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一邊說著，一邊嘆。還順勢警告了韓度，讓韓度不要看不起他們。充分表達了老朱對那些老兵的尊重與關之。

只是老朱的這種行為，在韓度看了嗤之以鼻。您是皇帝，您要是真的關尊重老兵，那你倒是拿點實際的東西出來啊。只會來來回回的放空頭炮，連餅都不畫，這些老兵竟然死心塌地愿意跟隨你出生死，也是個奇跡。

韓度被老朱警告了一眼，連連揮手說道：“沒有，沒有，臣絕對沒有看不起他們。”

老朱對韓度的態度很滿意，微微頷首。

正當老朱滿意韓度表現的時候，怎料韓度忽然話鋒一轉，嘆道：“只是臣有些替他們到不值，這一輩子刀口，出生死的日子過了幾十年，卻沒有能夠上幾天天倫之樂，有些人甚至是一輩子都回不了家鄉，有些可惜了。”

韓度這話一出口，一旁的老太監就一改剛才的焦急，恢復了古井無波的狀態。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你韓度自己要找死，咱家也是莫能助！

果然，聽了韓度話的老朱，臉已經黑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和韓度反駁道：“他們是軍戶，生來就是，為國征戰是天經地義的事。”

看著老朱一臉的冷峻神，韓度總有一種自己在老朱面前瘋狂輸出……不對，是瘋狂作死的覺。

韓度張的了嚨，謹慎的說道：“軍戶不上賦稅，不服徭役，為國征戰自然是應該的。但是，”見老朱沒有神如常，韓度大著膽子，繼續說道：“但是軍戶也是皇上的子民，還是應該對其護一二。”

“你想說什麼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朕還沒有糊涂到以言罪人的地步。”老朱平靜的看著韓度說到。

既然如此，那韓度就不客氣了，抱拳一拜說道：“皇上，臣以為應該讓軍營里面的那些太過年老的人退役回鄉。這些人征戰了一輩子，為朝廷留的已經夠多了。不能把他們繼續困在在軍營里，也該是讓他們一點天倫之樂，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而且，皇上，臣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些人過于年高，繼續留在軍營里面，除了增加軍隊開支之外，再無半點益，不如遣返回鄉里。”

老朱聽的有些容，那些白發蒼蒼的老兵是什麼況，老朱比韓度還有清楚。但是對于韓度的提議，老朱卻嗤之以鼻。在老朱看來，韓度這是了惻之心罷了，提議完全就是書生之見。

老兵們的日子過得苦楚，難道朕就不知道？難道朕就沒有一點民之心？但是沒有辦法啊，朝廷窮啊，本付不起老兵退役的恤銀子。無奈之下，就只有這麼拖著。如果朝廷有錢，朕早就讓那些老兵回鄉去了。

老朱聽了韓度的話，嗤笑一聲，問道：“哦？你可知道將他們遣返回鄉，需要花費多銀子？而朝廷的況，你也有所了解，本拿不出銀子來遣返他們。如果沒有銀子，你能把他們遣返回去？再說了，他們打了一輩子的仗，回去該干什麼？種地？”

一個是現實問題，朝廷沒錢。

一個是生計問題，這些人就算是回鄉了，又能依靠什麼生活？靠種地？別想了，打了一輩子的仗，即便是曾經會農活兒的，現在也早就忘的一干二凈了，侍弄不了莊稼的。

“沒有錢，臣也可以。”韓度鄭重回道。

老朱聞言，瞪大了眼睛，凝重的看著韓度，“此話當真？”

“臣可以。”韓度斬釘截鐵的說道。

老朱龍袍一揮，正襟危坐的坐回到龍椅上，居高臨下。定眼看著韓度，沉默許久，說道：“但說無妨，無論你說什麼，朕都赦你無罪。”

“是，皇上。”韓度回道。

在韓度看來，老兵退役恤的問題很好解決。老朱總認為，他一旦要將這些老兵遣返的話，這些老兵就會找他要恤銀子。但是老朱卻沒有想過，這些老兵出生死這麼多年，對于錢財早就不在乎了，他們更加在乎的是能不能和家人共天倫之樂。

韓度敢保證，一旦老朱同意放他們歸鄉，即便是沒有恤，他們也一定會欣喜若狂的。

畢竟跑車都有了，誰還會去在乎自行車？還要什麼自行車？

“皇上，可聽說過皇權不下鄉？”韓度沒有直接說辦法，而是說起了老朱極為敏的一個話題。

皇權！

老朱瞳孔瞬間小到針尖一般細小，死死的盯住韓度。

老太監聽了韓度的話，也佩服于韓度的大膽。竟然敢去揭皇權不下鄉這塊逆鱗。

不過佩服歸佩服，韓度作死咱家可沒有必要也去陪著。老太監悄無聲息的朝遠離兩人的方向挪了幾下腳步，似要離得兩人更加遠一點，最好是完全聽不見兩人之間的談話才好。

為什麼說皇權不下鄉，是老朱的逆鱗？其實這不僅是老朱的逆鱗，而是千百年來，所有皇帝的逆鱗。

但凡當皇帝的，都希自己的旨意能夠通達天下任何一，包括任何鄉村。但是只要腦子清醒一些，不自欺欺人的皇帝，都會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

自古以來，皇權都只能管理到縣，對于縣下面的鄉村實在是鞭長莫及。一來是這些鄉村數量太多，實在是難以管理過來，二來是鄉村宗族勢力盤踞，朝廷很難把手下去。

“皇上，百姓常說，車船店腳衙，無罪也該殺。別的不說，就說這衙役吧在朝廷看來，不過是些無品無級的幫閑，無足輕重。但是對于百姓來說，他們就是那些最近百姓生活的朝廷代表。”

老朱不知道韓度想要說些什麼，不過由于韓度說話的角度新奇，因此老朱一直仔細的聽著。

“皇上深知貪污吏的危害，立國以來一直以鐵腕嚴懲貪污吏。但是臣要說，真正對于百姓的危害，貪污吏本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