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小圓的話，我點點頭。

“好！那我現在就把這可憐小土地公的尸攝取上來，超度之后焚化吧。”

實際上，它被兇戾惡妖所害，早已經魂飛魄散，只留下一空殼尸了。超度并沒有實際意義，但也算是一種聊勝于無的藉吧……

我手輕輕往深坑里打出一縷真炁，化為清風卷起老鼠土地公的尸，帶回了地面上來。

然后舉行了一場簡單而認真的道門超度儀式，再用符火焚化燒細膩灰燼之后，以清風將其席卷飛起，飄散在整個文家村的空中了……

我嘆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你和文家村有什麼樣的淵源，但你既為土地，生前庇護一村，死后也就在這歸于天地吧。”

我看小圓沒說話，便問它。

“土地公都是這般弱小的小怪嗎？有沒有厲害一些的？”

小圓回過神來，回答道。

“所謂土地，也就是和人類居住的地方相關，借助人類的香火供奉修行的善妖、善鬼之流。所以土地基本都是勾連的一個村子或小鎮的香火與地脈。再大一些的……比如城市里，那就城隍了！”

城隍廟？

我微微一怔。

“真有城隍啊？”

小圓翅膀一攤。

“這曹地府都有，為啥沒有城隍？不過就和差一樣，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實際上，自從上一個王朝滅亡之后，所有的城隍廟就全都已經空了。新朝似乎沒有誕生城隍一脈的修行生靈，爺反正印象中已經不知道多久沒見過城隍了。”

我沉默片刻，有點明悟，斟酌著說。

“或許是因為……城隍大多是需要朝廷冊封。現代社會，科技昌明，無神論興起。朝廷已經不可能再敕封這些了。”

小圓怪氣道。

“那是自然，都是所謂牛鬼蛇神嘛。不把你徹底毀滅就好了，還想要冊封？牛鼻子和禿頭們，也是因為和華夏本的歷史、文明勾連太深，勢力太大，而且本又是活人修行者。因此才得以保全。”

唉……

我嘆了一口氣，這些真正關系到天下氣運和時代洪流走向的大事、大勢，就不是我一個“小小的修士”能夠思考和議論的了。

不過我也很好奇，古時候的“城隍爺”究竟是個什麼實力水平？

小圓告訴我。

“城隍和土地一樣，也看勾連人氣和地脈的規模，以及供奉香火愿力的多吧。不過因為佛門的和尚總來搶這些，它們一直吃虧的。”

哦！

這就相當于是有“競爭關系”了。

佛門作為“外來戶”，在本土化之后迅速吸納了大量的信眾。不但搶了道門的份額，像“土地”和“城隍”這種需要供奉香火愿力修行的“神”也是大影響……

土地還好點兒，反正它們主要都是鄉下村子里和小鎮上，和佛門沖突不算太大。

城隍就吃虧了！

更慘的是，進現代文明社會之后，科學興起。它們得不到朝廷冊封，直接就銷聲匿跡——沒有敗給佛門，卻敗給了時代的變遷！

小圓又說道。

“一般來說，大部分土地的水平也就比孤魂野鬼強一點，對付真妖、厲鬼、兇尸這個水平的邪祟都吃力。而城隍的實力就強得多了，大部分都在食氣、王級左右。”

它思索了一番，舉了個的例子。

“以涪北縣城這種規模的地區來看的話，如果古時候的涪北城隍還存在的話……吳小子你不用法，空手憑法和它相斗，你倆大概在伯仲之間。如果你要耍賴使用壞人留給你的那把劍，估計涪北城隍不如你。”

我頓時驚喜。

“我靠！我居然已經比城隍爺還厲害了？”

小圓沒好氣地舉起右邊翅膀，用翅膀尖兒不停著我的口罵。

“廢話！你這個瓜娃子是不是對自己現在的層次心里沒點兒數啊？雖然你在爺眼里啥也不是，爺吹口氣就能讓你跪下唱征服。但放眼整個華夏修行界——尤其現在還是末法時代——恐怕年輕一輩里估計已經找不出比你還變態的了。”

理完文家村土地公的事，我又和小圓仔細了一下那泥塑像傷痕里殘留的可怕墨黑妖氣。我還嘗試施展尋氣符看能不能追蹤到對方，卻發現居然不起效果！

也不知道是因為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還是有別的原因——比如對方刻意抹除了妖氣中蘊含的自氣息或者有擅長匿蹤跡的妖。

總之，無法追蹤到這殺害文家村土地的幕后黑手，始終也是個患。

離開之前，小圓這傻鳥還嘆一句。

“唉，這附近彌漫著的香火愿力數量也不算了，不知道那可憐的老鼠土地靠著這座小廟辛辛苦苦匯聚了多年時間。都還沒有全部吸收消化完畢，就被惡妖所害、死道消，只能慢慢消散。實在太浪費了！可惜本鳥爺不修此道，不然高低都得收了。”

我也覺得可惜，隨聲附和了一句。

“確實，要是你能使用就好了。不過香火愿力這東西，我師父一向很不喜歡，我也是敬而遠之的。”

實際上，正統的道門修行者，大多數也不太愿意沾染“香火愿力”這玩意兒。

用我師父的原話來說就是不管別人怎麼看，自己覺得這東西對真正有大理想大前途的修行者來說既是捷徑，也是毒藥！

當然小圓是妖怪，那無所謂。

只可惜這里的“香火愿力”是屬于那老鼠土地公的，本來就屬于是“有主之”了。除非它主饋贈，否則別人難以吸收。

但老鼠土地已經死了，那麼這些香火愿力就只能緩慢的消散于天地之間。

“走吧傻鳥，也不是每次都能撿到這種飛來橫財的。”

我擺擺手勸說小圓，它也點點頭。

“吳小子說的也對，爺不能每次都占點便宜。”

準備和我一起離開。

萬萬沒想到，突然之間！

嗡嗡，嗡嗡嗡！

我隨攜帶的星辰刃，此時自行震，發出劍鳴之音。

鏗的一聲！

星辰刃從劍鞘中飛出，懸浮在空中。

滋滋滋，滋滋！

劍釋放出幽藍的雷霆電弧，擊穿空氣發出特有的嘶鳴聲，就像是一條條小蛇在四周游著。

然后我就覺到，那些彌漫的“香火愿力”迅速地被分解、還原，為了純的天地靈氣！

接著，就被星辰刃吸收了進去。

我“……”

小圓“……”

“你大爺的吳小子！！！剛才勸說我放平心態，不要總想著占便宜。敢就是想讓你這傻劍來占便宜才對是吧？你個腹黑的家伙，啊呀呀呀，本鳥爺今天跟你拼了！友盡了！”

“冤枉啊死胖鳥！”

我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