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時候輔修過西班牙語,你怎麼聽出來的?”
因為西班牙語和法語屬于一個語系,一般沒學過的人,很難分辨。
陳西繁語氣淺淡:“在國航校培訓那會,教練是西班牙人,每天和我討論乒乓球,一來二去就會了。”
電梯來了,進后陳西繁摁了負三層,但關于西班牙語的話題卻沒停。
他問漆夏:“怎麼想到輔修西班牙語?”
漆夏一愣,有些不知道如何作答。
大二那年,漆夏把那封未送出去的信件埋進土里以后,下定決心結束那段暗,但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剛開始,漆夏幾乎每晚都會夢到他,白天上課的時候常常走神,甚至有一次和室友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地開始掉眼淚。
室友以為失了,鼓勵開啟一段新。
那時候,邊也不是沒有示好的男生,只是漆夏覺得,心里想著一個人卻和另一個人,這并不公平。
況且,見過陳西繁以后,其他人好像都不過爾爾。
最終,漆夏只能讓自己忙碌起來,輔修了西班牙語,之后每天忙得像陀螺,在各種ddl的迫下,果然沒空想學習以外的事。
記憶到此為止,漆夏看向陳西繁,哭笑不得。
總不能告訴陳西繁,是因為想忘記你,“當時正好比較喜歡西班牙文學,就輔修西班牙語了。”
“這樣麼,《堂吉訶德》?”
“對。”
漆夏有點張,生怕他會繼續和自己更深地聊西班牙文學,好在電梯門適時打開,他們到地下車庫了。
陳西繁的車停在工作人員專區,T3航站樓又很大,走了十幾分鐘才到。
他的車是一輛黑DBX,疏離冷中帶著幾分英倫紳士風,很符合他的氣質。
陳西繁摁車鑰匙,后備箱徐徐打開,他彎腰把的行李放進去,然后走到前面,拉開副駕駛車門撐著,漆夏側坐了上去。
上車后,漆夏扣上安全帶,報了小區的名字。
陳西繁點開導航,點火摁下電子手剎,車子緩緩啟,駛出了停車場。
從機場出來這段路有點堵車,好在沒多久就順暢多了,車里縈繞著一淡淡的檸檬草薄荷清香,仿佛置清新的田野。
之后,漆夏拿著充電寶和手機,很久都沒人說話。
停在一個路口等紅路燈時,陳西繁瞥一眼的子,把空調調高幾度,問:“這個溫度合適嗎?”
“合適的。”
作為記者,每天和不同人的打道,漆夏并不習慣冷場,主找了個話題,“我之前看網上說,有些航空公司規定飛行員不能開車,是真的嗎?”
陳西繁目落在自己握方向盤的雙手上,神散漫帶著幾分勾人的笑,“沒有這樣的規定,飛行員也是普通人。”
“不過有些航司會要求訓練期間不許開,畢竟作原理和儀表不同,容易混淆。”
漆夏說:“那你覺得開飛機和開車,有什麼不一樣?”
陳西繁瞥一眼,笑意淡淡的,“漆記者在采訪我?”
“算是吧。”
陳西繁認真想了想,“大概……開車會覺得速度有點小,其實算職業習慣吧,今天和我搭檔的副駕駛,他開車不許別人開窗。”
漆夏想到一些趣事,說:“這種職業習慣我懂!之前采訪過一個兒園老師,見誰都寶貝,那天我們攝影師大哥臉一直是紅的。”
“你們科技雜志的采訪對象還包括兒園老師嗎?”
漆夏解釋說:“對啊,那個兒園引進了一批智能機人,我去采訪用戶驗。其實我們這行,采訪對象廣的,航天,軍事,互聯網各種領域都會涉及到。”
一路上,漆夏找話題,兩人聊了很多工作上的趣事,后來還聊到漆蘭靜。
陳西繁:“我聽說,漆阿姨前幾年辭職了?”
“對,再婚回嵐城了,現在工作穩定家庭滿,幸福的。”
“那就好。”
聊著聊著,漆夏忽然覺心口一陣空。
高中那會,最羨慕那些可以和陳西繁說說笑笑的人了,比如賀驍褚揚,比如許菲,甚至也很羨慕沈橘。
他們在陳西繁面前,永遠是自信且平等的,但是那時候的,永遠在仰陳西繁,和陳西繁一說話就結耳朵紅。
這麼多年過去,漆夏發現,原來自己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樣,和他說說笑笑。
為什麼呢?
是因為時過境遷,早就放下了嗎?
漆夏不知道,只是覺得有點惆悵,口像缺了什麼似的,微妙地刺痛。
漆夏輕輕地嘆氣,安自己說,所有的都埋在了那個夏季,沒有結局,亦是一種僥幸。
不該再想這些了。
車在霓虹中穿梭,燈過玻璃映在的臉上,忽明忽暗看不清神,漆夏微微垂著頭,沒再說話。
陳西繁余掃到,不知怎得,也沉默了。
不知不覺,眼前景漸漸悉,黑DBX在半春里小區門口停下,漆夏說:“就是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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