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叮咚——

客廳里，陸綰正在陪綿綿搭積木，昨晚小傢伙睡覺踢被子，有點小冒所以沒去兒園。

「綿綿，媽咪去開門，你自己好好玩。」

「恩，好。」

綿綿乖巧地點點頭。

陸綰起往大門走去，剛拉開門就看見子期站在門口。

「期期，你來啦？」

相較於陸綰的熱，子期就表現的過於冷淡了，「我找你有事。」

「好啊，進來說。」

陸綰側過子讓子期進門，剛進去，綿綿就跑了過來。

「媽咪，你為什麼放這個壞人進來！」

綿綿小臉擰一團，眉目之間藏著僅對子期可見的怒氣，說的俗氣一點就好像是看見殺父仇人一樣。

子期看著綿綿，不想起若干年前，和陸綰說起以後要互相做對方孩子乾媽的事。

然後再看看現在，別說乾媽，就是個陌生人都難。

子期把視線從綿綿上移開，看著陸綰說道:「我有話和你說，你找個地方，這事最好別當孩子的面。」

陸綰目一滯，怔了怔然後點點頭。

「好，去花園吧。」

這幢別墅有個很大的院子，還有泳池，當初裝修的時候做了法式的風格，陸綰喜歡那裡的。

「恩。」

陸綰和綿綿代了幾句之後便領著子期去了花園。

綿綿站在原地，手裡握著積木，牙咬的咯吱咯吱響，臉上更是出現了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狠厲。

思索了片刻，便急急跑回房間，然後找到自己的電話手錶給紀航打了一個電話。

「嘟嘟嘟——」

電話響了幾聲，那端終於是傳來了綿綿翹首以盼的聲音。

「喂。」

「爸爸，你快回來，家裡來壞人了。」

「....」

紀航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什麼壞人。」

「爸爸，求求你快回來吧，媽媽好危險。」

「恩。」

掛斷電話，綿綿又跑出房間，躲在一個小角落小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子期和陸綰。

花園裡泳池旁邊。

「期期，你想和我說什麼事？」

「我問你，施璟宇哪裡去了？」子期開門見山，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客套寒暄，當然在看來自己現在和陸綰也沒有搞那一套的必要了。

聽到「施璟宇」這三個字的時候，陸綰腦子嗡的一響，接著就覺自己的心跳加快，整個人在一種很恐懼的狀態之下。

「...」

整整幾十秒，陸綰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沉默不言。

子期屏氣凝神，毫不敢錯過陸綰的反應，那一霎那間，便好像明白了什麼。

「說話，陸綰。」

子期上前一步，陸綰本能的向後退，看上去就像是丟了魂一般。

「我…我不知道。」

陸綰搖頭，「我和他已經很久沒聯繫了。」

「哦？是嗎？陸綰，可我怎麼覺你這麼心虛呢？」

子期步步，不給陸綰一氣的機會。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子期，你到底想幹嘛？你是想拿他威脅我嗎？到現在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對嗎。我知道你心裡有紀航，但是嫁給他是紀家的決定，你大可不必把氣往我頭上撒。」

陸綰也不是泥，怎麼可能任由子期對自己扁圓。

很快，的氣勢就上來了。

不過，沒用，子期不吃這套。

「你別和我扯，我現在是和你說施璟宇的事，我記得那會你不是和他都結婚了，他不是很你嗎？連你和紀航的兒他都可以接，後面怎麼又會全你？陸綰，你能不能好好的和我解釋解釋？」

面對子期的質問，陸綰咬牙齒，但是還是沒能抑制住抖。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為什麼要和你解釋，我說了，我和他沒關係了，為什麼你要這樣我。」

陸綰的緒開始激起來。

「不怎樣，想知道事實的真相罷了。陸綰，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可以見人的事？」

「夠了，子期，你不要再說了，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我現在真的後悔當初為什麼要選擇和你這樣的人做朋友，你還不如蘇沐沐。」

陸綰一直在轉移話題，但是子期就是咬著不放。

「回答我，陸綰，施璟宇現在到底在哪裡！如果你不說，行，那我就去報警，我讓警/cha給我一個答案。」

子期說著便要越過陸綰往前走，可沒想到人還沒走出花園，人就被控制住了。

陸綰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直接把子期推進了泳池，那一刻，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死！

陸綰跟著跳進泳池，好在是淺水區，水位線剛剛沒過腰的位置，子期也不是完全不通水，還有反抗的餘地。

「陸綰，放手，你瘋了吧！」

子期的馬尾辮被陸綰攥在手裡，不停地把往水裡浸。

「咳咳…」

子期嗆了好幾口水，知道再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於是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在陸綰準備將再一次往水裡按的時候，先發制人將推倒。

就這樣，陸綰被推倒，腳底一，整個人向後仰去。

咕咚，咕咚。

陸綰整個人沉在泳池裡，因為著急呼吸，裡不停地吐著氣。

子期下意識地就去手想要拉陸綰，只是自衛，並不是真的想要誰的命。

陸綰被救了起來，呼吸到空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扇了子期一個耳。

啪，清脆的耳聲和臉頰的劇痛一度讓子期有些反應不過來？

所以，這是什麼？現實版的農夫與蛇？

「媽咪，媽咪。」

「嗚，媽咪。」

這時，綿綿跑了出來，二話不說跳進泳池裡，抓住子期的胳膊就是一通狂咬。

嘶。

子期沉一聲，覺到自己手臂傳來劇痛，接著鮮紅的便在水中幻化一朵紅的雲。

「放手！」

綿綿無視子期的警告，加深力道，咬的更重了。

急之下，子期也顧不得其他了，只見用力出那隻被咬的手，然後猛然一推，直接把綿綿往旁邊推。

咚，空氣中傳來一陣驚天巨響，是骨頭和撞的聲音。

「綿綿！！！」

陸綰被眼前的景象嚇的魂飛魄散，綿綿的頭磕在了泳池的瓷磚上，趕越過子期把兒從水裡撈了出來。

「綿綿，你醒醒，不要嚇媽媽啊。」

陸綰看著綿綿額頭上的傷口哭的那一個撕心裂肺啊。

「嗚嗚嗚，綿綿，你別嚇媽媽。」

「救護車，快救護車！」

陸綰抱著綿綿走出泳池，恰好這時候紀航趕了回來。

陸綰一見他，悲戚的緒馬上涌了上來，一，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紀航，救救綿綿，我求你救救。」

紀航擰著眉頭，他把陸綰護在懷裡，然後從懷中把昏迷不醒的綿綿接了過來。

「別擔心，我這就送你們去醫院。」

「好，一定要救救。」

「嗯。」

紀航抱著綿綿急匆匆地離開花園，陸綰隨其後。

他們走了，走的是那樣的乾脆利落，獨獨留在子期孑然一地站在冷冰冰的水裡。

晚秋的下午，斑駁，明明氣溫適宜，可子期卻有種寒徹骨的覺。

在水裡待了很久，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冰冷的涼水流淌進著的，然後侵蝕全，一併將那顆熾熱跳的心冰封。

冷～

真的好冷。

子期雙手叉抱著手臂，邁步慢慢地往岸邊走去。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不過就是再三被拋棄而已，真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沒關係，天塌下來，自己扛著，又不是沒有扛過。

年人的大抵都是這樣經不起考驗，風一吹，就什麼都散了。

子期走出泳池，失魂落魄地走出紀航的別墅。

空曠的大街上，子期像一隻落水狗遊盪著，路過的行人紛紛向投來好奇以及同的目。

呲——

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一輛黑車轎車停在面前，車門被打開，紀小凡從上面下來。

「期期，期期，你怎麼了？」

紀小凡張地看著子期，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上的西裝下來披在的上。

子期抬眸看了紀小凡一眼，然後笑了，「我沒事，我很好，你放心。」

紀小凡皺了皺眉，他不由分說地微微蹲下子，將子期橫抱上了車。

「走，我帶你回家。」

車子發，紀小凡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

一到家，他就把整幢別墅的空調打開，然後進浴室放了一大缸的熱水。

「快洗個熱水澡吧。」

「嗯。」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雖然紀小凡現在不知道子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他還是選擇尊重給留了一個獨的空間。

當偌大的浴室四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孤獨時，子期地在浴缸里，溫潤的熱水驅散了的寒意。

的脖頸枕在浴缸邊緣，神木然地看著天花板，滿腦子想的都是剛才紀航抱著綿綿離開的畫面，那般決絕，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

難過嗎？

子期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問著自己。

答案是：難過。

可後來，又想，難過又如何，難過難過，難著難著也許就這麼過了。

從選擇和紀航分開的那一天起，像今天這樣的事就會有很大概率存在於的世界。

既然都不在一起了，子期又憑什麼要求紀航守著呢？

算了，都算了吧。

子期慢慢地閉上眼，把頭偏向一邊，一滴晶瑩剔的眼淚從眼角流出來，過鼻樑，不知向何去。

*

樓下，紀小凡正在廚房裡忙碌，他心地為子期煮了一碗大骨頭面。

吱吱吱…

是時，餐桌上的手機忽然震起來。

紀小凡放下手邊的事拿起手機。

「喂，爸。」

「你在哪？」

手機那端紀盛年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爸，我在家。」

「現在，馬上帶著子期來兒醫院，快點！」

聽得出來，紀盛年的語氣很不好，紀小凡聯想剛才在紀航別墅附近看到子期，聰明的他約約猜到了發生什麼事。

「嗯。」

紀小凡掛了電話，子期正好扶著樓梯從樓上下來。

「期期，快來，我給你煮了碗面。」

紀小凡把面從廚房端出來，他拿起小碗仔仔細細地給子期盛了一碗。

「來。」

子期看了一眼那面，然後搖搖頭，「我不想吃，我有點困了。」

困？

聽到這裡，紀小凡突然怔了片刻，他想紀盛年他們還在兒醫院等著呢。

不過看看子期，現在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臉蒼白沒有，紀小凡心裡就凝結起一不舍。

於是他便自作主張地說道：「那你就吃一點，吃完再去睡。待會我要出去一趟，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給你去買。」

紀小凡說著直接把手裡的銀筷子遞給了子期。

「乖，就吃一點，吃完了，好好睡一覺。」

子期拗不過紀小凡，只好接過筷子象徵地吃了幾口。

「可以了吧。」

「嗯，可以，好了，去睡吧。」

子期起上樓，紀小凡看著的背影，眼底的溫慢慢散去。

他想如果自己猜的沒錯，今天這事一定是和陸綰還有紀航有關。

紀小凡沒有耽擱，他走到沙發讓，拿起外套便出了門。

*

申城兒醫院VIP病房。

紀小凡推門而，他一進門就和紀航來了一個眼神的匯。

然後視線逡巡一圈，他發現綿綿躺在病床上，小手臂上著針正在掛點滴，陸綰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無打采地坐在病床旁邊。

紀航站在後，紀盛年坐在病床對面的一張牛皮長沙發上，神肅穆。

還不等紀小凡開口，紀盛年便先問道：「子期呢？」

這口氣聽起來不像詢問，倒是有點質問的意思。

紀小凡不爽，但也還是回應了紀盛年的話。

「人不舒服，在家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