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凝抱著手機，不再接話了。

    裴宴的意思盡在不言中，有些話，就是說一半藏一半，才最人抓心撓肺。

    趕到地方，霍家牌照的車已經停在門口。

    他們是從觀眾場的門進去的，眼是黑漆漆的一片，隻有門外的燈照進去那一片看得清楚。

    簡凝帶著裴宴直接衝進去，小跑了幾步，看見臺上正在演奏的林曉曉，才放慢腳步停下來。

    整個場地，隻有臺上亮著燈，林曉曉像是魔了似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演奏中，甚至沒有覺到有人闖進來。

    簡凝聽出演奏的是《天鵝之歌》，這曲子林曉曉之前練過無數次。

    據說天鵝臨死之前，都會發出它這一生最淒的聲，藝家因此創作了這首曲子。

    林曉曉之前總是半途而廢，因為無法領會天鵝那種悲憤和痛苦。

    現在大抵是到了。

    就連簡凝這個對小提琴一竅不通的人，都聽得出曲子裏的難過，更加何況演奏的林曉曉呢。

    “呼......”簡凝長舒了口氣，這才調整好心態，走到舞臺邊的霍言琛一行人邊。

    “Amy小姐。”江助理小聲同打招呼。

    “嗯。”簡凝點點頭，注意到，霍言琛聽得很認真。

    “曉曉很有天分，對嗎？”慨的著臺上。

    霍言琛眸微閃，保持著傾聽的姿勢，沒有接話。

    “你們是什麽人？怎麽進來的？”

    幕布後麵忽然冒出來一個清潔工大爺，幹啞的嗓音瞬間攪小提琴營造的好氛圍。

    但林曉曉卻旁若無人，一個音符都沒拉錯，反而的將琴弦得更用力，像是在抗爭似的，聲音陡然高激昂。

    江助理走近了同大爺解釋，“我們跟這裏的老板打過招呼了，來接人的。”

    “哦，來接這小姑娘的吧？”大爺扯著嗓子，指了指舞臺中心的林曉曉，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是該接回去了，拉了一天一夜，沒見吃過東西，再這樣下去，要死人的喲！”

    “什麽？沒停過嗎？”簡凝衝上前，雙手著舞臺邊緣，激的問。

    “反正我昨晚回家之前，就是這個樣子，也不理，這些搞藝的，脾氣都怪得很，我也不敢......”

    大爺話沒說完，簡凝已經繞到一邊，跑到臺上去了。

    “曉曉，停下來，跟我回家。”簡凝站在林曉曉跟前，冷著臉警告。

    原以為林曉曉隻是多練幾遍，等緒發泄過後，就會跟回去。

    但是發現錯了，林曉曉本是在折磨自己。

    林曉曉對的威脅置若罔聞，像是完全隔絕在另外的世界裏一樣，依舊專注的演奏著。

    “林曉曉！”簡凝抬手搭在托著琴的胳膊上，“我讓你停下來聽見沒有！”

    “嘣——”

    這一次，林曉曉終於停了，不是因為想，而是琴弦在夜以繼日的瘋狂演奏中，終於不堪重負，斷了。

    保持著演奏的作，神卻一寸一寸逐漸變得淒涼。

    “斷了。”林曉曉實誠的自言自語，“怎麽會斷呢，十五年，我用了十五年......”

    “可以修，要是修不好，就買新的。”簡凝把琴弦都搶過來，拿在手裏，牽著的手就要往臺下走，結果卻拖不。

    轉頭，林曉曉虛弱的麵容沒有一點。

    簡凝咽了口唾沫，強忍住落淚的衝，吐了口濁氣，故作鎮定的說道，“我們回家再說，曉曉，就算你什麽都沒有了，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可我不行，”林曉曉雙目無神，呆呆的著，“你別管我了小凝，我髒，我這樣的人，本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m.x33xs.

    “你給我閉！”簡凝的眼淚刷的順著臉頰流下來，邊哭邊反駁，“你憑什麽這樣說自己啊，我同意了嗎？怎麽呀，不就是個臭男人嘛，沒有不活了是不是，好啊，那我也陪你去死算了！”

    林曉曉紅了眼睛，手替掉眼淚，“小凝，你不要為我哭，不值得，你知道嗎，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媽才是那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慘白的臉忽然牽起一笑意，“我媽媽是小三，我也是小三，我們都是你最討厭的那一種人啊，你何必要管我。”

    “不是不是！”簡凝拚命搖頭否定，“你和那些人不一樣，和你媽媽也不一樣，你是最好的孩子，曉曉，你哭出來吧，你哭好不好，不要憋在心裏。”

    用力抱住林曉曉，生怕像泡沫一樣，在緒崩潰的那一刻消失不見似的。

    但林曉曉始終沒有哭，隻是回報住簡凝，反過來安，“我不哭，簡凝，是你在哭啊。”

    這比任何發泄都簡凝覺得慌張，閉著眼睛，死死的抱住，想把溫度傳到上。

    很久以後，霍言琛同再提起這一幕，都覺得那一刻，林曉曉的絕鋪天蓋地，讓整個會場，都了無生機。

    簡凝很快冷靜下來，強的把林曉曉帶回家。

    霍言琛來醫生，替注鎮定劑，讓睡去的同時，掛了點滴補充營養。

    裴宴把人送回來就離開了，醫生走的時候，江助理親自把人送出去，屋子裏就隻剩下霍言琛和簡凝兩個人清醒的人。

    簡凝替林曉曉掖好被子，才關門退出來。

    進到客廳，和霍言琛大眼瞪小眼，空氣中彌漫著一微妙的尷尬。

    “今天，謝謝你。”簡凝扭的打破尷尬。

    “沒什麽好謝的，反正你也沒打算求助我。”霍言琛這話的。

    簡凝被穿，默默把頭低了下去，“我隻是怕給你添麻煩？”

    “那你就不怕麻煩裴宴？”霍言琛咄咄人。

    “那怎麽能一樣？”簡凝抬頭看著他。

    “哪裏不一樣？”霍言琛固執的追問。

    “裴宴是我哥。”

    “我是你未婚夫。”

    “不是！”

    簡凝這話，功的讓剛好起來的氣氛，又變得焦灼。

    霍言琛渾籠罩著低氣，也沒敢再看他。

    “說到底，你就是不想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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