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遲鈍，這時候也該猜到了。

小春子，沈丘，子路三人自然也回過味來，明白這站在船頭如富家翁的男人，便是大唐的最高掌權著，唐皇李世民。

三人倒退半步，隨著王至行禮。

“見過李大人。”

行禮時，三人都有些別扭。

管自家陛下李公子，管唐皇李大人，總覺有些不對，可又不好李員外，那更不對勁。

李燁和李世民沒有管其他人如何想。

李燁踏上船頭，對跟在李世民后當護衛的秦瓊點頭，算是知會過了。

他旋即同李世民走在一，二人并肩進船中。

“如何啊李兄，我選的位置不錯吧。”

李世民邊走邊笑道。

“哪怕是大元那位也不會想到，咱們倆會在煙花巷中的游船上見面，只要旁人不知，便足夠安全，李兄你說呢？”

“李兄好見地。”李燁答復道。

他早已知曉李世民應該會在晚上到來。

原因在于，他中午差沈丘去問時，大唐那邊回復是明日方到，李燁雖沒見過李世民，卻明白李世民絕不會自行蹤。

這點他也是一樣的。

雖一路有錦衛和軍守護，李燁卻從未向朝中傳過半點行蹤，這自然是不愿行蹤泄，引來他國細作的刺殺。

李燁不擔心刺殺，卻也不愿徒增麻煩。

只讓李燁沒想到的是，李世民竟會將地點選在此。

在從那名假扮賣貨老頭手中得到記載地點的玉佩時，他甚至想要去退貨，問問對方是不是給錯了。

未進船艙，聲聲清脆琴音耳，令李燁怔了下，抬頭朝艙中去。

只看見紅的帷幔后，有子背對，雙手琴，琴音便是由此而來。

李燁本以為李世民選在這會面，只是為了，不想竟真有歌。

“李兄，這是？”

李世民循著李燁目看去，笑道。

“哈哈哈，既然要裝，自要裝的像些。”

“那位名為紅拂，是我一好友的妻子。”

“紅拂……”

李燁明了，又看向不遠按槳迫使游船退遠的艄公。

“那想必這位便是虬髯客了。”

艄公停下手中活計，轉看向李燁，抱手行禮。

“不敢當，李公子我張三便是。”

“見過張兄。”

李燁回禮，與李世民進船艙。

走到這一步，沈丘識趣停下，依靠在船外，看似觀察風景，實則是在充當護衛，警戒周圍。

船艙不大，中央有方桌，李燁和李世民對坐。

李燁左右站著子路和小春子，秦瓊同樣未坐，筆直站在李世民后。

“李兄，你應當知曉協議容吧？”

李世民問道。

“知曉一些。”李燁道：“不過值此危難關頭，當以大事為主，你我無需再琢磨那些旁支末節，你認為呢？”

“理應如此。”

李世民坦然道。

若只是二人派出的使者，再細也不為過，畢竟結盟中的每一個條款，都與億萬民眾生息相關。

而為皇者，二人不愿，也不會在此刻表現的宛如商賈。

這無關氣度，只是因為不值得。

此刻浪費的每一刻，都可能未來的準備有所不足，哪怕了一個時辰的準備時間，損失的東西也遠不是那點錙銖必較的利益所能彌補。

用一句話概括兩國眼下的境地，便是合而共贏，分則兩傷。

“那便各退一步，如何？”李世民提議道。

“可。”

李燁點頭確定。

“首先，我希大唐能分些人手，在北方幫忙看著些，省得空虛的隋州被大元攻破，讓大元多了一出兵之地。”

李燁首先提議。

他沒有說什麼讓李世民大開方便之門，讓自己把斥候撒在突厥的草原上。

主要原因是。

哪怕他把人撒過去，若是沒有大唐的驛道幫忙傳輸信息，斥候何時通報給隋州邊關，大元便能何時抵達。

大元之中騎兵比例出奇的高。

至前鋒不會被拖慢毫。

“為此，我愿付出隋州西南的五座城池，哪里雖說是易攻難守，可原東突厥的鐵勒部早已搬遷，李兄可擇地建城，不必擔憂防守問題。”

“李兄以為呢？”

李燁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沒有立刻作答。

盡管他方才表現的十分健談，可真到了這個關頭，絕不可意氣用事。

“對于鐵勒部，大夏不想要嗎？”

李世民問道。

“那里雖有些苦寒，卻也是不錯的馬場啊？”

“那里是不錯，可距離大夏太遠，距離突厥太近，鞭長莫及。”

“若大唐想要，盡可拿去！”

李燁張開手掌，氣度一時無兩。

“李兄好氣度，那此便由我大唐收下了！”

得了好，李世民也開始表現自己的慷慨。

“我會給隋州的那位燕王提供報，同時在鐵勒部駐守五萬玄甲，與大夏的隋州一同構防線。”

“謝過李兄。”

李燁拱手道。

“不必。”

李世民擺手。

他雖付出了五萬玄甲，卻收獲了大片草場。

鐵勒部的牧場雖然苦寒，可別忘了，鐵勒部當初人口百萬，騎兵數十萬，乃是大部族！

若是將這些草場用來養馬，等過些年，每年至能有數萬匹馬的收益。

大唐賺！

一開始就吃下一大口餅，李世民的表越發和善。

他笑道：“李兄的誠意，我已經看見了。”

“既然這樣，我不會在北方派駐玄甲軍，河套平原之外，我也會出兵把守，絕不會讓大元輕易繞過此，南下大夏。”

“那我便在酒泉關外樹立一部分防線吧，防止咱們的劉兄弟出兵。”

能被李燁稱為劉兄弟的，自是漢皇劉徹。

眼下大漢搖擺不定，森晦沒，誰也猜不那邊到底在準備什麼。

不論是李燁還是李世民，都不會用家國存亡去賭劉徹的想法。

李燁剛說完，李世民立刻應下。

他將會承接河套平原往北的大部分防線。

至于說，為什麼兩國不合兵一，而是各自為營，只在鎮守的位置上有所銜接呢？

當然是害怕混。

合兵一，夏將難以指揮唐軍，夏軍也不會聽從唐將的命令，至會在心中不以為然。

在這種況下，與其一加一還不如保持原樣，各自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