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隻有登上天驕榜的才是天才了?任何事都不能一概而論,天驕榜並不是唯一的標準!”季雨禪辯駁道。
“哦?季宗主此話何意?”雷青川耐著子問道。
季雨禪高傲仰頭,“很簡單,他們二人的修煉時間都差不多,看他們兩個誰先結嬰就是了,若是林玄能先結嬰,自然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而江寒那等沽名釣譽之輩,到時自會現出原形!”
一石激起千層浪,聽到結嬰二字,眾人一驚,紛紛轉視線,盡數聚集在了林玄上。
可隻看一眼,眾多化神修士便麵一鬆。
“結嬰?就他?”
“這小輩修為才剛到結丹巔峰吧?修為還沒徹底穩固,竟然就敢妄言結嬰?”
“季宗主莫要怪罪我等多話,結嬰乃是低階修士踏高階的關鍵環節,一著不慎便會影響到後續修煉,萬萬大意不得啊。”
“季宗主莫要為了一時之氣,斷了徒未來仙道啊。”
“誰先結嬰也算不得什麽,無非是早一些晚一些的差別罷了,依我看,季宗主還是做好完全準備,再讓令徒結嬰較好。”
“是極是極,修行之途遍地坎坷,一點都馬虎不得。”
“……”
眾人神真誠,所說也像是肺腑之言,但實則,皆是各有盤算。
聽說此子和江寒同歲,若他真的能趕在江寒之前結嬰,自然能證明他的天資更高。
但這怎麽可能呢,他們神識掃過多遍,也未從林玄上看到一即將突破的征兆。
反倒是正在上方似乎陷頓悟的江寒,氣息已達到了結丹極限,隻需靜心閉關一些時日,準備充分後就可嚐試結嬰。
林玄結嬰也好,不結嬰也罷,都隻是兩宗鬥法而已,與他們關係不大,無非就是他們跟著誰拿好而已。
如今兩宗局勢如此嚴峻,他們若想從中謀利,勢必要站隊一方。
至目前看來,兩宗實力差距不大,但江寒運勢更好,且有天道眷顧,自然跟著劍宗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聽說淩天宗也有意立林玄為淩天宗聖子,若是林玄天資更強,說不定也會到天道眷顧,到那時,便是跟著淩天宗潛力最大了。
他們現在苦口婆心的勸說,也隻是為了緩和一下與淩天宗的關係罷了。
若事出有變,他們也能有更多選擇。
可他們的勸說看在林玄眼中,卻變了對他的不信任,更是對他滿滿的嘲弄。
一群沒用的老東西,都多大歲數了還沒飛升,怎的還有臉來嘲諷他?
還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懷疑他能否結嬰?
真是不知恥!
若不是需要塑造道基,他早就開始渡劫結嬰了,哪還得到他們在此放肆!
林玄狠狠咬著後槽牙,兇厲的目死死盯著空中麵板上的進度。
快了,道基馬上就好了!
等到道基塑造完,他就立刻引天劫!
“雷宗主覺得如何?”季雨禪傲然開口,目中滿是自信,毫沒有因他人的勸說而改變主意。
來之前他可是特意問過,林玄早就到了結丹期極限,道基和道蓮隻差最後一步,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隻要找到合適的時機,他馬上就能結嬰。
這一次,贏定了!
雷青川深深看著,片刻之後,緩緩點頭。
“好,那便以結嬰為界!”
此事本沒有意義,但如今事關劍宗麵,那此事便了一等一的要事,他絕不能後退。
更何況,此次祭典未開始時,他就知到了江寒的靈力波。
那種有些失控的氣息,正是即將破境的征兆。
更何況,早在數日之前,江寒便已凝聚出了道蓮,而且據師叔所言,他那青蓮神還甚是奇特,道嬰一事,怕是十有八九了。
以江寒如今的狀態,隻要有需要,他今日就能結嬰。
既如此,他又有何懼哉?
可他們二人如此隨意地定下此事,卻讓旁人坐不住了。
“這……雷宗主怎的也如此衝。”
“江寒雖說已到了結丹極限,可結嬰之事非同小可,需得靜心月餘,備好法寶丹藥,並擇一風水寶地,才可引雷劫,若是為了一時之氣倉促渡劫,怕是會有危險啊。”
“聽聞江小友還是要凝結那從未有過的道嬰,此事就更加需要慎而重之,絕不可貿然行事。”
“道嬰從未在此界出現過,說不定雷劫也會有所變數,萬一有個什麽難以預測的意外,豈不是悔之晚矣,雷宗主可千萬不能衝啊。”
“今日乃是大典之時,此事不如留待日後再說……”
一眾化神原本是準備直接跟著劍宗了,可如今又有了變數,態度立馬變得曖昧起來,秉著兩不相幫,誰也不得罪的原則,勸完這個勸那個,全然沒了之前的果斷。
……
下方的紛擾,傳到江寒耳中之時,猶如隔了一個世界一般,嗡嗡嗡的聽不清晰。
他好像進了一種非常奇怪的狀態,麻木漠然的看著下方眾人談笑說話,可眼前的世界似乎在離他而去,一切都變得有些模糊,有些虛幻,有些不真實。
心跳聲好像消失了,心中更是冷靜到了極點,就算是被林玄那滿是嫉恨的目盯著,他心中也未泛起毫波。
就好像,沒了牽掛,沒了希,什麽都沒了,什麽都不重要了。
好像過去了許久,也可能隻是一剎那,耳邊的聲音逐漸變得真實,心跳聲從無到有緩緩出現,師父的聲音在耳邊徘徊,音量越來越大,直到被他清晰的聽到。
虛幻的覺如水般迅速退去,直到這時,他才真正清醒過來。
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咚咚咚響個不停,他低頭時,正好對上了杜雨橙有些擔心的目。
那關切的眼神讓他目中的茫然迅速退去,轉而多了些緒,眼前的世界好像變了,變得更加清晰,還多了些溫暖的覺。
他眼中升起笑意,對著杜雨橙輕輕點頭,示意不要擔心,隨後轉目,正好對上了林玄滿是嫉恨的雙目。
二者目剛一接,林玄眼中的嫉恨就迅速消散,轉而化作了無邊的憂愁,滿是無奈的對著他輕輕歎息。
那眼神,仿佛像是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對曾經的夥伴極為失,還要為了他,不得不做一些很為難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