不多，他喊豆芽仔過來幫我忙。

    找了塊石頭當錘子，定了點就開砸，豆芽仔經驗不足，剛開始幾下差點砸我手上，我往下挪了挪手，說芽仔你看準點。

    灌頂針破石頭威力大，結果砸了沒幾下我就覺到不對頭。

    這塊大石頭，上層，下層，本不吃力。

    很奇怪。

    我說這怎麽回事，是在沙漠裏年頭太久風化了？還有一點也很奇怪，打上來的石頭碎末發暗，發黑。

    “看來我猜的沒錯，這塊石頭以前被長時間燒過。”

    “燒過？把頭你的意思難道是......”

    把頭跺了下腳說: “我們腳底下這塊是砂石，砂石被大火燒過度會降低，過多年都這樣，鵝卵石青石類就不會。看來，這石頭當年經曆過黑水城那場大火。”

    這塊石頭當年做什麽用的我們不確定，有可能是當年城某建築的承重牆，也有可能是黑水城東西大道上的鋪路石，這說明我們已經踏進了黑水城的範圍領地了。

    把頭之前研究過黑水城，他說從為數不多留下來的史料看，原來的黑水城是長方形，是西夏十二監軍黑山威福司的駐紮地，城分為東西兩部分，西城都是兵府機構和佛院寺廟，東城是平民商鋪居住區，東西城中間有一條數十米寬的東西大道，這條路貫穿整座城市，大道兩旁有酒樓茶館，房糧鋪，還有數以百計的小商小販，像什麽賣糖葫蘆的，賣鹵煮的，修馬蹄的，剪頭發的等等。

    過去了七百多年，又曆經了天災戰沙塵暴，當初這座綢之路上繁華的城市早已消失不見，在阿拉善隻留下一捧黃沙碎石和些許殘垣斷壁。

    這時，忽碌叔指著東北方向說了幾句什麽，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一片漆黑，什麽都沒看到。

    阿吉道:“叔說如果他沒記錯，往那個方向走半天能看到幾個倒在地上的石頭塔尖，那是我們計劃裏明天要去的地方，兩三年前塔尖還能看到，現在不知道還有沒有了，有可能被沙子蓋住了。”

    我和把頭對視一眼，能到他眼神裏那種激。這火燒過的鋪路石和石塔尖，已經足以證明我們沒有來錯地方。

    “都趕快休息吧，明天早些趕路，”把頭吩咐道。

    眾人應了一聲各自回篷包休息睡覺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還沒亮把頭就把我們醒了，忽碌叔說的那個地方離這裏大概三十多公裏，我們要早起趕路。

    沒水洗臉又起的這麽早，路上豆芽仔趴在駱駝上無打采，我說芽仔你神點行不。

    豆芽仔打了個哈欠指著天上說:“天都沒亮，多睡會不行嘛。”

    小萱騎著駱駝靠過去踢了豆芽仔一腳，“豬啊你，一天天就知道睡，忘了我們來幹嘛了？”

    豆芽仔趴在駱駝脖子上嘿嘿一笑，說大小姐踢的真舒服，再來一腳唄。

    賤死了。

    走著走著天漸亮，阿吉忽然指著前方說:“看那裏。”

    順著阿吉說的方向看去，隻見黃沙地上橫七雜八躺著一些石頭塔尖，還有兩塊打磨修整過的長條狀石條，看起來像是門梁或者地基。

    加快速度跑過去，把頭率先跳下駱駝。

    佛教是西夏國教，當時地方府允許普通人造塔供養，這就造了全國佛塔都多，黑水城作為西夏邊陲之地的重城，信徒們自己出錢修的佛塔更是類別繁多，這種塔供養塔，大的有十幾米高，小的有一兩米高。

    我們看到的這幾個塔尖半截埋在土裏，叢出地麵部分的大小看，這幾個供養塔若是完整的話，原先高度應該在三到五米左右。

    黑水城是個城，不是墓，我們目標是能挖到一些當年城的東西。

    這麽大的地方，誰知道能挖出來什麽，石雕石碑，房屋建築構件，木板書，金銀，生活用品，鍋碗瓢盆等等都有可能挖出來。

    雖然知道機會渺茫，但我們都想著在從哪裏挖出來個阿育王塔，那東西有多好賣我們經曆過，都嚐到甜頭了，太香了。

    這地方打盜不用什麽技含量，沒山沒水一無際都是平原沙漠，觀山水看龍脈沒用，真沒什麽好辦法。

    當年科茲夫是雇人在沙子裏挖的，我們也一樣，就一人扛一把鏟子，這挖一個坑那挖一個坑，挖到一米多深沒出東西就換地方。

    別說，拳打死老師傅，還真有東西。

    第一天豆芽仔就挖到了個青石雕的小獅子，可惜壞了隻有一半。小萱挖出來個爛團，念經用的那種，把頭和我運氣差沒看到東西，阿吉翻出來個類似搟麵杖的件，石頭的。

    在這裏第一天的收獲總結起來就一句話。

    一不值，全是破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