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頭也跟著附和：“對，也失去我了。”

    唉——其實要說起來，馮薇都快四十歲的人了，失去爸媽又能怎麽樣呢？還是他的小外孫可憐，十來歲就要和父親分離，和無良親媽一起生活，盡了生活的苦。他真的是悔不當初！早知道當初不勸和周興分開，直接讓他倆鎖死得了，還省的禍害了秉琛和程程。

    當初隻以為是一時行差踏錯，改了就行了，自己的親閨，總還是要給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的，而且當時他們勸導改邪歸正的過程很容易，就以為是年紀小，沒定，別說他們老兩口子了，連秉琛也是這麽想的。現在看來，可能是這孩子沒有心。也未必有多喜歡周興。隻是當年，周興滿足了的新鮮勁兒，而現在，周興是最好的選擇罷了。

    謝秉琛看著大家的激憤緒都過去了，寶貝兒也不再哭了，轉而開始問：“那你後來是怎麽解決這件事的？”

    馮薇用斷絕關係迫兒下鄉，又開出了天價賬單，程程一個沒經曆過什麽事兒的小朋友，當時該有多害怕？麵對親媽的這副臉，又該有多傷心？又是怎麽到這兒來的呢？他可不覺得，馮薇會好心的提供什麽路費。那程程又是怎麽弄到錢的？還有介紹信？

    謝錦小表得意極了：“我可不是好欺負的。跟我算賬，我也跟算啊。我知道爸爸當時留了錢給我們的。所以我跟說，扣除掉賬單上的這些錢，剩下的全都給我。沒道理都嫁給姓周的了，還要花我爸爸的錢！”

    三位長輩：“……”

    果然逆境讓孩子長。

    謝秉琛屈指輕輕敲了敲的腦門，又了的臉頰：“促狹。這種話不是你該說的。”

    上這麽說，但是謝錦聽得出來，也看得出來，他是一點兒也沒生氣的。兒不是個真正的氣包，他高興還來不及。瞧他笑得多開心。

    老太太就耿直多了：“幹得好！”

    要說，程程還是吃虧了。一個小丫頭，能花幾個錢？更別提還在周家幹活了，就跟個小保姆似的。誰家請保姆不給發工資啊？馮薇和周興倆人，也真是好意思！

    馮老頭：“你這麽說，就同意了？”

    謝錦：“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是又怕我去找周叔叔談，破壞了的對外形象。再加上明白，周叔叔這個人也好麵子的，這事沒說開還好，要是說開了，周叔叔就算為了自己的臉麵，也不會讓接著花爸爸的錢。而且，周叔叔可能也不會讓我支付這個賬單的。應該是想著，萬一到了那一步，連賬單上這些也拿不到吧。索就同意了。但是很生氣，又直接寫了份斷絕關係聲明給我，跟我斷絕母關係了。”

    馮老頭安：“斷就斷，別理。以後要是敢來找你麻煩，有姥爺呢。”

    不就是拿孝道人嗎？要是敢來程程，老子就拿孝道！死前我得留封書，把程程的後顧之憂給解決了。堅決不能讓馮薇有機會出來作妖。

    老太太：“這麽說來，周興一個外人，倒是比馮薇還好點？”

    至人家還要麵子。屬於有點良心但不太多，有點虛偽但人不壞，可能不會主做好事但也不會主害人的蕓蕓眾生。這就可以了，畢竟是陌生人，人家沒有義務。

    說來說去，最壞的還是馮薇。可是程程的親媽！而且聽起來，馮薇在周家，也不算有底氣呢。哪個底氣十足的人會這麽小心翼翼呢？

    也沒用謝錦回答，自己就蓋棺論定了：“大概是個人就比強。”

    謝錦：“……”

    謝秉琛看著，心裏泛起綿綿的疼痛。做家長的，真的特別矛盾，既希孩子能夠長，能夠獨當一麵，又心疼在長過程中所經的磨難和挫折。如果可以，誰不願意自己的孩子是一帆風順無憂無慮的呢。如果生在盛世，他有的是時間慢慢陪著孩子長，讓不需要吃什麽苦，就可以慢慢懂得很多道理。就算是在外麵點委屈，他也有的是耐心安，幫討回公道。哪像現在，孩子要獨自一個人去承這些。而他在遙遠的地方，什麽忙也幫不上。

    謝錦接著說道：“我媽這麽過分，我當時就跟鬧翻了。正好我又特別想你們，就來找你們了。”

    謝秉琛：“那你怎麽拿到介紹信的？”

    謝錦：“說起這個，就不得不說我運氣好了。”

    謝秉琛挑挑眉，問道：“怎麽說？”

    見到了兒的謝秉琛，心好得不得了，又沉屙盡祛，這一挑眉，竟然就顯出一分貴公子的意氣風發來。

    落魄貴公子…

    謝錦：“有一天，我想你們了，心又不好，就去看咱們家的老房子，那裏現在住進去了好多人，我隻能遠遠的看一看了。”

    謝秉琛怕不開心，趕說道：“現在咱們回不去，說什麽都沒有意義。等到形勢變好，咱們能回去了，就算那房子回不來，爸爸也能賺錢給你買新房子。”

    謝錦點頭如小啄米，又接著說道：“就在我去看房子的路上，經過那條河，有一個人坐在河邊，打算自殺。我過去把勸好了。想通了以後一陣後怕，要是沒有到我，可能真的就死了。所以特別謝我。不但幫忙安排我在他們醫院進行培訓，我來之前還找換了不票呢，買了好多東西，我都帶來了。”

    謝秉琛：“……”

    不那個打算自殺的後怕，他聽著也後怕啊。

    尋死的人容易走極端，有一種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還有一種會想著臨死拉個墊背的呢！萬一遇到的是後一種可怎麽辦？

    但是他也明白，他本人遇見了這種事兒，肯定也做不到袖手旁觀。他當然也不能教自己的兒去漠視人命，縱然世風日下，他也不可能教自己的孩子不善良，隻會教在善良的同時注意保護自己。做任何事的前提，都是要保護好自己，是力所能及，而不是強求。舍己為人這種事，他不會教自己的孩子。

    他沒好氣的胡擼了一把謝錦的腦袋，耐心的跟講，要是遇到了這種事應該怎麽辦，千萬不要魯莽行事。

    謝錦討好的笑了笑，抱著他的胳膊撒：“我知道了爸爸，我會注意安全的。你看，我媽讓我下鄉，我就沒去呢。我是不是很聰明？而且，我這次來了就不打算回去了，我要和你們在一起。以後遇到什麽事，就有你們替我想了。”

    怕他不同意，又說道：“我帶來好多錢票呢，不會吃苦的。而且我在醫院培訓過，可以當醫生的。”

    謝秉琛被搖來晃去，心的不像話，隻好說道：“你先住下。明天爸爸去問問，看看怎麽安排你合適。”

    謝錦眼地看著他。

    謝秉琛：“……行行行，你留在這兒吧。以後，爸爸不會再讓你委屈了。”

    1951年，蘇北灌溉總渠。

    70年代挖掘茨淮新河勞場景

    【隨便聊聊】因為這個故事裏講到了一條河，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最早是聽我爸講的，關於“一定要把淮河修好”的曆史。1951年，主席提出“一定要把淮河修好”的號召，蘇北灌溉總渠正式提上議程。1951年11月2日，蘇北灌溉總渠全麵開工。基本上全靠組織人民利用冬季枯水期發起萬人大會戰。130萬勞人民戰了85天，完了整個工程7326萬立方米土方作業，於1952年4月底開辟了一條全長168千米的蘇北灌溉總渠，，給淮河新添了一條人工海河道，使淮河重新恢複正常河流形態。

    1971年的冬季，亳州、阜、淮南、蚌埠等地的百萬群眾在懷遠縣上橋鎮集結，又開始了茨淮新河的挖掘工作。沿淮12個縣出200餘萬人次，一直到1980年5月，茨淮新河全線通水。

    想一想那個場景，還人心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