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聲道，“你用那縷殘魂，修複，培育出了我？！”

    天樞：“是你，又不是現在的你。”

    神明的殘魂，豈是那麽好修複的？

    他以仙核蘊養無數年，也隻是讓這殘魂與小神尊留下的神韻相融合，有了許意識。

    就是這許意識，帶來了轉機。

    七殺屏息問道，“什麽轉機？”

    天樞：“時間回溯！”

    這本是神。

    主神能做到，年期的小神尊通曉其中奧義，卻還做不到。

    他隻是仙不是神，按理也做不到。

    但他膽大包天，借著小神尊的殘魂、神韻，將自己偽裝了神，偽神。

    勉強得到天道認可的那一刻，強行施展時間回溯。

    此舉很冒險，若是失敗，他會隕落，小神尊也將真正消失。

    七殺聽得心驚跳，“還好你功了！”

    天樞沉道，“不算完全功。”

    若是完全功，他就該回溯到主神神之前，將其斬殺。

    不需要像現在這麽麻煩。

    七殺：“......什麽意思？”

    天樞：“出了點不大不小的問題。”

    時間是回溯了，但不知為何，回溯出了千萬條時間線。

    每一條線上的天樞，都是他自己。

    不是分，就是他自己。

    他的神魂險些被那宏大複雜的時間流衝散。

    為了讓這些時間線合而為一，他煞費苦心，殫竭慮，徒勞無功，以失敗而告終。

    每日每夜，都承著神魂被衝擊的痛苦。

    每時每刻，都經曆著相似又不同的人生。

    七殺想象不出那是什麽覺，由衷地道：“這比神分裂還可怕啊！大師兄，苦了你了！”

    天樞：“不用同，彼此彼此。”

    七殺：“？”

    天樞：“你也在。”

    小神尊殘魂在他識海裏，他所經曆的一切，也在經曆。

    七殺不解，“但我沒到痛苦。”

    天樞：“因為你隻是殘魂。”

    譬如疼痛神經沒了，人就不會疼，被刀割、被火燒都不會疼。

    七殺：......仿佛遭了某種歧視。

    天樞繼續講述。

    一開始，他被那些時間線弄得心俱疲，後來突然意識到，這是上天賜予的好機會。

    試錯的好機會。

    於是就開始了推演、試錯。

    他要為小神尊找到一線生機。

    為諸天萬界所有時空的生靈找到一線生機。

    七殺：“找到了麽？”

    心中有數，卻還是想確認。

    天樞肯定地道：“找到了，就是我們現在這條時間線！”

    七殺：“那其它時間線呢？”

    想到還有千萬個大師兄，千萬個自己，不知遊在何，覺就很怪異。

    天樞：“已經融合了。”

    之前他無法合而為一，是用錯了方法。

    事實上，隻要他在某條時間線上走到生命的盡頭，那條時間線就會停滯。

    當小神尊幾近隕落，神格被七殺帶回九重天，他發下重誓時，所有時間線生出應，融合為最接近正確答案的一條。

    至此，他所施展的時間回溯才算完。

    不是功，隻是這項神施展完畢了。

    七殺沉思半晌，道，“也就是說，我們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必要的環節？走錯一步，就是錯誤的時間線？”

    天樞誇道：“聰明。”

    某些環節，表麵看起來可能跟“弒殺主神、迎小神尊歸位”這最終目標毫不相幹，實則如同蝴蝶的翅膀，不可缺失。

    七殺：“......大師兄，請注意你的態度！今日之我，已非從前之我！你應該對我保持應有的尊重！”

    不是小孩兒，是神明！

    還要強調幾遍？！

    天樞眼帶笑意，手頭發，“好，以後我會注意。”

    何時生出愫，他已經忘記。

    也許是找到小神尊殘魂那一刻，也許是無數日夜的神魂共，也許是七殺對他說“大師兄最好”那一天。

    每條時間線上的小神尊都說著喜歡，每條時間線上的七殺都那麽合他心意。

    嗯，合他心意，一小部分可能是他影響，更多還是自己的長。

    就是這樣的神，這樣的人。

    所以，沒什麽可說，他選擇從了。

    七殺很無奈。

    承認大師兄威武霸氣，唯一的缺點是喜歡捉弄。

    護著頭發躲閃，問道，“什麽時候跟主神開戰，我已經準備好了！”

    天樞：“不，你還沒有。”

    七殺：“我有！”

    天樞：“好，那我問你，主神在何？”

    七殺：“......不知道。”

    天樞：“小神尊當時就知道。你不知道，是因為實力不濟，差距過大，應不到祂的本位置，但這不是你的錯。”

    七殺：“......謝謝你的安。”

    天樞：“不客氣。你能應到祂位置的時候，才是真正準備好了。”

    七殺：“那，總不能什麽都不做罷？”

    天樞：“想什麽呢？要做的事很多。”

    指在短時間提升實力，不太現實。

    沒有個幾百萬年，都恢複不到小神尊那會兒。

    但他們可以削弱主神。

    主神本就被小神尊重創，延、更改諸時空因果，又耗費了祂的神力。

    而斬斷這些因果，碎祂在諸時空的謀，便能削弱祂的力量。

    這也是他一直在做的事兒。

    削弱到一定程度，就能被七殺應到。

    那時出手，才有勝算。

    七殺：“就像斬斷海怪的手？”

    手斷了，海怪實力大減。

    天樞：“沒錯。”

    七殺：“需要我做什麽？你說！”

    天樞：“寫信！”

    這是他今晚過來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