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家務是不可能做家務的。

    於亞男沒有這個意識，眼裏沒活，而且也沒有這個能力，不會幹。

    以為，爸和後媽應該就是說說而已，就算不做，也不會把怎麽樣。

    然而很快就知道錯了，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像媽那樣疼，無條件的包容。

    後媽從指桑罵槐到指著的鼻子開罵，也不過用了兩天的時間，親爹甚至會朝揮掌。

    於亞男試圖反抗。跟渣爹說：“之前十幾年的養費你一點也沒有給我，你要是對我不好，我就去告你。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和我媽還沒離婚就和這個人勾搭在一起了，你們對我不好，大不了魚死網破。”

    從後媽變那個人，也就用了不到三天時間。

    這句話到了渣爹和後媽的肺管子，他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在戶口遷來的第四天就去給於亞男報名下鄉了。

    而且，渣爹心挑選了大西南的一個小村子，保證山高路遠，肯定回不來。

    本來，渣爹打算一直瞞著，等到臨出發的前一天再把這個消息告訴，到時候時間有限，也鬧不出什麽幺蛾子了。

    但是，73年的知青員工作特別難做，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主報名的，知青辦就想樹個典型，他們大張旗鼓的給於亞男送了一張獎狀，於亞男當場就和渣爹後媽廝打在了一起。

    知青辦尷尬的退走了。

    於亞男雙拳難敵四手，被打死狗。

    渣爹指著罵：“告訴你，這事已經定了，你反對也沒有用，不想去也得去。”

    於亞男嗚嗚的哭起來，是真的傷心了，此刻，認清了渣爹和後媽的真麵目，但是一直守護著的那個人已經放棄了。

    後媽說道：“你不是一直說，你最聽你爸的話了嗎？怎麽了？這會你就不聽話了？看來你平時也不過就是說說而已。真用上你的時候，你就是個白眼狼，廢！”

    渣爹：“別理，幾頓就老實了。”

    他對這個沒有養在跟前的兒沒有一點。要不是這個孩子每次來都不空手，手上還總有不零花錢，能給他的兩個兒買些零吃，誰會搭理？

    沒有自知之明的蠢貨。

    於亞男一聲沒吭，隻是哭泣。

    隨後的幾天，一直躲在房間裏，除了吃飯，連門都不出。

    似乎已經認命了。

    在出發下鄉的前一天，於亞男找機會跑了出去。先去了渣爹工作的廠子，拿出一摞大字報，逢人就發，訴說渣爹的流氓行為，在和媽沒有離婚之前，就和現在的妻子搞破鞋，還弄出了生子。發了幾張之後，被帶到了廠領導麵前，把渣爹的罪行又說了一遍。

    “領導，我強烈要求開除他。這樣一個品德敗壞的人，不配當工人。”

    在渣爹出麵抓之前，於亞男跑到了後媽工作的地方，做了同樣一番表演。

    在後媽要抓之前，又去了派出所和婦聯，強烈要求嚴懲渣爹和後媽。

    “他們不但搞破鞋，耍流氓，還拒絕養孩子。這麽多年，我爸沒有給過我一分錢。一直都是我媽一個人養我的。”

    別人暫且不說，婦聯的人反正是一臉複雜。

    於亞男，們認識啊，於主任的兒嘛，也算是們看著長大的孩子。

    隻是沒想到啊，這個孩子背地裏給了媽一刀，和自己的父親一家親親熱熱。這讓於主任何以堪？當年的事對於主任的傷害究竟有多大，這個孩子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

    這不是清楚的嗎？那怎麽之前會做那樣的事呢？

    但是不管對這個孩子究竟有多看不上，婦聯的人還是首先站了出來。畢竟，於亞男說的是真的啊。之前於主任不追究，們不管。現在既然有人出頭了，那們自然要幫婦同誌主持個公道。

    在婦聯的極力推之下，渣爹和後媽當天就被抓進了派出所。

    於亞男一頓作猛如虎，拳打死老師傅，趁著渣爹和後媽在拘留，回家把渣爹的房間搜刮了一番，拿著幾百塊錢和一些票據，又打包了家裏最好的服被褥，踏上了下鄉的列車。

    在走了以後沒多久，渣爹就被送去勞改了。後媽以害者的份僥幸逃，可能婦聯也沒想趕盡殺絕，畢竟家還有兩個未年的孩子，大的才11歲而已。但是正式工作肯定是沒有了，以後，隻能做點零活來維持生計。

    這輩子，沒有一個瘋批竹馬陪著，下鄉的地方還是人人畏懼的大西南，一片山連著一片山，要從生產隊走到鎮上，都要翻過幾個山頭，走上一天的時間，更別說當地人說的都是小眾方言，於亞男本就聽不懂。

    的苦日子，才剛剛開始。

    而另一邊，江圖躲過了徐燦燦的第二次找茬。

    本來，徐燦燦從拘留所出來之後，連家都不想回，立刻就要去找江圖的麻煩。覺得自己吃的苦的罪，全都是因為江圖。不教訓教訓，難消心頭之恨。

    鍾勇看著有點瘋魔了的妻子，隻覺得心累無比。

    “你要是想在拘留所長住，你就去找。這段時間，你在手上有得過一點好嗎？咱就不能長點記嗎？你現在還隻是拘留五天，丟了工作而已，你要是再去找麻煩，說不定就要送你去勞改了。”

    徐燦燦：“！！！”

    “你說什麽？丟了工作？什麽意思？”

    鍾勇拍了一下，說禿嚕了。

    吳春紅拉著徐燦燦，小心的說道：“燦燦，這些都先別想，咱們先好好休息，然後再找工作。媽在呢，媽去街道接點零活幹，不會了你吃穿的。再說了，還有鍾勇呢。”

    鍾勇趕接話：“對對對，聽媽的。”

    吳春紅：“趁著這段時間，你正好要個孩子。等孩子大點，這事也就過去了。你再重新找工作，說不定那時候工作就好找了，你能找個比在紡織廠還好的工作呢。紡織廠這個工作，是因為當時況急，你隻能接媽的班。要是給你時間自己去找工作，你肯定能找到個坐辦公室的。你可是高中畢業，有文憑的。”

    鍾勇：“……”

    他無語問蒼天。

    就算安人您也不能滿跑火車啊！

    但是，“對對對，媽說得對。”

    然而，徐燦燦並沒有被安到。

    大吼一聲：“啊！！！江圖！！！”

    然後就衝了出去。

    吳春紅、鍾勇：“……”

    愣了兩秒，鍾勇趕追上去拉住了徐燦燦。吳春紅也追上來抱住了。

    倆人連拖帶抱的把徐燦燦弄回了家。

    一進門，把大門一關，吳春紅一屁就坐在了地上，人靠在大門上。

    可特麽累死了。心髒都快要跳出腔了。完全力了。

    “燦燦啊，別鬧了，媽這，經不起這麽折騰了。你再折騰下去，可能就要先給我發喪了。”

    鍾勇：“……”

    他彎腰扶著膝蓋大氣，也是累得不輕。

    有嶽母在門口堵著，徐燦燦也出不去。他趕進屋去倒了兩杯水出來，一杯遞給吳春紅，一杯遞給徐燦燦。

    然後他自己跑到廚房，用水瓢舀了一瓢涼水灌了下去。

    徐燦燦也往地上一坐，整個人看起來就跟失了魂一樣。

    事怎麽就發展到這一步了呢？

    雖然懶，不工作，但是也明白，這年頭沒工作就沒飯吃，沒工作就沒底氣，沒工作就沒有家庭地位。沒工作就是不行啊！

    把頭埋在吳春紅肩膀上，突然間嚎啕大哭起來。

    吳春紅也跟著一起哭。

    前途渺茫，完全看不到希，怎麽能不哭？

    剛灌完涼水的鍾勇，默默的收回了邁出廚房的，又了回去。

    他寧肯去做飯，也不願意麵對兩個哭泣的人。

    更何況，這些罪，全都是們自找的。要是當初徐燦燦不那麽無理取鬧，想去找江宏和江圖的麻煩，本就不會有後麵這些事。

    鍾勇抓了抓頭發，他也有點煩躁啊。希這娘倆以後能聰明點，踏踏實實過自己的日子，千萬不要再外出樹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