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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 第813章 在去靈幽山之前,殿下需防著一個人

這是蘇傾暖第一次踏足文龍觀——

先祖皇帝專門為玄清道長修建的,江夏國唯一的皇家道觀。

文龍觀離別院并不算近,和云頊一路疾馳,也用了將近一個時辰才趕到。

想象中的宏闊莊嚴不太一樣,除了前面幾座大殿依照傳統,頗為恢宏大氣,后院簡直就是小版的皇家園林。

山木水石,花鳥蟲魚,別出心裁,獨一格。

古樸清幽,蔥蘢翠郁,若說是人間仙境,也不為過。

只是沒有了白日里的香火鼎盛,香客絡繹,觀顯得有些寂靜。

薄霧繚繞,盡神

大殿尚未燃盡的香燭,照映出上方神像威嚴的廓,減輕了撲面而來的森之

除了引路的小道士,一路上,他們再未遇到一個人。

中天。

院落兩旁繁茂修長的枝葉,好似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虎視眈眈的在暗,讓人不自覺生出一種錯覺——

它們隨時可能會撲過來,要將人撕碎片。

在一間古樸莊嚴的房屋前,小道士停下腳步,向他們拱手行禮,“兩位居士,住持已在里面恭候。

春狩結束,勤王軍開始征討蘇錦遙后,桑悔道長便已回了文龍觀。

話音落下,原本閉著的門,忽而吱呀一聲打開。

蘇傾暖眸微抬,過一片燭,便看到潔明凈的袇房,一道略顯悉的影。

那人端正筆直的坐在團之上,正閉目修行。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被隔絕在了塵世之外。

頗有一仙的意味。

有些復雜。

桑悔道長就是初道珩,以及他們能夠重生,都得益于他的事,已聽云頊說過了。

所以現在很難將眼前這位德高重,名譽江夏的大師,同那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初家家主聯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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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積慮,想要謀奪五國政權的過程中,又有多人,枉死在了他的屠刀之下?

殺富取財,不過只是他無數罪惡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罄竹難書。

而現在,一句輕飄飄的改邪歸正,就能將往日犯下的錯,輕易抵消。

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哪怕他懸崖勒馬,在前世的最后,重新開啟了所有人的命運之盤,讓一切重來,可那又怎樣?

這場浩劫,原本就是他羽氏一族一手造

他不過是將功折罪而已。

察覺到緒不佳,云頊輕輕握了握的手。

有些事,有些人,總要探個清楚明白。

這也是他今日來這里的目的所在。

知道云頊擔心,蘇傾暖忙斂去眸底的冰冷,眉眼間浮起暖意,輕輕向他扯了扯

不管怎樣,來都來了,先見了再說。

倒要看看,經歷過這麼多事,如今的桑悔道長,究竟是好是壞!

云頊收起眸中的,拉著走了進去。

幾乎在他們踏坍房室的同時,蒼老的聲音帶著幾許虛無飄渺,在空寂的屋沉沉響起。

“云太子,德慶公主!”

桑悔道長緩緩睜眼,目準的落在二人上,邊浮起和煦的善意。

“貧道久候了。”

不遠的八卦香爐,燃著有導氣歸元作用的清遠香。

香氣裊裊升起,在夜風的吹拂下,似有若無的盤旋在空氣里。

云頊微微頷首,“桑悔道長!”

說不上有多尊敬,但也還算客氣。

蘇傾暖狀似無意的瞥了一眼那香爐,確定里面的香氣沒什麼問題,這才收回目

“云太子賢名遠播,前世錯,無緣得見,今日一睹神,果然是龍表姿,名不虛傳。”

桑悔道長目炯然,并不藏眼中的欣賞。

他的臉上,甚至還浮起一種相見恨晚的相惜之

賢名?

云頊莫名的勾了下角。

他被天下人知,靠的是冷靜果決的頭腦和雷厲風行的手段,可不是什麼賢名。

“素聞桑悔道長仙瑞貌,慈悲心腸,普度眾生,功德無量。”

他飽含深意的拱手,“不想原來竟是失蹤已久的初家門主,失敬!”

如此深藏不,也無怪乎初家兄妹找了他三十年,都沒找到。

桑悔道長臉上浮起慚愧之,微聲嘆氣。

“家門不幸,貧道在俗世那雙不的兒捅下來的簍子,自應由貧道來結束。”

“用貧道一修為,換取世間萬萬人安,貧道也算不負先師囑托。”

嚴肅果決的表,任誰看了,只怕都會道一聲,大義凜然。

蘇傾暖心底冷笑。

桑悔道長這是深怕他們不知他前世的功勞,簡直三句不離口。

其實不管于公于私,這樣至偉的舉都是應該激且尊重的。

但不知為何,在面對他時,卻總生不出這樣的緒。

明明他好似真的已經改過向善。

這一刻,忽然就理解了,皇兄對他的矛盾態度。

真是敬不得,殺不得,如哽在

云頊眸興味,“不知這一世,道長又打算如何阻止,初凌波兄妹的謀?”

短暫的鋒,他幾乎可以確定,任他有這般金閃閃的份傍,骨子里,也依舊有初道珩的影子。

“本宮倒是有些期待了。”

他薄笑了下,“畢竟在前世,本宮死的太早,沒能目睹道長拯救天下眾生的無上風采,實是憾事一件。”

前世麼?

他看的是今生。

桑悔道長沒急著回答,而是抬手示意了下右手邊的一對太師椅,“來者即是客,云太子,德慶公主,請坐!”

見二人一時未,他也不在意。

“這一世有二位已經足夠,貧道若再出手,多顯得有些多余。”

瞧著他臉上刻意出來的如佛陀般的慈悲,蘇傾暖莫名就想起了,進來之時,在三清殿上看到的,幾位天尊睿智包容的眉眼。

看似沒什麼問題,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違和

“道長多想了。”

知道他在含糊其辭,不愿作答,云頊也沒多問。

他冷銳的目掃過他置于修行榻下,擺放整齊的青布鞋,有些玩味。

“夜寒重,道長這是出去了?”

鞋邊還有新鮮的泥土,沒來得及清理。

當然,也有可能是故意讓他瞧見。

不穿鞋待客,乃是極為無理的行為,但桑悔道長此舉,反倒出幾分飄然塵外,不拘世俗之

修行榻與椅齊平,云頊長九尺,此刻又是站著,自然而然便帶了幾分俯視的意味。

而他,也沒刻意收斂上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

桑悔道長眼眸半垂,不著痕跡的避開了他灼灼的審視。

好在這種并沒持續多久,隨著云頊的袍落座,便倏然消失。

他暗中松了口氣。

蘇傾暖自然瞧出了二人之間的較量。

微翹了下角,淡然跟過去,在云頊旁的椅子上坐下。

此時此刻,愈發肯定,桑悔道長,絕非面上表現出的這般六清凈。

更多的,只怕是做給人看罷了。

桑悔道長從容不迫的起,汲鞋,而后彈了彈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貧道出去辦了點私事。”

“私事?”

云頊似笑非笑,“道長不會是去通風報信吧?”

閑適的語氣,讓人一時琢磨不出來,他究竟是在玩笑,還是認真的。

桑悔道長自主位徐徐落座,抬起眼眸,同云頊坦然對視,“寥作提醒罷了,如果云太子覺得是,那便是。”

在大楚的勢力還有不,你們就算在這里殺了,也無濟于事,畢竟后,還有貧道那個孽子在。”

“為了不讓的事耽誤云太子的大婚,貧道便自作主張,放走了。”

言罷,他將一枚玉佩緩緩推至云頊面前,“這是貧道贈與二位的新婚賀禮,希二位笑納。”

云頊微微垂眸,便見一枚晶瑩剔的玉佩,靜靜躺在干凈的桌面上。

幽暗的燭火之下,玉佩澤溫潤,華流轉,繁復致的紋路,宛如潺潺流水,栩栩如生。

一看就是上好的古玉雕琢而,價值連城。

這是蘇傾暖見到的第三枚,同冥火樓圖案一模一樣的玉佩。

第一枚是云頊給的,上面雕了萬里江山圖。

第二枚,是皇兄送給淵兒的,刻的是繁枝茂葉的古木。

“大魏皇室的祖傳玉佩?”

云頊劍眉頗有深意的挑起。

初凌渺絞盡腦得到的東西,他竟輕易的就拱手送出了?

還是送給了他?

桑悔道長道了聲是,又轉而看向蘇傾暖,目和藹。

“令妹林傾寒,如今已安然險,公主回宮后,便可見到。”

語氣平和,仿佛在陳述最平常的事一般,毫沒有攜恩圖報的意思。

蘇傾暖淡笑抱拳,“多謝道長了。”

雖不知他忽然的示好有什麼目的,但聽到寒兒安然無恙,總歸是讓踏實了許多。

但即便如此,也不打算更改明日的計劃。

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所以,寧愿多跑一趟,多一份準備。

云頊也是神微松。

不管如何,這都是一個好消息。

他慢悠悠把玩著手里的玉佩,薄微啟。

“這玉佩珍貴不假,但對本宮,好似也沒什麼用。”

既是大魏的東西,當該歸原主。

當然,也要魏皇識時務才是。

“還是說,它的存在,其實關乎了什麼?”

他話鋒一轉,悠悠抬眸,“道長既知,何不賜教一二?”

桑悔道長既是初家前家主,又是文龍觀主持,不會不知玉佩的用

況且,他如此爽快的送給他,必然有用意在。

送玉佩,不過一個幌子。

果然,桑悔道長面舒緩,“殿下既然問起,貧道自知無不言。”

“這玉佩,想必殿下手中也有一枚。”

過開著的窗戶,他看向外面茫茫夜

“當年玄清祖師在五國先祖的協助之下,于靈幽山設鎮壇,以古玉為引,用了三日三夜的時間,將前朝蠱王封印在了地下。”

“事后,為了確保古玉能夠保存完好,且不會落有心之人手中,玄清祖師便將古玉分做五塊,依金木水火土五大方位,雕琢五枚玉佩,分別由五國君主保管。”

“五國國君商議之后,決定以祖傳的名義,繼續傳給子孫后人,包括當年封印蠱王的。”

“但憾的是,在皇位更迭的過程中,有過太多變數。”

云頊淡聲接口,“二百余年過去,這份,早已不是原本完整的模樣。”

便是連大楚和江夏這樣的大國,也只是傳下來諸如,玉佩是打開封印蠱王鎮壇的鑰匙這樣的只言片語。

大魏和南詔恐怕只剩一枚玉佩。

至于南疆,更是連玉佩都不見了蹤影。

他思緒有些飄遠。

也不知唐喬在南疆,能不能有所收獲。

“本宮有一疑問。”

他漆如墨玉的眼眸,深深看向桑悔道長。

“前朝的蠱王究竟是什麼,它有什麼用,為什麼這麼多人對它趨之若鶩?”

如果它真的危害世間,玄清道長和五國先祖,又為何不將其直接消滅,而是選擇了鎮地下,還留了玉佩給子孫后代做指示?

難道他們就不怕有朝一日,蠱王會重新出山,給世間帶來禍端?

至于扭轉乾坤一說,他不信。

“天機不可泄。”

桑悔道長捋捋胡髯,“殿下若有心知道,只能重新請出蠱王。”

“唯有玉佩為主的五國皇室嫡系子孫,親自攜玉佩前往靈幽山,找到鎮壇開啟之門,以滴之,方可啟蠱王。”

他微微一笑,“只要蠱王出世,一切自會真相大白。”

云頊深邃的眸倏然沉冷下來,“所以道長告訴本宮出鎮壇的方法,是斷言本宮一定會去了?”

天機?

他不知道,區區一個蠱王,怎麼就了天機?

被玉佩認主之人,大部分都是五國國主或是儲君,若同時出現在靈幽山,五國朝廷必然空虛。

此刻若是有人趁虛而,對天下來說,很有可能是一場災難。

更遑論,五國皇室聚在一起,也方便對方一網打盡。

“羽氏與五國,早晚有一場生死較量,貧道不過是選了一個合適的地方而已。”

桑悔道長臉上浮起一抹奇特的笑,連帶著整個人都變得高深起來。

“到時候,只希幾位能準時赴約。”

言罷,他又拿出一樣東西,放在了桌上。

“這是靈幽山的地圖與機關布置,也算是貧道的一份心意。”

“大楚與江夏兩國界,有一月牙谷,月牙谷中段往北,走到盡頭,便是靈幽山口。”

蘇傾暖微微一怔。

靈幽山的口,竟然就在月牙谷?

心里有些擔心。

桑悔道長這般心積慮的,要將他們引靈幽山,一定有什麼重要的謀劃。

這一刻,無比肯定,盡管他現在修的是道,可心里裝著的,只怕依舊是魔。

“如果本宮不去呢?”

云頊嘲弄勾,“道長不會自信的以為,在這場生死博弈中,你便是執棋之人吧?”

其實他心里知道,五國的關系雖然緩和不,但依舊還是各懷心思,難以做到步調一致。

即便他不去,已經歸國繼位的希爾和池,未必就不會對蠱王心。

還有那位剛剛除掉國師,打算勵圖治的魏皇,更是野心

更遑論蘇錦逸為了找尋許諾的下落,一定會去靈幽山。

而只要有一國出現紕,好不容易轉圜的局面,很有可能再一次出現崩塌。

“殿下會去的。”

桑悔道長篤定的笑了笑,臉上的慈悲之褪去,犀利的眉眼出幾分莫測的意味。

“貧道是不是執棋之人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去靈幽山之前,殿下需防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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