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努力捍衛自己作為正經大夫的牌麵，一本正經的說道：“區別大了，大力丸是假的，賣大力丸的是江湖騙子，養丸是真的，我可是個合法行醫的真大夫！”

    邱幹事哈哈大笑道：“行行行，你說得對，養丸是正經藥丸子，我可以作證。”

    謝錦：“……”

    我謝謝你咧。

    你這口氣跟哄不懂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別人一聽就更覺得假了。

    玩笑歸玩笑，實際上，邱幹事是養丸的忠實擁躉，不自己吃，在親證實了藥效之後，他還寄給自己老家的爹媽和在家裏辛苦勞的妻子吃。就憑這一點，謝錦對他好大增。

    小謝大夫在幹校混的風生水起，賣藥事業進展的那一個順利。有的人親測有效之後，就想買了寄給遠方的親人。這年頭，有的一家子下放都被放到了不同的地方，甚至天南海北也是有的。誰知道自己的親人在遠方著什麽苦呢，要是能吃上養丸就好了。最起碼健康方麵多一層保障，大家團聚的可能就會增加一分。

    然而大家都沒有錢，至目前沒有錢。

    於是，小謝大夫收到了好多好多張欠條。全都是賒賬的。

    大家都激小謝大夫的義氣，平時對老馮兩口子和老謝更加友善和關照了。

    但是這個功勞小謝不能獨攬。畢竟所費藥材除了從空間裏夾帶一些出來，大部分都是邱幹事費心從衛生係統弄來的。他是又搭人又搭錢。

    所以，除了宣揚邱幹事的善舉，讓大家念著他的好以外，小謝大方的把欠條分了一半給他。等以後這些欠條上的錢還回來，邱幹事搭進去的人和錢應該也都能收回來。

    邱幹事哭笑不得。他知道大家都沒錢，也知道小謝做藥全憑良心，不賺錢。但他以為至能回本，讓這個製藥事業平穩運行，但是沒想到，小謝敢賒賬啊，那就跟白送一樣。他等於陪著小謝在做賠本的買賣呢。

    雖然不認為欠條上的錢還能收回來，或者說他就沒想著去討這個債，但是邱幹事還是將欠條認真的收了起來。留個紀念。等他以後老了，這事兒還能拿出來回憶回憶。也算是他這輩子做的一件好事了。他良心安寧。

    但是現在，邱幹事眉頭皺，他已經要不來藥材了。衛生係統現在很煩他啊。偏偏這苦悶他還沒法兒跟小謝說，那還是個孩子呢，這些煩心事兒就讓他這個大人去想辦法。

    讓小謝別賒賬了？

    但是想想上回老張從小謝這兒賒的藥，救了在另一個幹校勞的老父親一條命，老張激涕零，不激小謝，還特意來謝他。他倒是不圖這聲謝，但那是條人命啊。

    所以，不賒是不行的。

    至於讓小謝別做藥了，那就更不行了啊。

    邱幹事愁眉苦臉，遇見謝秉琛還唉聲歎氣。

    老謝不太明白，老邱作為這個幹校的金字塔尖，還有什麽事能讓他發愁的呢？難道又有什麽新政策？

    最近人逢喜事神爽、意氣風發的老謝心裏稍稍咯噔了一下。

    “怎麽了這是？有困難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

    最近他跟謝錦一樣，對邱幹事的觀更上一層樓。兩個不同“階級”之間的那道鴻，基本上已經消弭於無形了。所以這會兒，他才會打聽事兒。要是以前，哪怕老邱是個好幹部，他也不會這麽隨意的。

    他想著邱幹事可能不會回答，但是沒想到，老邱還真的拉著他，訴起苦來了。說來說去，還和自己的兒有關。

    謝秉琛想著那一堆欠條，忍俊不。他知道謝錦手上有一筆錢，心裏想著回去跟兒商量一下，要不就先拿來用，不能自己做好事，卻讓老邱出錢出力吧。

    邱幹事就是拉著他嘮叨嘮叨，並不指他能給出什麽好辦法。畢竟老謝現在還是個有海外關係的下放人員，自境都不太妙，最好就是老老實實的茍著，不出頭不冒頭，讓人忘了有這麽個人才好呢。

    謝秉琛跟謝錦說起這事，當然是沒有意見的。但是也表示，一下子拿出一大筆錢太引人注目了，還是先想想別的辦法。

    老謝看著自己的兒，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相，中間缺失的那幾年所帶來的壑已經填平，他已經從“我兒10歲”這個舊思維裏解了出來，認識到程程已經是個大姑娘了。而且還是個活潑開朗、善良真誠、坦坦、有思想、有行力的大姑娘。

    對於謝錦的想法，他向來都是無條件支持的，這次也不例外。小時候是對兒千依百順的寵，現在，是對已經長的兒毫無保留的信任。

    他看著笑意盈盈、有竹的謝錦，心裏滿滿的都是“吾家有初長”的自豪。

    謝錦去找邱幹事，正好，邱幹事也要找。

    老邱著手，有點興，還有點不好意思。

    謝錦看著他，心裏冒出了一種“他們即將思想同頻”的預。

    邱幹事小心的跟謝錦說道：“小謝啊，咱們不敷出了，得想想辦法開源節流。但是我想了又想，節流似乎不太合適，畢竟大家都需要，給誰不給誰的，都不太合適。萬一因為咱們沒給，耽誤了人家治病，雖說也不能算是咱們的問題，但是咱們心裏多會有點過意不去，對吧？”

    謝錦斬釘截鐵的表示讚同：“對！絕對會良心不安。”

    邱幹事笑容更大了點，繼續說道：“節流不行，那咱們就得開源，是吧？”

    謝錦：“是。”

    果然同頻了不是。

    邱幹事一拍掌：“所以我想來想去，咱們還是得擴大規模、擴大銷量，把藥賣到外麵去。”

    用外麵賺的錢來填幹校部消耗的窟窿。

    謝錦也拍掌，順便拍馬屁：“不愧是你，敢想敢幹。”

    邱幹事：“五七指示說了，可以辦些小工廠，所以我想著，咱們辦個藥廠。你覺得呢？”

    謝錦：“我覺得很好啊。之前這些小打小鬧，就當是咱們積累經驗了。”

    邱幹事不好意思的說道：“辦藥廠，得用到你的方子。現在，我還不知道能給你爭取到什麽好……”

    謝錦不甚在意的開口：“沒關係，造福百姓嘛。讓我爸和姥姥姥爺輕鬆點就行。”

    邱幹事站起，鄭重道：“你放心，我盡最大努力。”

    幫你爭取權益。

    說完他轉就走，去為藥廠奔波了，堪稱雷厲風行。

    謝錦：“……我還沒說完呢。”

    某幹校

    【隨便聊聊】著名的文專家王世襄曾經撰文記錄幹校生活，裏麵提到，他和妻子是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勞的。他本人隨文局係統去了湖北鹹寧，他的妻子袁荃猷則去了天津。還有一位趙秉欣先生，也寫過回憶文章，裏麵提到，他本人去了山東昌邑，妻子則帶著3歲的兒子去了湖北鹹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