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盛年布著幾皺紋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發了什麼事？當時你們在哪？為什麼你沒有保護好，反而是讓為你冒險呢？」

瞧瞧紀盛年這個焦急的模樣，活是把陸綰當了親閨疼。

「那天我們去迪斯尼，遇到了意外，混之中我聽到了子期的聲音，於是便去找，後來就發生了這事。」

紀航沒有用太多的言語去形容那天的事，他現在就覺自己好累，最主要是心累，他不知道等陸綰醒來之後自己要如何去面對。

啪——

紀航話音剛落，紀盛年的耳便接踵而至。

「混賬東西，你怎麼到現在還沒忘了，那種況下，你怎麼可以拋棄自己的妻去管別的人。」

顯然紀航對紀盛年的話不敢茍同，「子期不是別的人，是我可以用生命去換的人，我，我為什麼不能去救。」

本來這一切就不是紀航所想要的，如果不是陸綰和綿綿的出現，他可以和子期擁有一個家，彼此相，白頭偕老，過著柴米油鹽平淡的生活那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啊。

紀盛年覺得自己都要被氣出心梗塞了，他真是恨鐵不鋼啊。

「紀航啊，紀航，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說這些話，有意義嗎？你好好給我認清現實，你的妻子現在是陸綰，是那個可以用生命去保你平安的人。」

「...」

紀航現在就特別煩這個，以前他覺得自己可以隨時隨地走的輕鬆，因為他並沒有欠陸綰什麼。

可看看現在，他就覺自己是被高利貸纏，越來越無法了一般。

「爸，對我好，可我不。」

「什麼不？紀航，你以為你還十七歲嗎？可以當飯吃是嗎？你真的是當富二代當上癮了是吧，你知道不知道你爸也會有生老病死的那一天，你能永遠活在我的羽翼之下嗎？將來你也是需要獨當一面的人啊，那麼大的紀氏，你覺得就靠你一個人可以嗎？為什麼我會一直說陸綰比子期適合你，那是因為能力擺在那裡。一個大學肄業，一個博士畢業，這本就沒法比。」

紀盛年的話讓紀航笑了，「我是娶妻子，不是娶商業合作夥伴，你不要總拿紀氏我，現在這個社會競天擇，優勝劣汰，做企業是要有顆勇於向上的上進心，但是也要有一顆能夠接輸贏的平常心。你為什麼就把這個看的那麼重呢？還有，為什麼子期就一定會輸陸綰。」

「事實擺在眼前不是嗎？好，紀航，你說的有道理，你的偉大高尚，可陸綰呢？的就可以隨意任由人踐踏嗎？你看看，現在正為了你，躺在裡面和死神搏鬥，而你在幹嘛？在想和別的人的風花雪月，你覺得你對得起嗎？你告訴我要有平常心，那我現在教你做人要有良心，不然你和畜生有什麼區別？」

一山還比一山高，紀航的話固然在理，可紀盛年的話也不是似是而非。

紀航承認，現在他確實有愧於陸綰，哪怕這一切都不是他想到的，但是人生能有幾回得意，哪有人做什麼都是順風順水的呢。

見兒子不說話，紀盛年的態度也了下來，他上前一步扶著他的肩膀說道：「，爸爸這一輩子做的事很多，但是沒有幾件是我真的想去做的，更多的是妥協，是不得已而為之，我知道你喜歡子期，但是現在你們擺明了已經沒有了在一起的可能，為什麼心裡就不能試著去放下呢？」

「因為放不下，因為不想放下。」

紀航吐自己的心聲。

紀盛年怔了片刻，隨即又說道：「好，你放不下，你不想放，可是你覺得這個世界它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嗎？就好比，你媽媽現在變了植人，我沒有一天不想好起來，可這事不是我想就能的，所以我著我必須去接這個事實，到現在我也就沒有以前那麼痛苦了。兒子，這是一個過程，只要你熬過去了，就會發現其實也就那樣，真的，子期已經是小凡的人了，你想不了的，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如何好好對待邊的人，別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

多麼苦口婆心的勸說啊，這世間存在數不勝數的道理，天花墜，而且條條在理，可是又有幾個人能聽的進去呢。

紀航現在只恨自己，當初為什麼要犯下這麼愚蠢的錯誤。

痛苦，真的太苦不堪言了。

紀盛年輕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繼續說道：「，我打算明年初就把紀氏給你，你的能力遠在你紀小凡之上，給你，我放心。最近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其實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努力坐上董事長的位置然後去保護子期對嗎？如果是，那我也請你一輩子都把這事藏在心裡，因為你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紀盛年的意思很簡單，就是紀航可以去保護子期，但是絕對不能明正大的去。

那天，他們父子倆聊了許多，中聽的話、在理的話，威脅的話，各種層面也都涉及了，不能說紀航的心完全沒有，畢竟大家都是凡人，哪怕再堅定，也會被有撼的時候。

*

一個星期之後，子期出院了，出院后乾的第一件事就是趁著紀小凡不注意去找了言彬。

他們先是聊了一下其他的事，比如施璟宇。

「什麼，你說施璟宇沒死？」

子期看著言彬吃驚地問道。

「恩，那邊派去查的人是這樣回報的，他們說每天都有監視到他的生活軌跡，你說一個有生活軌跡的人他怎麼可能會死呢？」

言彬一開始也不信，可是後來那邊回復過來的證據卻是讓他不得不信。

「所以我的推測難道是不立的嗎？」

關於陸綰那麼強勢的人為何會妥協紀小凡，子期做過一種假設。

那就是紀小凡發現了綿綿的存在，然後主接近陸綰，想用這件事引出紀航，然而施璟宇那邊應該是出現了什麼問題，導致陸綰衝將其殺害，無意之間這事被紀小凡知道了，所以以此為要挾。

子期把這種假設告訴過言彬。

「恩，現在很有可能你的假設不立。」言彬不否認子期的假設可能僅僅只是一種假設，不是真相。

「那你說為什麼陸綰要制於紀小凡呢？」

「我怎麼知道，子期，我和你說句心裡話，我現在真的不想你再去參與這件事了，包括我，我也不想卷進他們紀家這個紛爭之中了。」

說到這裡，子期整個人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半晌之後，才聽說道：

「言彬，我懷孕了。」

「…」

「哐當。」

只聽一聲嘎嘣脆的聲響傳來，言彬手裡的那枚上等的青花瓷杯就這麼和大理石地面來了個親接。

他神微變，「紀小凡的？」

「不是，紀航的。」

那一刻，言彬有種被雷劈的覺，「你瘋了？如果這事被紀小凡發現怎麼辦？」

「他已經知道了。」

其實關於這裡，子期很是找不通，就是紀小凡那麼偏執自私的人，以及他和紀航之間的那些恩怨仇，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願意把這個孩子留下來。

是謀還是其他什麼別的原因？

「…」

言彬覺得真是太戲劇化了，真的，他現在就覺一切好像都軌了。

很久很久，他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勉強消化了這個事實之後，他才重新及這個話題。

「所以他要求你把這個孩子打了？」

子期搖頭，「沒有，他願意留下這個孩子，甚至允諾我可以視如己出。」

雖然這話真實有待考究，但是言彬不否認紀小凡對子期的。

從有些方面來說，紀小凡做的確實比紀航到位。

「那…」

言彬話音還未落，子期便著急打斷，「我不想要他認，言彬，你有沒有覺得現在我經歷的事和當初的陸綰很像？我覺得完全就是一模一樣，施璟宇那會兒也認下了綿綿，可你看後果是什麼樣？所以我不想這樣，我不想帶著紀航的孩子和紀小凡在一起，這算什麼事？我為什麼要我的孩子和我一起委曲求全。」

陸綰那事子期覺得做的真的是噁心至極，為什麼要瞞？

自以為是的覺得這樣做就是為了別人好，可到頭來傷害的是一堆的人，包括孩子。

綿綿那個小混蛋，小小年紀心眼就那麼多，為什麼會變這樣，還不就是因為陸綰的間接影響。

所以子期絕對不要步陸綰的後塵，覺得這件事既然發生了，就必要說出來。

言彬聽完神肅然變的慎重，「子期，你想幹嘛。」

「我要去找紀航，言彬，我突然覺得我不想委屈自己了，人活一輩子很短，我真的不想在把時間浪費在我不喜歡的生活上了。你知道嗎，那次在迪斯尼，我看到他們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的時候，我當時就覺得心裡難的要命，這本該是我的男人啊，他為什麼會站在別的人邊，我討厭陸綰，我也要嘗嘗我的滋味。」

子期的格一直都不是那種委曲求全的，即便在迫不得已的況下嫁給紀小凡，也沒有妥協去接，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言彬聽完，突然笑了，「子期啊，子期，我覺得自己真的很有必要重新認識你，為什麼你的三觀總是能震驚到我呢？在我以為你是小聖母的時候，結果你告訴我其實你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人。而在我以為你會去報復那些傷害你的人時，結果你又善良的選擇原諒，真的，你絕對是我見過最奇葩又帶著致命吸引力的人了。妥妥的善變！」

當然，子期的這種善變，言彬表示很喜歡。

「是嗎？嗯，可能是吧。」

子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隨後，言彬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接著問道：「如果你把孩子的事告訴紀航，你有沒有想過紀小凡會怎麼辦？說真的，從我一個男人的角度來說，他對你是真的掏心掏肺，難道你一點都沒有被嗎？」

「沒有，言彬，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紀小凡對我的傷害，哪怕他對我再好，我都不會因為這個去上他。而且，我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難，紀航就是一個例子。」

說的也是！

言彬點點頭，表示贊同。

「好，你想去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去吧，不過這事可不是小事，我建議你先和紀航商量，看看到底應該怎麼辦。畢竟紀小凡他可不是普通人，切記要小心。」

「嗯，我會的！」

*

陸綰醒了，活過來了，如果當時那枚子彈不是打在的腹部，而是心臟，恐怕早已不知死哪去了。

萬幸！

陸綰醒來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是紀航，那一霎那，眼淚瞬間佔滿了的眼眶。

「哭什麼？」

紀航站在病床旁邊語意溫地說道。

陸綰不說話，只是就這麼看著紀航，任由眼淚沾枕頭，哭著哭著然後又笑了。

現在還很虛弱，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瓷娃娃。

對著紀航看了好一會，陸綰才開口說話：「你沒事，真好。」

不知道就是這樣一句話，的面前這個男人都快不過氣來了。

紀航試著躲避陸綰的目，「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不，你值得，你是我最的男人，是綿綿眼中最棒的父親，你當然值得我用命去救你。」

陸綰躺在床上，雖弱如扶病，但眉眼之間帶著笑，聲如細，不絕如縷。

「你別這樣，陸綰，你知道我不你。」

「嗯，我知道，但是我你，紀航，我不會去勉強你，關於這件事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我純粹就是本能，真的，我也不會怪你丟下我和綿綿去保護子期。就這麼說吧，你，我你，所以我能同地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