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風平浪靜,沒遇上什麽糟心事兒。謝買了臥鋪票的自己。
現在的火車,座車廂和臥、臥可以說是涇渭分明。座車廂人比較多,也相對比較雜,畢竟有的人買的是站票。但是臥車廂就比較清淨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有的時候,睡在上鋪和中鋪的旅客,會在下鋪小坐一會兒,吃個飯,或者坐那兒穿個鞋,隻要好聲好氣的說,下鋪的客人就沒有拒絕的。
很會出現座車廂的客人到臥車廂來躲清靜的況。即便偶爾冒出一兩個,也會很快就被來回巡視的列車員給請回去。臥車廂就更是如此了。
謝錦睡在上鋪,偶爾下來在走廊上走一下,去用餐車廂吃個飯,其他時間能不下來就不下來。的中鋪和下鋪住的是母子三人,著樸素,打著補丁,但是幹淨整潔,媽媽氣質溫婉,兩個孩子也教養很好。長子已經比較大了,看起來也就比小個兩三歲,小兒子才六七歲,一家三口和一樣,老老實實的茍在那裏,能不就不。
但是謝錦還是從他們三個人聊天的隻言片語中推斷出了一個大概的故事,丈夫和公公婆婆一起下放,把著大肚子即將生產的媳婦和長子留在了城裏,後來小兒子出生,娘仨在城裏相依為命,現在小兒子也大了,可以承長途跋涉了,所以當媽的帶著孩子去看自己的父親和祖父祖母。謝錦能從他們的談話中聽出仨人對一家團聚的企盼。而且,很大可能,這仨人的目的地和是一致的。
這趟車幾乎是逢站必停。雖然買了臥鋪,但是在火車上依然很難休息好。火車走走停停,列車與鐵軌相撞的咣當聲也跟著響起又停下,特別擾人,還不如一直響呢。火車每一次停下,車上的旅客還會小聲聊天:
“這是到哪一站了?”
“已經走了多站了?還有幾站到啊?”
這一路七十多站呢……
越是接近目的地,一家三口的神眼可見的有點張興起來了。
小兒子問:“咱們下了火車就可以見到爸爸了嗎?”
媽媽:“不是的。咱們還得坐一趟小客車,到下麵的縣城。然後你爸爸那邊找了車來接我們。”
大兒子:“爸爸那邊還有車?”
媽媽也不太確定:“可能是牛車馬車吧……”
謝錦頓時就不困了,運氣也太好了叭。現在已經確定他們也是要去西北農場了,正好把也捎帶著,省的再想辦法搭車了。
想到這兒,從上鋪探下個腦袋,臉上帶著甜的笑容,說道:“阿姨,能把我也捎上嗎?我和你們去一個地方,我去看我爸爸和姥姥姥爺。”
一家三口:“……”
這人存在太低了,一路上就跟沒這個人似的。突然一出聲,把他們都嚇了一跳。
小孩子最先打破沉默,跟聊了起來:“姐姐,我也是去看我爸爸的,還有爺爺。”
謝錦趴在上鋪,下一隻手,小朋友也舉起小胳膊,倆人握了個手。
“很高興認識你,我謝錦,你什麽名字呀?”
“我李祥,是遇難呈祥的祥哦。”
“哇,這個名字好啊,也是吉祥如意的祥哦。”
當媽的很快開口了,打斷了倆人的稚尬聊。
“行,既然是同路,那咱們就一起了。”
這個媽媽看起來是個純善,但沒有太多心眼兒的人。大兒子比還謹慎點,似乎想要再問幾個問題,探探謝錦的底兒,但是一看他媽都同意了,也就閉了。
謝錦看得出來,這人對還有一點點防備。
嘖~小屁孩。
“謝謝阿姨。”
“不客氣,我姓鄒,我丈夫姓李。”鄒士開口,又指了指大兒子,介紹道:“這是我大兒子,李健。”
謝錦更新了一下自己的稱呼:“鄒阿姨好,李健,你好。”
李健:“謝錦,你好!”
謝錦:“……”
鄒士笑著說道:“別理他,他不會聊天。小謝啊,你看著年紀也不大,怎麽一個人出遠門呢?”
謝錦一聽這個問題,頓時表演棚,的心一下子跌到了穀底,整個人都頹喪起來。
鄒士:“……”
看來是問錯話了。難道母親也和父親一起到西北去了,把寄養在別?不對啊,剛才沒提去看媽媽的事兒。那是母親改嫁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鄒士心裏歎了口氣,這是什麽世道,多人被著妻離子散,多兒被著放棄了自己的父母!這還是好的,更糟糕的是那些互相舉報的,那真是罔顧人倫。
有很多夫妻被迫離婚,雖然當初說的是權宜之計,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假離婚變真離婚的也不在數。本人對於改嫁另娶其實沒什麽看法,日子難過,想辦法改善一下,怎麽了呢?都是生活所迫嘛,男人可以另娶,人當然也可以再嫁。一個單人帶著孩子生活究竟有多困難,沒有人比知道的更清楚了。但是,再婚當然也要考慮孩子的心。謝錦的媽媽,或許就是忽略了孩子的吧。
不對,還有最糟糕的一種況,謝錦的媽媽過世了。
鄒士的表變化莫測,等著開口問話的謝錦一頭霧水,差點就演不下去了。
李健一臉無語,他媽這況,一看就是在想七想八了。他媽這人,啥都好,就是特別會胡思想,人家隨便說一句話,能在腦子裏走完別人的一生。這會兒指不定想到了什麽呢。
鄒士回過神來,看著謝錦言又止,最終啥也沒說,化作了一聲綿長的歎息,主要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況,安的話就不太好說,萬一說錯了呢?
手拍了拍謝錦的肩膀,說道:“小謝啊,別沮喪,馬上就能見到你爸爸他們了,開心點,這樣他們才能放心你。”
謝錦:“……”
你到底腦補了些什麽啊?
李祥不懂大人的彎彎繞,直接問道:“姐姐,你媽媽呢?怎麽沒和你一起出門啊?”
鄒士:“!!!”
衝著李祥使眼,沒看見人家小謝正難過嗎,你這不是往人家心口上捅刀子嗎?
李祥看不懂,李祥就是好奇。他看著謝錦,等著回答。
謝錦也不再演戲了,趕就著李祥搭的臺階就下來了。
“我媽媽把我趕出來了,還跟我斷絕了母關係,怎麽可能陪我一起呢?”
鄒士、李健和李祥:“!!!???”
這回好奇心真的上來了。
鄒士先是安道:“別難過,你跟阿姨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謝錦:“……”
仿佛看到了昨天晚上麵對任招娣士的自己。
但還是盡職盡責的跟大家分了自己的瓜。
“我爸爸來西北之前,我媽媽就和他離婚了。然後馬上就再婚了。我繼父有兩個孩子,他兒和我一般大,今年該下鄉了。我媽媽就讓我替下鄉,我不願意,就不認我了,讓我滾去找我爸。還特意寫了一份斷絕關係聲明,讓我在外麵吃再多苦頭也別回去找。”
謝錦說著話,把臉埋在床鋪上,不想讓人看見的傷心和絕。
鄒士:“……”
一下子就哽住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看來媽死了還不是最糟糕的,現在這種況才是!
有的人活著,還不如死了。
對麵床鋪上的三個一看就是出公差、平時不說話就拿著報紙看、存在也很低的中青年男士也出了吃瓜群眾的表。
他們不懂,但大為震撼!
李健和李祥也達了“每個字都能聽懂,但合起來就是不知道什麽意思”的就。
李健心想,怎麽會有這種事呢?他們的父母當年也離婚了,但是並不是一張離婚證就能分開的啊。而且,就算夫妻分開了,那母親對子的又怎麽會消失呢?
李祥就更懵懂了,但是他開口安道:“姐姐,別難過,我把媽媽分給你一點。”
在場眾人:“……”
某幹校舊址。
某幹校舊址
當年的一些農場其實條件還可以的,68年以後,有的農場改了幹校,也有不新建的幹校,仿部隊營區修建,就是得幹活,累點。當然了,也有差的。圖中這兩個都算是條件最好的那一種了,第二個是文化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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