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雖然是個和稀泥的,但人心都是有偏向的。
“小念啊,雖說是人命關天,你也不能迫柳秀才啊。他馬上要去春闈了,各家就等著山里通路買糧食救命呢,就是地主家也沒有幾十兩銀子啊。”
可惜孫念聽不進去,只是覺得不能讓孫母死了,若是死了,也許一輩子就如此了。
學著孫母的模樣,給村長和柳母磕頭,仰頭可憐道:
“實在沒有辦法了,母親高燒不止,孫五孫六也一直咳嗽,三條人命啊。”
柳母和村長對視一眼,正要開口,就見韓當歸幾乎是拖著韓星兒出來的。
韓星兒看到柳母,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直接掙了姐姐,不顧形象的跪在柳母的面前。
“家主,星兒錯了,別趕星兒走。”
柳母微微往后退一步,面上雖然溫和,但眼中的不悅一閃而過。
“當歸,把你弟弟帶下去,別讓人看了笑話,這與他一個男子名聲有礙。”
韓星兒見一向最好說話的柳母都避他不及,心中悔恨加。
余就瞥見了正跪的筆直的孫念,心中的惶恐和惱怒頓時有發泄了。
他本來已經決定放棄的,在外面哭的時候,孫念好心安他,給他講大戶人家侍君的故事。
還講了當今皇帝的父君的故事講給他聽,這些都是從一個小小侍君往上攀爬,最后終大業了。
“柳家小姐才能外貌,都值得更好了,你忍心讓一個從樓子里買的下賤胚子糟蹋嗎?”
“星兒哥哥可是我見過最秀麗的男子了,不愁柳家小姐不心的。”
“你想啊,京城的貴公子都敢為你當街違法,拿下一個柳家小姐豈不是輕而易舉的。”
“。。。。。。”
在孫念的日日灌輸下,韓星兒改變了自己的想法,覺得這個世界上最懂他的竟然是一個才幾歲的孩。
于是他絕口不提離開的事兒,他自信的以為,按著自己的樣貌品行,定然能讓綿姐姐心的。
可是現在,他不要被趕出去了,還連累了姐姐。
姐姐前日還滿臉喜悅的同他說,柳秀才要教識文斷字。
往后若是在軍中謀了差事兒,也比別人起點高些,若是謀不到,能讀會寫,自然也好找份活計的。
“這些是我們當日簽的雇傭合同,如今就撕毀了。”
柳父從房間出來,拿著兩張契紙,遞給面愧的韓當歸看了看,而后就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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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綿在屋子里似笑非笑的看著阿禪,“這下滿意了?”
阿禪斜眼看,這一眼看的柳綿鼻都快下來了。
這樣的郎君,怎麼會有人說丑呢。
啊,這個世界,怕是只有孫念和自己是一個審了。
屋外吵鬧一陣子后,又變得安靜了。
韓家姐弟的麻煩是帶來的,本應該是親自了結。
但是柳父卻吩咐和阿禪都在屋子里待著不許出去。
反而是自己拿著契約出去了,出去之前還信誓旦旦對阿禪道:
“阿禪,別擔心,我們柳家沒有納小的習慣,以前沒有,往后也不許。”
說完后,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柳綿。
柳綿只能用腳逗弄著不厭其煩要抱大的小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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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屋外,得到信兒過來看熱鬧的村人不計其數。
柳父看著孫念的模樣,心中到底是心了。
“孫家丫頭,錢我家早讓敗家子給敗了,我家妻主科考還得去我娘家打秋風去。馬車你先趕回去,不管是請個大夫還是帶著你娘和弟弟去醫館,都不能再耽誤了。”
孫念心中嘆息,只能這樣了,若是自己迫太過,往后柳秀才對自己的印象定然不好的。
村長也嘆息道:
“小念啊,如今什麼景你也知道,我家也就只能拿出二兩銀子。趕帶著先去醫館,先保住命再說。”
孫念小小的人兒,連忙彎腰作揖,表上全是激涕零。
“如此兩位的大恩大德,我孫念定當涌泉相報。”
這個時候,韓星兒背著包袱木愣愣的站在那里。
腦子里揮之不去的就是孫念蠱他的語言和表。
一種被愚弄的惱怒在心中蔓延,又看到孫念惺惺作態的模樣,更是覺得一口老哽在口。
對,都怪孫念,都怪,韓星兒腦子里有個聲音一直在循環。
“啊,都是你,都是你,我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
窮途末路的韓星兒,轉頭就沖向孫念。
小小的孫念就被撲到在地上,韓星兒如同村里的潑夫一般,抬手朝著孫念打了起來……
一個是十六七歲健康年,一個才不到十歲弱病秧子,絕對是降維打。
“都是你,你還有臉來借車,借錢,你家把魚都賣了,300文一條,千把條魚,百十兩銀子怎麼就不能拿去看病了。”
孫念被又打又撓的,無法反抗,尤其是聽到韓星兒的話語后,心中一驚。
費力的扭頭看向村長和柳母,卻見兩人的面都變的古怪無比。
孫父聽著靜連忙跑出來,幾下就把韓星兒打在地上。
韓當歸頓時什麼都顧不得了,丟下包袱把弟弟從孫父手中拉了出來。
“好你個喪盡天良的小賤蹄子,竟然敢打娘們兒。”
“我告訴你,我家念念要是有一點不好,我定然要你們償命。”
“哎呦喂,秀才家的雇工欺負人咧。”
村長見他越說越不像話,呵斥道:
“行了,既然你家有錢,就別再讓孩子演戲了,趕帶人去醫館瞧病去吧。”
擅長和稀泥的村長滿肚子火,沒想到這麼大歲數了,竟然讓一個小娃娃給忽悠了。
“不行,柳家必須負責,他們家的雇工打傷我兒,必須賠錢。”
韓當歸面沉似水,自小混在街頭巷尾,自然有自己的一套。
柳家對有大恩,又如同家人一樣對待,自然不會用上手段。
而旁人,如何管得。
“剛才當著村長的面,我們同柳家的雇傭關系結束了,姑現在是縣城軍戶街的韓當歸,想要錢,去哪里找姑去拿。”
說的十分狠厲,讓正要撒潑的孫父嚇了一個激靈。
瞬間想起了常來的兩個差,頓時變了往日的悶葫蘆不說話了。
“行了,別磨磨蹭蹭的了,村頭牛家的牛車也才2文錢一個人,你們趕把人送到醫館去。”
村長話落,胡子一甩就離開了。
柳母道:“既然如此,那我家的馬車就給當歸姐弟,讓他們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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