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款上說，本王作為客卿，需事事報備，你這是要掌控本王麼？還要給玉竹堂投錢財？雖然這錢是可以拿回來的，但總讓我覺有些不太對勁，唐云瑾，你手里不缺錢吧？何況本王如今手里哪有錢，這不是著簽賣契嗎？”

在回歸朝廷之前，他吃穿用度都是依靠著玉竹堂，但他也不是白吃白喝，至也幫著玉竹堂做了一些事，還暗中保護了相府。

唐云瑾表示，有被他無語到，“這算哪門子掌控？既然舒王殿下是玉竹堂的客卿，那跟玉竹堂有關的事，要主說明，不是很正常的事麼？至于給玉竹堂投錢這一點，后邊不是有一句說明麼，自愿況下！舒王殿下總不會連自愿二字的意思都難以理解吧？這又不是賣契，只不過是互惠互利的保證書而已。”

夜云舒聽說完這些，便又仔細的看了一遍，好像的確是那回事。

便也沒有再多問，直接簽字畫押，弄完才補充了句：“本王可是信任你，若是換了別人，這東西，本王本沒耐心琢磨！”

“是是是，舒王殿下說的真對，那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不知道舒王殿下能不能給個機會讓我說完？”

“說！”

“你的病，有人能治，肯配合麼？”

“病？”夜云舒眼底掠過一冷：“本王何有病？”

“舒王殿下是不是忘了，你如今這個人格能長期占據，是你母妃的傍，讓你可以維持，但你的意識只是主人格分裂出來的第二保護人格，并不意味著你現在是正常的，一旦未來某一天出了意外，你可能就無法繼續維持如今的狀態，甚至當前人格還會消失。”

夜云舒聽的稀里糊涂：“人格是何？”

“就是你！你不是知道還有另一個你麼？你說他只會逃避問題，從不想著報仇，可他恰恰是你的主人格，不過我這段時間觀察下來發現，你有些時候在放松的況下，格還是稍微跟他有些相似的，這就證明你的分裂癥狀不是很嚴重。”

夜云舒眼神凝起一道冷芒，打量著問：“你確定可以幫本王治好？”

面對一個未知的事，夜云舒無法拿定主意，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對唐云瑾賭上自己所有的信任。

“雖然不是我幫你治，但的確很厲害。而且這樣的話，你可以更好的將收好，避免出現意外，會損壞。”

“好，我接，什麼時候開始？”

他答應的還算爽快，弄的唐云瑾還愣了一下，慢慢緩過來之后，笑道：“人就在云府，由昭昭幫你，準備好了就直接尋，我確認過了，把握很大！”

“你不陪著本王？唐云瑾，如今的這北冥國中，唯一能讓本王信任的人，唯有你！”

“你想我陪著？那也行，不過我現在還要再去見一個人。你要今日就想治療，便先到云府一趟，等我回去。現在正好時間也差不多了。”說著，將夜云舒那份東西收好，抬步準備離開了。

“唐云瑾，你接下來要去見的人，是不是大王兄。”

聞聲，頓足，側眸看過去，平靜反問：“你怎麼知道？”

算算時間，也有一段時間沒跟夜若云見面了。

自從上次與宴瀾見過后，沒再去找夜若云過，而他也沒有再出現……

這幾天的時間里，他們兩人就像是忽然之間被切斷了聯系。

而今日，要去見夜若云倒也不是讓他也簽字畫押，幾個王爺里，只看中了夜云舒，而夜若云并不適合。

“我勸你，還是趕把這件事理好，朝堂之上，現在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大王兄與宴瀾之間像是有什麼不悅，以前兩人尚且可以和睦，如今朝堂之上，其中一者說話，另一人必然會公然挑釁，這馬上，他們就要在朝堂之上因為你掀起腥風雨了。”

頓了頓，夜云舒繼續道：“唐云瑾有時候我真是不理解，你爹是一國之相，你哥是大理寺卿，你邊還有宴瀾和夜若云在，所以是為什麼，你一定要這麼麻煩，一定要自己去布局？不覺得是在浪費時間嗎？”

拳頭，慢慢轉過來面對夜云舒：“就這麼好奇？”

“是很好奇，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拼？就算是想要對付夜宸寒，也用不著這樣，很多你邊的人都可以配合，令你事半功倍，但你反而將他們隔開，不讓他們手進來，如果是我，我可是很樂意讓他們出手，我自己不吃虧就可以照盤全收，多簡單！你以前只說不想讓他們牽扯進來，我到現在也還是想不明白，他們能力都不俗，能被你所牽絆？”

“是，你說的都沒錯，如果借助他們所有人的力量，我或許早就已經達到了目的，但……你不知道我在宸王府曾經歷過什麼，有時候，在你最無助的時候，邊之人或許也會被人拿了肋，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你……卻無法出手相助，這種事，我經歷過一次，所以我不愿再經歷！倘若我把一切都握在自己手里，那我便是絕對安全的，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此刻，夜云舒還沒意識到唐云瑾略顯凝重的臉，進一步追問：“究竟是什麼事，連丞相大人都沒辦法？”

“夜宸寒，用我的命威脅我家里人，皇上那邊，從一開始就很傾向他，所以，父親和哥哥只能眼睜睜看著我在宸王府，卻無力相助，夜云舒，如果是你經歷了和我一樣的事，你還能放心把自己的命運付在其他人手上麼？其實不能吧？你的確是我很信任，但你的信任只有七，自留三，是你對我的戒備，雖然基本沒表現出來過。”

“真是瞞不住你，你說的是不錯。是本王沒有考慮到位，不過，夜云舒和宴瀾，你必須果斷一些，與其讓他們之間爭斗，弄的兩敗俱傷，還不如你狠下心來及時止損，不管是對誰而言，都是最好的結果。”

及時止損？

唐云瑾苦笑，“我又何嘗沒有想過？但是我對他們，似乎都沒有太過于強烈的，或者換句話說，是我這個人有問題，本沒想過再去接什麼，我也一直在問自己，到底還要不要在上重新來一次，一邊掙扎，一邊又害怕自己得到的結果跟過去不會有差別，這種，你更難理解。”

“是難理解沒錯，不過解決辦法卻很簡單，以前我母妃都說人的第一直覺很準，在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你可以讓第一直覺來做決定，或者你仔細想想，在自己腦海中浮現最多次的人是誰，或許這個人對你已經有了特殊的意義，只是你還沒有察覺出來。”

隨著夜云舒話語落下，一張人臉恰好在唐云瑾腦海中浮現，令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

一段時間后，馬車在邕王府外停靠，唐云瑾穿著襖緩步走下馬車，踩踏著雪朝王府大門走去。

守門的侍衛本來還漫不經心著，待看清楚逐漸靠近的人臉之后，頓時大吃一驚：“唐姑娘？”

“不是吧？唐姑娘不是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之前不是傳言說宸王府有個假冒的，那這個……不會也是……”

“勞煩通報一聲，我要見殿下。”唐云瑾低聲道。

在來之前，已經想了諸多。

該布局的地方都布局好了，接下來的一切都要給時間給出答案。

而，也的確該做回自己了。

讓唐云瑾這個人，回到亮之下。

在此刻，要見的第一個人，是夜若云。

三名侍衛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眼珠轉了下，連忙道：“好好好，唐姑娘稍等，屬下這就去告訴王爺。”

說完，就往門跑。

另外兩名侍衛睜大了眼睛，這唐姑娘是真還是假都不知道，就這麼貿然告訴王爺真的好嗎？

沒多久，侍衛就折返了回來，一臉歉意道：“實在抱歉啊，唐姑娘，現在王爺正在理一些要務，可能暫時見不了您，要不，您改天？最近朝廷上事多，所以王爺一直沒閑著。”

“不用了，我就在這里候著，等過一段時間，勞煩再通報一次，今日，我既然來了，就一定要見到他！”

要是換了日子，今日想說的話，改日未必還說得出口。

那侍衛眼珠子一轉，訕笑出聲，“唐姑娘這天寒地凍的，您在這站著也不好吧？要不回馬車上待著？”

“不用了。”

“……”

那侍衛面難，沒再接話。

旁邊的侍衛卻小聲道：“你這樣為難，萬一是真的怎麼辦？”

那侍衛也同樣小聲回答：“我也不想啊，如果是真的唐姑娘，咱們直接放進去就得了，就怕是假的，會對王爺不利啊！我這不也是為了王府好？既然要站著用苦計，那就讓站著吧，反正我是覺得唐姑娘既然早就死了，那定不可能玄乎到死而復生，就耗著，咱不怕！”

就這麼一站，唐云瑾完全沒想到自己站了快半個時辰。

“咕咕咕。”直到一輛馬車在王府大門前停下。

唐云瑾轉眸看去，是邕王府的馬車，莫非是夜若云要出府了？

可接著，一道雍容華貴的子邁步走下了馬車，還著一個孕肚，左右兩側丫鬟小心翼翼攙扶著。

子見站在門口，視線淡淡掃了過來，“這位姑娘是來見王爺的？”

“你是……”唐云瑾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

那子還沒來得及回答，倒是一旁的侍衛搶險開了口：“這位是我家王爺的外室。”

那子聽后，眼神有些愕然，完全沒想到侍衛會這麼說，但卻沒否認，只是默默觀察著唐云瑾。

外室……

什麼時候的事？

為什麼不知道？

當年夜若云不是說過，只會娶一人麼？

不過兩年不在，他竟有了外室，還有孕了。

怪不得……怪不得如今進個王府，以前的特例沒了，侍衛非但不想府等候，還一直暗趕走。

就是怕撞見如今這一幕麼？

“告辭。”袖下拳頭收，一時間心涼到了極點，轉過去，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直到那輛馬車消失在街道盡頭，懷孕子才跟剛回過神似的，質問道：“方才那子是誰？為什麼要來找表兄？你們還拿我來擋刀！”

雖然語氣聽著不好，但話到后半句，顯然是有些笑意在眼底藏不住的。

“回表小姐，屬下等人也不知是誰，只知道在冒充宸王妃。”

“冒充，宸王妃？我好像聽到過關于的言論，罷了，我去找表兄問問。”

……

“什麼？誰準他們這麼說的？”

在從子口中得知剛剛發生的事之后，一向脾氣好的夜若云竟直接暴怒。

子嚇得往后一個趔趄，聲道：“表兄，他們說是假冒什麼宸王妃，所以才說我是你外室……”

“夠了！閉！你未出閣先有孕，如今孩子的爹是誰找不到，反而蹭住在本王府，依本王看，你早些回去的好！”

說完，大步往外走去。

“表兄，你去哪啊！我不想回家，我出來的時候孕肚還不顯，如今這麼大肚子，回去了如何待？”

“自己想辦法。”夜若云冷漠擰起眉梢，很快踏雪而去。

府門外的侍衛毫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還在有說有笑的議論著。

忽然間，冷氣從后襲來，幾個侍衛同時后背一，轉過去，在對視上夜若云如冰般的冷眸后，迅速下跪：“王爺！”

“人呢？”

“誰……表小姐？不是剛進去嗎？”

“唐云瑾！”

“唐姑娘？王爺，那是假冒的啊，唐姑娘兩年前就死了，之前宸王府不是出了個假冒的，屬下等人想著，肯定……”

“本王再問最后一次，去哪了！！”

幾人第一次見到自家主子說起話來如此歇斯底里，完全就像是換了個人，那騙了唐云瑾的侍衛已經意識到不對，連忙指了個方向過去：“……坐馬車去那邊了！”

“事不足敗事有余，還愣著做甚，給本王備馬！！”

他絕不能讓云瑾誤會！

他說過的，以前過的傷害，絕不會讓再第二次！

尤其是在他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