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接古董的人很多都聽說過這個詞，但要說親眼見過上手的，極極。

    這東西有多，拿耳能詳的汝窯瓷做對比，當時修訂統計的北宋清涼寺汝窯一共有63件半。

    而關於阿育王塔，發現的，知道的，總共就27件，個別還有破損修複，這東西在古代就是寶貝。

    雖然幹肚子裏的這尊個頭比較小，但那也是貨真價實的真貨，照把頭的話說，有了這東西其他的都可以不要，能夠安安心心過個好年。

    這裏除了這尊塔，餘外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我們挖坑埋了那些白骨，順便給那幹也給土為安了。

    把頭行這麽多年之所以能安安穩穩沒出事，除了他的人脈技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把頭這人知道進退。

    好比他看好一個大坑，當時就會結合周遭的環境況給自己定一個時間，他說三天，三天這坑要是沒搞完，那就要收工，不會漫無目的耗著，作為外地人多耗一天就多一分風險。

    這麽幹就像鼴鼠一樣，白天藏在樹裏什麽都不管，等到了晚上才會出來覓食活。

    當時在扈特部落裏把頭定的就是七天時間，帶的水和食基本上也剛夠往返，如今時間到了，在加上我們收獲不小，把頭決定明天一早離開這裏。等這批東西出手後，如果還要來找黑水城，到時在定時間日期。

    這次收獲有河磨玉玉熊，佛像，玳瑁帶板，西夏文銅印章，阿育王塔，還有一堆銅雜件帽冠扣，把這些東西打包好綁在駱駝上，休整一晚後我們踏上了返程。

    返程還算順利，大概三天後我們回到了扈特部。

    雖然此行暫時沒找到黑水城，但這次收獲不小，這都多虧了阿吉和忽碌叔幫忙，為了表示謝，把頭問阿吉和忽悠叔有沒有什麽要求，能滿足的話我們盡量滿足。

    阿吉想了想說，他想要一臺新的發電機，

    把頭又看向忽碌叔。

    忽碌叔開口說了一些話，阿吉幫忙翻譯道:“叔說他想要一個娃娃。”

    豆芽仔正拿著碗喝水，聞言噗的吐了出來，“啥玩意？娃娃？忽碌叔你還沒結婚？”

    “什麽啊，”阿吉道:“叔孩子都三個了怎麽會沒結婚，你說這話什麽意思啊。”

    豆芽仔含糊著說:“結婚了還要那玩意，就你那大胳膊，別打氣打了。”

    我說芽仔你說啥。

    豆芽仔搖頭說，“算了算了，聽不懂就算了，當我什麽都沒說。”

    原來，忽碌叔說他想要個娃娃是替他小兒要的，他小兒才六歲半，一直想要個胳膊都能的洋娃娃玩，忽碌叔一輩子沒離開過部落，他平常不用錢家裏也沒有錢，也不知道去哪能買到小兒要的洋娃娃，那次見到了那塊石雕板，他覺得這東西不錯便背了回來。

    阿吉每三個月要去市裏一趟買鹽，所以忽碌叔就讓阿吉把石雕板帶過去，看看能不能賣掉換錢給小兒買個洋娃娃。

    結果呢，阿吉這小子沒忍住，當場用石雕板換了秦興平的手機。為這事，阿吉回來後還讓忽碌叔打了一頓。

    人有時候想想，可能真有緣分這東西，兜兜繞繞轉了一大圈，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

    這點小要求我們當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把頭說買好東西後會親自給他們送來，來的路我們已經記住了，大概十天半月的就能回來。

    返回銀川的路上，剛走出沙漠區有了信號，秦興平就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機打電話，聽他的說的話，像是在聯係買家。我說像，是因為他說的黑話。

    他在電話裏說:“喂，是醫站的老張嗎，我家牛生病了能不能來看看，病狀就是不吃不喝消化不好，可能肚子裏生了牛寶啊。”

    “行吧，那我帶著牛去醫站那裏找你吧，手刀準備的鋒利點，我怕刀子鈍了耽誤事。”

    他打這通電話的意思大概是，“我這裏出貨了，牛寶（最頂級的貨)，我帶著牛去醫站找你（我帶著貨去你那裏易），刀子不夠鋒利（錢要多帶，了東西不讓看。）”

    秦興平打這通電話不是為了防我們，他說的我們都知道什麽意思，他防的是對麵，他怕接電話那人旁有人聽到不該聽的。

    老手幹活都這樣，小心駛得萬年船，秦興平也是個老油條。

    不過，阿拉善瑪瑙這件事他不知道，知道瑪瑙在我包裏的隻有我們團夥自己人。這東西我和把頭在路上商量了商量，還是不敢在銀川出手。

    說到底是因為這東西太過顯眼，阿紮得到了瑪瑙後被著在沙漠廢礦坑裏躲了半年，我們可不想那樣過日子，最後一合計，把頭說，“這東西先藏著，等出了銀川地界在說。”

    秦興平聯係了人，把頭自然也聯係了人，走黑貨的不講究個什麽先來後到，都是看誰的價錢高歸誰，買主都不是銀川本地人，從外地趕來自然需要一些時間。

    等買主的幾天我們也沒閑著，我，小萱，豆芽仔，我們三個一塊兒去買東西了。

    阿吉那臺老發電機老是熄火，他想要個新的給他手機充電，扈特部那裏條件惡劣，我就想著給他買個好的，買個名牌的。選來選去，最後花了三千多買了一臺進口大宇牌的柴油發電機。

    還有忽碌叔給他兒要的洋娃娃，這種東西怎麽看好壞我是一點不懂，不過小萱懂，以前也收藏這類東西，索就讓選，選好哪個我管付錢就好了。

    當時銀川高檔玩店隻有一家，那家玩店的位置在攬山劇場後麵，挨著沈東路。小萱在店裏選了兩個芭比娃娃和兩個公主娃娃，腳都能活，帶兩套服一套假發，老板見我們買這麽多，送了一堆梳子小服，給芭比娃娃梳頭的梳子能有多大，就半個指頭那麽大而已。

    付款時我嚇了一跳，怎麽這麽貴，四個玩要兩千多塊，合著一個都要五百多了，我以為四個花上五十塊就頂天了。

    豆芽仔一臉心疼的說，“這太貴了吧，小賣部門口三塊錢一個就能買到，我看和這個也差不多啊。”

    小萱懟我們說:“你倆懂什麽！三塊錢的怎麽能和這些比，塑料有味道不說，小孩子拿著玩幾天就壞了，我買的都是名牌，都是芭比公司進口的原裝貨。”

    豆芽仔不服氣的說:“什麽名牌，我看就是騙錢的，專騙你這種人。”

    “行了別吵了，忽碌叔幫了我們那麽大忙，送這東西不算什麽。”

    結了賬出了玩店，我們三個打了出租車回旅店。

    “你老看後視鏡幹什麽？”車子走了一段時間後小萱問我。

    “沒事，剛才眼花了，我最近也變得疑神疑鬼了。”

    說完，我又看了後視鏡一眼。

    從玩店上車後開始，我注意到，後視鏡裏一個騎托車的老跟著我們，已經跟了三個紅綠燈了，這是第四個。

    我們坐的出租車停下來等紅燈，後麵不遠的那輛125托車也停下來等紅燈。

    關鍵是騎托車的人帶著頭盔，看不到他長什麽樣。

    紅燈變綠，出租車起步出發。

    我搖了搖頭，心說可能是我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