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神廟。

“今兒是您的誕辰，快來用些貢品吧。”

“您又長一歲啦，算起來，今年才十五吧？”神廟，老太太虔誠的著香祈禱。面前供桌上，是家中捨不得喫的鴨，特意攢著給小神送來。

貢品？

那抹意識似乎有些疑，不知自己從何來，也不知自己要到何去。

只知道隨心，可以是萬。

天上的雲，地上的草，流淌的河水，拂來的清風……可以化作天地萬，這一切對來說都有莫大的吸引力。

似乎化出一抹無形的意識，站在貢品前輕輕嗅了嗅鼻子，好香好香。

用意識嚐了嚐，眼睛陡然一亮。

待喫完打著飽嗝出來，心中第一次有了滿足。

隨著風飄啊啊，一會來到東凌皇宮，瞧見年輕的帝後貌合神離，看得津津有味。

一會來到西越，瞧見聖與皇帝出雙對，滿臉八卦。

一會來到梵國，瞧見滿眼梵文，耳邊皆是絮絮叨叨的經文，便不耐煩多聽，轉離開。

是被一道哭聲所驚醒的，想要去找一找那道聲音。

那聲音抑又滿是心酸，聽著便讓人有種想要落淚的悲慼。一日日喚著兒歸來兮，兒歸來兮。

躍過山川，淌過河流，也曾坐在雲端悠閒的甩著。

也不知自己在世間飄了多久，直到今日，在一祠堂……到了世間最強烈的召喚。

他們的字字句句，讓心中酸，忍不住難。

他們家供奉的喫食，竟讓落淚。

沒忍住將琳瑯滿目的貢品喫個，瞧見對方毫無察覺的喫下沒滋沒味的食，卻笑不出來，總覺得心頭沉重的厲害。

但不屬於任何人，是自由的風，無拘無束的，可以去往任何地方，但也面對著無法與任何人相識相知的孤寂。

每一日，都能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濃鬱的生靈之氣將環繞。

只要閉上眼，就會聽見耳邊咚咚咚縈繞的木魚聲。

“真討厭！！”忍不住擡手捂住耳朵。

可一擡手，猛地一滯。

陡然從草地上坐起來，擡手捂住刺眼的，清澈靈的眸子裏有幾分錯愕。

低頭看向瑩白如玉的手，輕輕手朝空中抓了抓。

耳邊是鳥的啼鳴，風的聲音，草的清香，的溫暖……

的腦海裏湧無數記憶，痛苦的捂著頭，蜷著子，圓潤的小腳趾都了起來。

來自遙遠的古老的記憶。

所有的一切，都被喚醒。

“吾……名朝朝。”低聲呢喃，眉宇間那道紅芒，便是掌控世間萬的法印。

“這是吾的世界。”喃喃道。

可沉睡後的記憶，卻彷彿蒙著一層紗，讓看不。

只是……心底卻藏著一戾氣。

眉宇不復曾經的悲憫，反倒多出一冰冷。

站起，微撒在上，逆著，像是一尊最的璞玉。卻著強大，無塵，讓人不敢直視，忍不住彎腰低頭，臣服在腳下。

指尖一撚，上便出現一套青綠的長。

長是很喜的款式，竟出奇的合，彷彿原本就爲所做。長簡約至極，穿在上，卻平添幾分貴氣。

“這是……貢品？”給吾的貢品？

並未多做糾結，鬢間隨意著一玉簪，的不可方。

山林中兇無數，暗藏著無數兇險。卻在林中閒庭若步，直到嘶吼的兇攔在面前……

然後……

緩緩趴在地上，臣服於。

甚至不曾給過一眼神，便朝著山下而去。

喧譁聲讓有些不適，但很快，便瞇著眸子輕笑。

“今日是神祭。小姑娘，快來拜神……”

“神要賜福咯……”街道兩邊滿了百姓，孩子們幸福的在人羣中穿梭。

大聲的唱著：“神歸來兮……”

陸朝朝偏著腦袋，這不正是每日縈繞在耳邊的聲音嗎？一聲聲呼喚歸來？

“來啦來啦，今年好似格外多。”

“聽說有來自各地的人求平安，是那角落，就蹲著好幾個重病之人呢。”

“都是來祈福的。”

陸朝朝有些好奇，忍不住拉著側小姑娘問道：“什麼是神祭？”

小姑娘眉一凜：“你竟不知神？”

本想發怒，可瞧見對方犯規的貌，莫名紅了臉，卡了殼。

“吾……我常年住在山中。今日剛下山。”陸朝朝輕聲說道。

側小姑娘著角，飛快的看一眼，道：“神祭，便是祈求救世主的恩賜。每年會選出神化，由進行遊街。若是幸運，聽說能夠引得神上。”

“當然啦，是真是假我們也不知道。畢竟神獻祭，是親眼所見的。”

“不過，不論是真是假，這都是紀念救世主的日子。”

小姑娘看向四周下跪風塵僕僕的百姓：“當初神界得小神神魂俱滅，哪裏還有靈呢？但大家，都藏著一期盼。”

“你瞧，那個男人懷中包裹著一個瘦瘦小小的。那孩子才三歲，便生重病。大夫說，的生命已經進倒計時，至多三個月，便會離世。”

“當醫已經無能爲力的時候，信仰便了最後的稻草。”

“不到回天乏的境地，誰願將最後的希寄託給神呢。”如今，凡間不認神界，隻認小神一人。

陸朝朝若有所思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病人。

“生死有命，何必強求呢？”

“此世留不住，說明有緣無分。來世，若有緣終會再續。”

這番話讓小姑娘怔了怔，然後猛地看向四周。

“噓，可不能這麼說。生死一別，此生難再逢。誰能在生死麪前這樣理智呢？”

陸朝朝若有所思，雖站在人羣中，卻又在世人之外。

遠遠的，耳邊響起敲鑼打鼓的聲音。

許多人跳著祭祀舞走在前頭，中央擡著轎，站在中央，一襲白飄飄。

衆人狂熱的呼喊，無數人拜倒在轎子前。

“求救世主，賜下平安。”

“小三歲半，我願拿命來換平安。”男子抱著兒，重重的磕頭，不願起。

很快，衆人便將轎攆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