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陳知州家

晚上林詩茵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睡得也香噴噴的，第二日清晨天沒亮就開始還債了。

等封寒笙作很輕的換好服離開房間的時候，閉著眼睛一翻，被子往懷里一抱，小手按著自己酸疼的腰肢，開始睡起回籠覺來。

不得不說，有個見慣了事兒的嬤嬤在旁真的是太省事了。

洪嬤嬤跟在林詩茵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特別的了解自己這位主子的，因此在清晨聽到男主人吩咐不要醒他的妻子的時候，眼神都不變的開始給家里的下人們安排任務。

等日上三竿，林詩茵終于睡醒的時候，自京都帶來的廚師做好的早餐已經滿滿的擺了一桌子。

鮮的餛飩，的蛋羹，甜香的糕點和隔水燉的燕窩，林詩茵吃的小肚子飽飽的同時，決定等收拾好了，給家里的下人們都發一份賞錢。

封寒笙帶著小廝和護衛去衙與知府進行接去了，林詩茵在家中轉了一圈之后，招來小橘問話。

小橘是個長的頗為漂亮的小姑娘，圓臉大眼，一笑起來又甜又暖，讓人不自覺地就放下了防備。

的規矩十分的不錯，進來正房后也沒左看右看，直接走到林詩茵跟前跪下，“小橘見過夫人。”

林詩茵微點了下頭，看了洪嬤嬤一眼，洪嬤嬤上前將扶起來，溫和的說：“咱家夫人子溫和慈善，你來也是想了解一下臺州的風土人和臺州員的夫人們。”

林詩茵點了下頭，讓兩人都在下首坐下，這才看向畢恭畢敬的小橘，“小橘，你今年多大了？在陳大人府上做了幾年的事？”

小橘回道：“回夫人的話，小橘今年十四歲了，在陳大人府上做了三年的活。”

說著，就很自覺的將自己的來歷說了一遍，原是臺州天臺縣下面一個小鎮子上的人，家中經營了一個豆腐坊，后來父親過世，叔伯們以家中無男丁為由搶走了家產，恰逢生了場大病，無奈之下母親帶著姐姐和來臺州城自賣自。

說到姐姐的時候，小橘臉上出了一異樣，但是很快就消失了。林詩茵無意太過探究，只點了下頭，又問道：“爺和我剛過來，手忙腳的還好有陳大夫人派了你們來幫忙，等過兩日家中收拾好了，會請陳大夫人還有臺州其他夫人們來做客，你可知道們有什麼忌諱的？”

小橘沉默了一瞬，低頭道：“陳大夫人子跟夫人一樣和善，也沒什麼忌和忌口的，只不過如今剛好懷胎七月，怕是不好走。至于其他夫人，奴婢就不怎麼知道了。”

林詩茵愣了一下，這種況下，還真不好貿然邀請人家孕婦上門做客，便只道：“既然如此，合該我上門拜訪道謝才是。”

說完了，又想起昨日見到的那個頗為高調的姑娘，“你可知那位臺州第一人？”

小橘臉上的神一變，帶著一子說不出是厭惡還是嫉妒的味道，深深的低下頭，“回夫人的話，臺州第一人說的是臺州趙府的五小姐，長相明艷奪目，且頗有才，世家公子們的追捧。”

“而且，的嫡長姐早年嫁給了通判大人。”

林詩茵聞言，深深的看了一眼，又道：“臺州可有什麼特產？”

說到這個話題，小橘來了神，“臺州山水多，尤其是那高山，多半被豪紳家族買下種植茶葉和桔了。因為高山海拔高，晝夜溫差大且降雨多，咱們臺州的茶葉是出了名的好，特別是那云霧茶，聽說上好的都進貢到皇宮里呢！”

小橘特別自豪的接著道：“每到夏日，漫山遍野的野果樹都結了果，味道好極了。待到了秋日，桔，甘甜可口、水分十足，常有商人來收購呢！還有那新鮮的海魚海蟹，秋日正是最的時候……”

小橘就著臺州好吃好玩好看的說了一通，直到離開后，林詩茵坐在貴妃椅上沉默的思索了片刻，突然道：“嬤嬤，那句話是不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洪嬤嬤沉默著不說話，過了片刻，聽到林詩茵輕聲道：“先不管，嬤嬤，你幫我收拾出一份拜禮出來，再幫我給陳府下個帖子。”

洪嬤嬤領著差事下去了，芍藥又進來給林詩茵匯報臺州城的價。

記好且細心，大到米面糧、油鹽糖的價格，小到一頭蒜、一把青菜、一個蛋的價格都記得清清楚楚。

林詩茵聽過之后心中有了數，也好知道一府人每月的開銷是多，想了想，又整理了一份，回頭著人送到了封寒笙的書房里。

林詩茵一天都在忙著家事，下午的時候還特地把封樂蘭來帶一起管家，直到種種的規矩都差不多定好了，也已經是傍晚時分了，而封寒笙也忙的此時才回來。

或許是附近有海域，臺州比京都要稍微冷一些，此時不過三月的天，林詩茵剛走近了，就被封寒笙帶來的寒意激的打了個噴嚏，把封寒笙嚇得連忙回房沐浴更了，才敢靠近。

兩人一起吃飯，林詩茵給他盛了碗蘿卜鴨湯，等他慢慢喝了，才看著眉眼疲憊的他心疼的道：“今日的事不順利？”

封寒笙搖了搖頭，卻說：“回頭我給咱們外祖父去一封書信，看看能不能就近尋到幾個靠譜的幕僚來，最好是做過賬房一類的。”

他之前是有幾個幕僚的，做事細心周到用的極為順手，來之前他問過了幕僚們的主意，留了兩個給大哥，剩下的也都幫著謀了差事。

想到這，他輕聲嘆氣，回答林詩茵的問題，“陳知州很配合，臺州的各項賬面也都做的很好，但是做的也太好了，簡直讓人不敢接手。”

林詩茵不解的看著他，筷子也放下來了。

封寒笙搖了下頭，見丫鬟們都守在外面，里邊就他們二人用飯，便輕聲道：“臺州有海域，可制鹽，鹽這塊可是賦稅的大頭，每年州府是賣鹽引就能賺上十幾萬兩銀子。本朝糧食、鹽、糖之類的東西稅收并不高，臺州本還產鹽，你看臺州鹽的價，可正常？”

林詩茵回想了一遍芍藥說的價，當即驚了一下，“京都的鹽才二十幾枚銅錢一斤，這邊卻要三十八枚銅錢。”

說了鹽價，再一回想還在娘家管家時看到的價，“上好的大米，在京都也才十文錢一斤，這邊卻要十六文，還有蛋、青菜之類的，略一算，每一樣都要貴上不。”

封寒笙嘆息，“是啊，可見其中有多問題。臺州的茶葉、果蔬之類的也可賺錢，但是卻大多掌握在各個豪紳家族中，普通的百姓家中的地要種糧食等作，許的種上一些果樹，因為數量太且路不好走，商人自不會前來收購，只能自家運到縣城里賺點辛苦錢。”

聽到這，林詩茵明白過來了。

這就是個燙手山芋，怨不得陳府上下表現的這般積極。

“那怎麼辦才好？”林詩茵問。

“好在咱們來的早，還有些時間能耽誤，這兩日先拖著，馬上就要春耕了，那些人只會更著急，等他們將各種敷衍過去的文件補齊了我再接。”封寒笙嘆了口氣。

“也是我大意了，竟沒有帶兩個會看賬的賬房來。”他搖了下頭。

“那陳知州在其中……？”林詩茵又問？

封寒笙道：“陳知州是位正直的好人，但是太正直了，管理一州，不會變通就難了。”

林詩茵沉默了片刻，將白日里自小橘那里打探到的大概形說給封寒笙聽，最后又說道：“陳大夫人已經接了我的帖子，明日我帶著拜禮上門拜訪之時幫你打探一二。”

封寒笙點了點頭，夾了一筷子蝦仁到碗里，“也不必想太多，要，先吃飽飯，今日咱們早些睡。”

……

第二日，林詩茵帶著封樂蘭還有芍藥、二翠二婢去了陳府。

早早的，就有穿著綢緞裳，發髻上簪著金簪，收拾的干練整潔的婆子在門口等著了。

見到來人后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后陪笑道：“封夫人，我家夫人得知您上門拜訪可是高興壞了，偏偏因為懷有孕不好在這迎接您，一早的就將奴婢派出來了。”

林詩茵笑了下，“懷了孕那必須要小心點，敢問貴府老夫人在何，也該先去拜見一下。”

那嬤嬤笑了一下，“老夫人子不是很好，老爺前些日子便作主讓二爺送老夫人回家鄉了。”

林詩茵了然的點頭，和封樂蘭跟著這位嬤嬤往陳大夫人的院子走。

陳府這座宅子是個四進的，比知州府要大一些，因此陳大夫人的院落看上去跟林詩茵的院子差不多大。

們剛踏進院門，就見院子里種滿了葡萄樹，而房門口正倚門站著一位大著肚子的婦，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的年紀，笑起來端莊秀中還帶著母的輝。

見到來人后，笑著向前走了幾步，旁邊的丫鬟們張的跟著，林詩茵也被帶的加快了步伐，陳大夫人看著林詩茵笑道：“這位就是封夫人吧！”

待林詩茵點頭了，又看向封樂蘭，“那麼這位就是封大小姐了。”

互相見了禮，三人到花廳就座，對于林詩茵的謝，陳大夫人擺擺手笑道：“沒什麼要的，能幫上忙就是再好不過的了，等我相公以后中了進士，大抵也是要到外地赴任的。”

說完，低頭抿了一口紅棗茶，看向兩人，笑著招呼道：“快嘗嘗這云霧茶如何，這也是我們臺州的特產了。”

林詩茵敏銳的抓住了“我們”二字，低頭抿了一口，夸贊了幾句之后將話題引到對方上，“夫人是臺州人？”

陳大夫人點了點頭，“對，我是臺州姜家的兒，只是，以后怕是不能經常回父母邊盡孝了。”

林詩茵同的點了下頭，“我家在京都，跟著丈夫出來上任還不知哪年能回去，也是如此。”

陳大夫人又看向封樂蘭，“嫁人還是近的好，封大小姐可有定下婚事？”

封樂蘭的低下頭，林詩茵幫擋話，“年紀還小呢。”

陳大夫人聽了點點頭，“兒家是不必太早嫁人，特別是嫁的太遠，了欺負娘家人怕是都趕不過來。”

幾人說完了這些話，又就著時興的裳首飾聊了聊，直到一個陳大夫人邊的丫鬟進來小聲的稟報了什麼，一直都面和煦的姜氏面一變，林詩茵見狀告辭，只對林詩茵和封樂蘭點了點頭，沒有挽留的就讓那個來時接們的嬤嬤送們離開了。

等們走遠了，陳大夫人一直端著的笑瞬間消失，面無表地看了眼酸枝木桌子，冷聲道：“新的知州都已經來了，還以為公公還會家的掣肘嗎？竟敢來威脅我？”

那丫鬟擔憂的小聲道：“但是腹中到底有大爺的子嗣啊。”

陳大夫人冷笑一聲，“怕是相公都不想要那孩子生下來吧，你去派人警告一聲，再請了大夫來好好給看看。”

丫鬟一臉的不解。

陳大夫人只道：“這孩子不能在我手里沒有，男人嘛，總是希自己的人單純善良如白蓮花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