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遇到那些品行不端的，效果加倍。

    就比如這次。

    師雁行直接了胡三娘子進來說：“明兒你打發人去縣上找周開，就說有幾個人不合適，讓他再領回去吧！以後賣給誰賣給誰，甭管改好改不好，那幾個人都不必再問我了。”

    三歲看老，挑事兒的那三兩個孩子最小的也有八歲了，經曆了人口買賣還在那裏想七想八，可見心不正，掰不過來的。

    師雁行很忙，非常忙，以至於忙到想跟家人團聚都要讓們搬過來，實在沒空做誰的什麽心靈導師。

    況且人各有誌，汝之飴糖，他人之砒br霜。覺得教導孩子們自強自立，有養活自己的本事才是謀出路，可或許人家本就不稀罕這個。

    也罷，既然如此，就遂們的意吧。

    “就這樣吧。”江茴點點頭。

    兩人說了一回生意經，江茴突然想起來，“田大爺和柴大爺他們是不是要考試了？”

    會試每三年一次，選在二月初九、初二和十五，今天都二月初八了。

    說起自家師兄，師雁行也是滿臉笑意。

    “是呢，也不知結果如何。”

    倒不怎麽擔心這兩位師兄。

    田頃是裴遠山親口斷言過的，隻要心態放平，一個二甲就跑不了。

    柴擒虎是這兩年突飛猛進型的，幾乎每天都在進步，倒是不好預料。

    雖然吃虧在年輕履曆上，但是他天生有衝勁兒，天不怕地不怕，越是隆重的場合，反而越容易發揮出。

    而且加上之前的鄉試又被聖人注意到，也算天時地利人和，再有前任學長宋雲鷺日夜輔導，中的概率很大。

    退一萬步說，哪怕柴擒虎這一次中不了，他還年輕，也等得起。

    除了田頃和柴擒虎之外，還有一個師雁行的人參加會試：孟暉。

    隻是孟暉的力可能有點大，發揮的並不出，在之前的鄉試中隻是墊底。

    後來，裴遠山讓他默寫了一遍卷子，看過之後還十分惋惜，說是不如他平時的水平多了。

    孟暉也很慚愧。

    他了師雁行的資助，迫切地想要考出點名堂來，生怕晚一年就多給人家糟蹋一年的錢。

    不過幸虧中了。

    對普通人而言，科舉路上最大的坎就是鄉試，鄉試前和鄉試後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秀才最多隻能免稅，隻有節流沒有開源，窮的還是窮。

    但舉人就不一樣了。

    朝廷每月固定發放二兩銀子和米糧不說，當地府和縣學也會給予獎勵，並承擔他們京趕考的費用。

    甚至如果不想繼續往上考，找點門路，甚至就能去衙門裏出任個不流的小。

    若真有做的天分，時來運轉步步高升不在話下。就算不能高升，一輩子也算旱澇保收。

    所以鄉試結束後，孟暉就決定跟隨縣裏派出的趕考隊伍往京城去一趟。

    若是得中自然好，若不得中，也能漲漲見識，總結經驗，總沒壞。

    會試結果尚未可知，師雁行倒是先後得到了兩個人的答複：

    頭一個，付春生答應與合作，並表示手頭確實有幾塊相當出的皮子。

    次一個，黃夫人派人來找師雁行過府說話，想必是之前提過的找先生的事兒有了眉目。

    接到黃夫人的消息之後，師雁行立刻派人傳話給付春生，讓他準備好。

    付春生簡直要張死了。

    “隻送皮子嗎？還是做，致些更好？”

    師雁行當機立斷斬斷了他的積極。

    “就這兩日功夫能出什麽細活？還不如不做。況且黃夫人何等份，邊哪裏能沒有針線娘子，外頭送進去的裳未必穿。”

    而且前腳求了幫忙，後腳就送裳，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也太明顯了些。

    師雁行又把付春生翻出來的一箱鎮店好料細細比較一回，最終選定一張貂皮。

    貂皮厚重抗寒，但是貂，就是未長的小貂還有些胎在上，茸茸的。

    相較年大貂保暖效果難免略差兩分，但正好是深秋和冬末春初穿的，最是輕便靈巧，也不容易上火。

    付春生生怕不夠。

    “那幾張雪狼皮和熊皮……”

    師雁行啼笑皆非道：“你也不瞧瞧這是什麽時節？”

    快春分了，再送狼皮送熊皮，不是明擺著之前藏著好東西沒上供嗎？

    這是上趕子找打呀！

    付春生終於冷靜下來，就有些訕訕的。

    “那便留著冬再送。”

    上等皮貨時常用油脂保養，能留許多年。

    師雁行帶了一整個抹茶慕斯去周府。

    果然是先生的事有眉目了。

    黃夫人看著心不錯，還笑坐。

    “我這幾日也打發了人去尋，自己也找了老爺說話，思來想去倒是有個人，隻是命格不大好。”

    師雁行心頭微，笑道：“看來果然是個好人選，不然也不值當的讓夫人記在心上。不知是怎麽個命格不好呢？”

    順勢不輕不重拍了一記馬屁。

    黃夫人笑著拍了拍的手，又有些惋惜。

    實在是個不錯的姑娘，又能幹，心思又靈巧，隻可惜了這出呢，著實不。

    其實外麵倒不是沒有四角俱全的好先生，奈何大多出書香世家，眼界高著呢，如何肯紆尊降貴去做一個商戶的家庭教師？

    門庭之別，猶如天塹。

    說是有個秀才的兒，天生聰慧異常。

    還有個弟弟，時父親教弟弟讀書，這姑娘隻在旁邊聽著就念得比弟弟還好，也會作詩，隻可惜子不能科舉。

    早年母親病死，為了供應父親繼續往上考，那姑娘不得不外出做工。

    後來被做工的那戶人家發現也是識文斷字的人，又溫典雅，竟想讓做兒媳婦。

    那姑娘原本不願意，因為那家的兒子十分弱多病，找過去也是個衝喜的意思。

    奈何家裏實在揭不開鍋，那秀才爹和弟弟非但賺不來一文錢，偏還要死命考科舉，沒奈何，那姑娘就掉著淚換了五兩聘禮，把自己嫁了。

    說來這事也是古怪，原本那姑娘嫁過去的頭兩年，男人的確實好了不，還行了房，眼見是要正經過日子的樣子。

    後來那姑娘懷了胎，婆家上下都歡喜非常。男人自覺近來子骨修養得不錯，便借著這喜氣強行要求出去踏青。

    一家人苦勸不下，隻好允了。

    不曾想人早上出門，傍晌就被人抬回來，眼見著沒了氣息。

    公婆白發人送黑發人，一時心痛難當，先後病倒，又罵兒媳婦和胎裏的孩子是掃把星。

    本想著等瓜落看看男，結果竟又是個孫，那公爹當場氣得中風，婆婆帶人把那娘倆攆了出去。

    黃夫人之所以知道有這麽個人，就是因為這事兒當年鬧得極大，正是瀝州轄下一個縣裏發生的事。

    當初報上來的時候，和周斌還唏噓良久，更因一時興起，親自召見了那子，又給了幾兩銀子過活。

    師雁行聽到這裏，已有八分心。

    “這話說的好笑，那男人早亡分明是自己心裏沒數，一意孤行才有此一劫。至於那公爹中風，也是自己氣太大的緣故，一時想不開，所以才病氣腦，與那子何幹呢？”

    黃夫人雖然財，但為人本並不大壞，聽了這話，也是微微頷首。

    “正是呢。”

    這些年，朝廷一直號召繁育人口，皇帝都親自帶頭演繹合家團圓，更鼓勵寡婦再嫁。偏那刁民一家鬧得沸沸揚揚，還把個帶著孩子的寡婦攆出家門，簡直是給縣上抹黑。

    而那縣城又在瀝州轄下，等於間門接給周斌的政績抹黑，黃夫人能對公婆一家有好印象就怪了。

    見黃夫人如此反應，師雁行心裏也就有譜了。

    “有夫人做保，那子的才學人品自然沒什麽不放心的……”

    能安置孤兒寡母，也算一小份政績了。

    黃夫人今天既然正式提了這麽個人，其實就沒有不同意的餘地。如今見師雁行這般有眼，黃夫人自然高興，難得恤了一句：“隻是還帶著個孩子呢。”

    師雁行笑道：“一個小姑娘能吃幾口飯？況且我妹妹一人在家念書也孤獨，正好有個人做伴。”：，，.