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長寧覺到有人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來人走到床邊,將手放在長寧的額頭上試了試,然後快步走到門口,對著外麵小聲喊道:“當家的,二丫退燒了。”
接著又是一陣腳步聲,大爸爸也走了進來,把手放到了長寧的額頭上。
長寧:“……”不知道該睜開眼還是繼續睡。
就在這時,長寧的肚子發出了咕嚕聲,就聽大媽媽輕聲笑道:“二丫了,病了這兩天,都沒吃下什麽東西。我去廚房給熬點粥,再蒸個蛋羹。”
“嗯,快去吧。”大爸爸聲音低沉渾厚,哪怕低聲音說話,長寧也能聽出他從腔裏震出來的喜悅。
大媽媽一個人的腳步聲走遠,大爸爸在床邊的板凳上坐了下來,角帶笑看著。
長寧,裝不下去了。倒也不算完全是裝,畢竟大媽媽進來之前,是真的在睡。
迷迷糊糊睜開眼,了眼睛,慢吞吞的坐起,看到旁邊坐著的大爸爸,臉上出一個小小的笑容,出雙手喊道:“爸爸,抱。”
長寧決定了,這輩子,就從把大伯變爹開始。
大爸爸明顯愣了一下,接著又開心起來,笑得臉上都出褶子了。
他趕出手,卡住長寧的腋下把抱了起來,又拿了個薄被單給披在上。
這會是夏末,天氣已經不算熱了,但也沒到穿外套的地步。隻是孩子剛發完燒,還是得注意點。
長寧待在他懷裏,一隻手摟著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指了指外麵,大伯依著指示,抬腳就往外走。“二丫了是不是?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去了。”
就在剛剛,大伯聽到長寧他那一聲爸爸,腦子裏便有了一個想法,既然這孩子從出生就養在他邊,既然小弟一家對孩子從來不管不問,為什麽這個孩子就不能是他的孩子呢?
而且,孩子管他爸爸誒,那他媳婦當然就是孩子的媽媽。
長寧對這個大爸爸更加滿意了,上道!
爺倆走到院子裏,老爺子和老太太剛剛進門。
“二丫好了?”問道,不等大爸爸回答,就走上來了額頭。
長寧:“……,爺爺。”
“好了,娘。二丫了,等吃的呢。”大伯這輩人還保留了老稱呼,爹娘,從二丫這輩開始,法就了,有爹娘的,也有爸媽的。
“那就好。好了就好。以後可別踢被子了。”叮囑道。
長寧:“……”原主發燒的原因找到了。
正聊著天,大媽媽從廚房出來了。一碗玉米糊糊,一碗蛋羹,裏麵還加了一滴香油,聞著香的很。
“媽媽。”長寧道。
大媽媽和自己丈夫的反應毫無二致,笑容無比燦爛。大爸爸笑容更深,腦子裏的想法也更清晰了。
“這孩子,病了一場,還更黏人了。”笑著說道。
長寧就按照說的,更加粘人了。吃飯都坐在大爸爸上,讓他喂。
小孩胃口小,又是剛剛恢複,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大爸爸把剩下的蛋羹推給,剩下的玉米糊推給了自己媳婦。
一家人坐在一起,氣氛非常溫馨和諧。
“晚上讓二丫跟著我們睡吧。”說,“我們上了年紀的人,睡覺淺,一會就是一小覺,一晚上醒好幾次,隨時幫蓋著點被子。”
大爸爸明顯不舍,但是又覺得自家老娘說的有道理。之前二丫踢被子,趕上夜裏下雨,就著涼了。想了想,他問長寧:“二丫,晚上和睡好嗎?”
長寧乖乖點了點頭。大伯笑著點了點的小腦袋:“二丫跟爸爸不親了。”
長寧看著他耍寶,親了他臉頰一下,小音說道:“最親爸爸。”
聽的大爸爸大笑,大伯母在一邊跟著笑。
老兩口在一邊若有所思。
晚上,長寧躺在床上,睡在最裏邊,在中間,爺爺在最外麵。
就聽說:“老頭子,你說,把二丫過繼給老大怎麽樣?老大沒孩子,二丫是他帶大的,跟自己孩子也沒啥區別了。老三自從把孩子送回來,就再沒回來過一次,沒給糧也沒給錢,就好像這個孩子不是他們親生的一樣,心忒狠了。”
“這事還得先問問老大和老三。關鍵是老三,我看老大這邊應該是同意的,今天二丫喊他爸爸,他高興著呢。老三那邊,咱也不知道他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但二丫畢竟是他的孩子,還是寫封信問問他。他要是同意,就把二丫記在老大名下,以後就和老三沒關係了。這事得說清楚,省的以後扯不清。”老爺子說道。
“行,明兒就寫信。你說的對,是得說清楚。最好是白紙黑字的寫清楚。咱們村老張家,之前養不起孩子,把孩子過繼給人家,後來孩子長大了,又想搶回去。人家白給他養孩子啊,想這好事!也讓孩子難做。”
“明天再說吧,快睡吧。忙了一天了,你不累啊。”
長寧一開始裝睡,聽他們說話。聽到事的走向,就放下心來,真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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